的父親教訓你的,你如果還要糾纏的話,你別怪我以市長的身份來辦你!」杜市長沉聲說話,多年縱橫官場厲練出來的威嚴與凌厲,讓莫雲不敢放肆。
「還不走——」杜市長大吼一聲,小保母早已打開了大門,站在那里直等著他出去。
莫雲狼狽的看了看杜市長和杜媽媽,眼里閃過一抹厲色,轉頭悻悻而去。
——
市女子醫院。
「這段時間謝謝你了,你不用陪著我!我一個人等著就行了。」杜曉藍拿著病歷,對陪她來的林立淡淡的說道。
「既來之則安之,不愁這一會兒!」林立夾著煙懶懶的說道。
「這位先生,這兒是女子醫院,請把煙滅了!」護士走過來,對林立說道。
「哦,好的!」林立看了周圍一眼,全是男人陪著女人來檢查的,沒一個男人在抽煙呢,忙手忙腳亂的將手里的煙給掐滅了。
「這男人,真是不負責任,上次讓女朋友一個人來做手術,回去不好好照顧,弄得現在還在出血!」那護士認識杜曉藍,所以看著林立就鼻子不對鼻子臉不對臉的。
杜曉藍看林立一臉莫明的模樣,掩嘴輕笑起來︰「我進去了,反正從那天你救了我,這責任也就攤在你身上了!」
標準的鵝蛋臉上,一對深深的梨窩陷了下去,一直以來憂怨淒苦的臉上,居然也透出絲俏皮可愛來。
「去吧去吧,我換個地兒等你,否則我得被這小護士的眼光給凌遲嘍。」林立向她擺了擺手,走到了走廊那邊的吸煙區,重新點著了剛才滅掉的煙。
隨著煙圈兒一個一個的慢慢上升,林立的眼前又浮現出顧若那張明若秋水的眼楮︰喂,你對林琳真沒一點兒意思?我們大家可都看出來她想追你呢!
呵,他當然知道林琳喜歡他,他也不是那拖泥帶水之人,早就明里暗里對林琳表明過了——自己對她沒意思。
可那丫頭就是死心眼兒,說什麼︰你一天沒有女朋友,我就還有機會!愛你,是我自己的事兒,與你無關!
愛你,與你無關!
呵呵,現在的小丫頭哪兒發明的這些前衛的詞兒!還真是挺能說明人的心情的——一如他對顧若,默默的愛著她,護著她,她卻不知道!他也不願意讓她知道。
在他面前,她永遠可以笑得沒心沒肺,自己永遠只能是她心里的那個調皮的臭小子,這種關系定格了,無論他怎麼努力,都無法改變。
林立的臉上,笑容有些苦澀。
對那個丑丫頭,他早已不再有他想,但每每想起,心仍然會不自覺的有些悸動;看著她清亮的眸子,一顆心,總是止不住的淪陷下去。
離開了那麼久,談了幾場無疾而終的戀愛,以為對她只是青蔥歲月里的一份難忘的記憶而已,誰知在見面之後,那份一直壓抑的想念,卻更加的明晰起來。
世上總是有這麼巧的事情,當你不知道你有多愛的時候,就肆意揮霍著兩人之間的時光;當你明白對方就是那個讓你心跳加速的人的時候,那人,卻已不再屬于你!
「丑丫頭,真是笨得要死,不知道莫離是看中你哪里了!」林立自語著,為這份無處安放的感情,為那個女人的沒心沒肺。
——
「在想女朋友呢?笑得這麼春心蕩漾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杜曉藍已經檢查完了,正站在他的身邊。
「哦,你出來了。」林立看見她出來,忙將手中的煙給滅了。
「沒關系的,這里沒有孕婦。」杜曉藍的眼神瞟向別處,聲音低低的。連強打精神開句玩笑的心思也沒有了。
林立沉沉的看著她,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他可從來沒有勸女人、哄女人的經驗。
「我送你先回我家吧。醫生說要吃些什麼,我讓阿姨準備著。」林立低低的說道,率先走在了前面。
「喂,我都在你家住了一周了,我看我還是回家吧!」杜曉藍小跑步才能跟上他的步伐,邊跑邊說道。
林立見狀,又緩下腳步等她︰「慢點兒走,不能劇烈運動呢,這點兒常識我還是有的。」
看她跟了上來,這才又說道︰「先去我家吧,將身體養好再說!你要是覺著我在家不方便,我這幾天不回去也行。」
「那怎麼行!你就當我透明吧,該怎麼著還怎麼著!我呢,也不白住你的,你家里那條藏敖,我保準幫你喂得好好兒的,一天溜它兩三次,如何!」除了偶爾獨處的時候,能看見杜曉藍臉上的痛之外,大多數時候,她就像個沒事兒人一樣,和林立開著玩笑,說著話。
「好啊,那就交給你了!上次顧若去看它,說瘦了,還念了我好幾天呢。」林立點頭說道。
這女孩子挺堅強的。不過,他也認為那事兒沒什麼,一個人渣男人的孩子,本就沒有要的必要!
「顧若?」
「你們,很熟呀?」杜曉藍輕斂下雙眸,輕聲問道。
這世界真是太小了,原來,是顧若的熟人呀。
「恩,她以前是我鄰居。」提起顧若,林立不願意多說。
杜曉藍自然也就沒有再問。
兩個人,各自想著心思,一路無語。
——
「林立,你來了!這是早上的會議記要,各部門的工作進度都在計劃之中,你看看還有沒有工作需要補充的。」顧若將手里的文件夾遞給他,仔細的觀察著他︰好象並沒有什麼不一樣麻——既沒有為愛傷風感冒的癥狀,也沒有睹物思人的模樣!
好吧,也許這男人屬于心髒超強、臉皮超厚的那一波吧!
「林立,我今天想去看‘牧南’,順便和你一起吃晚飯,沒問題吧?」顧若再接再勵。
「有問題!」林立微微抬起雙眼,不經意的看了她一眼,這丫頭想著什麼心思,他怎麼會不知道。
「有問題?難不成你養了個女人怕讓我見著了?那是好事兒,正好介紹我認識麻!」顧若大感興趣的用手托住下巴,眼楮一眨不眨的看著林立,就等著他破功。
「我倒想養個女人,可惜人家不給我養!」林立伸出手在她的額間輕輕彈了個暴栗,雙眸微暗,眸間的深遂轉瞬即逝。
「唉∼是哪家女孩兒這麼沒眼光,連我們林大公子都看不中,要我出馬嗎?」顧若輕皺了一下眉頭,伸手撫著被他彈過的額間,說話的語氣間滿是不信。
「得了吧你,你出馬,你一出馬就人仰馬翻,人家幾個冰淇淋就能讓你把我給賣了。」林立一下子想到從前,和女友約會的時候帶她,結果,人家請她吃了幾個冰淇淋,她就連自己穿什麼顏色的內褲都告訴別人了!還答應要幫別人傳紙條送情書,真沒把他給氣死!
「嘿嘿,其實也不是那樣啦!我是怕你把那麼好的女朋友給弄丟了,故意的啦!結果還是被你給弄丟了!」顧若想起那事兒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都是你有理!」林立搖頭笑著,那笑容里,是滿滿的包容與寵溺。
「是杜曉藍,那天下雨她的車胎破了,人又病了,我就將她帶回去了。她現在不想回家,就借住在我那兒一段時間。」林立坦誠的說道。
他與杜曉藍本就沒有什麼,讓顧若猜來猜去,反而不好。
「杜曉藍?她——」顧若滿臉的驚訝︰「那你,好好照顧她。」說到最後,聲音變得低沉起來。
「她在某些地方很像你!很堅強。」林立淡淡的說道。
「像我嗎?我們這種人,並不是真的堅強。只是怕別人看出自己的脆弱,而不知如何自處,所以,只能藏著,自己的傷口自己慢慢來舌忝。」顧若想起杜曉藍在醫院時的那張茫然卻又堅定的臉,或許,驕傲的女人,在掩藏傷痛的時候,都是一樣的姿態吧!
「林立——」
「我接個電話……」林立對顧若打了個手勢。
「怎麼啦?喂,你別哭呀,你別理那人渣。」
「什麼,他被‘牧南’咬傷了,‘牧南’不肯松口?哈哈,顧若這‘牧南’比她強,對男人看得準,知道他是壞蛋呢!你放心,流點兒血死不了人,我這就過來。」林立放下電話,笑著對顧若說道︰「莫雲被‘牧南’咬了,現在還不肯放!」
「哦?看來我那‘牧南’真夠威武的!你快去吧,她才做了手術,見不得血的。」顧若笑著,將林立放在衣架上的衣服遞給他,推著他往外走去。
——
「曉藍,你跟我回去,我現在雖然沒有了莫氏,但我有錢,我可以東山再起。」莫雲對穿著寬松的家居服,牽著一條牧羊犬的杜曉藍說道。
他本來就找了私家偵探在找杜曉藍,昨天他離開杜家後,便收到了偵探社的消息,今天一早就過來,看著林立陪她去醫院,又送她回來!直到看著林立離開後,這才現身。
「那恭喜你!」杜曉藍淡淡的說道。
「你和林立搞在一起干什麼?他知道你是我女朋友,你是市長千金,還接近你,就是想利用你,你知不知道?你怎麼還這麼蠢,總是被別人利用!」莫雲向前踏出一步,她身邊的‘牧南’卻一副備戰的姿態守在那里,讓他無法更進一步。
「是啊,我就是這麼蠢,被你利用了這麼些年,現在才明白過來。莫雲,既然今天見面了,我們就把話說清楚,我和你自此以後再沒關系,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杜曉藍深深吸了一口氣,牽著‘牧南’就往回走去。
身體上的疼痛遠比心里的疼痛要好過得多!時至今日,這個男人,連一個字都沒問過她的身體、他們的孩子!
時至今日,這個男人,還在關心著她的身份、他的事業!
這能怪誰呢,這個男人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從來都沒有改變過,自己一直都知道的,卻執迷不悟著,自己這是活該!
「曉藍,我知道過去我很多地方做得不對,讓我們重新開始好嗎?我們還會再有孩子的,曉藍——」莫雲急急的跟上去,繞過‘牧南’,一把抓住了杜曉藍的手。
「你放開!」杜曉藍惱怒得用力一甩,卻甩不開他。
「牧南!」杜曉藍大叫一聲,‘牧南’一躍而上,將莫雲撲倒在地,還不依不饒的叼著他的肩膀就往後拖,一時間肩頭的灑了一路。
「牧南,夠了、夠了,你松口!」杜曉藍嚇壞了,忙撲上去抱著莫雲又哭起來。
‘牧南’松開口,對著天嗷嗷的叫了兩聲,又咬住了他的另一邊肩頭……
——
「牧南,回來!」隨著林立的一聲低吼,牧南立刻松開了口,飛躍起身子撲向林立,看那模樣似要將林立撲倒,卻堪堪在林立面前停了下來。
「牧南,好樣兒的!」林立拍了拍他的頭,懶散的朝莫雲走去︰「二少,不好意思了,我來遲了,讓你受苦了!」
莫雲按著肩頭,強忍著疼痛站起來,恨恨的看著林立說道︰「你狠,早晚我把這條狗給宰了!」
「嗷——」牧南一聲長叫,作勢就要撲上去。
「呵呵,你說這話,連我家‘牧南’都不信,你還是省點力氣,回去把傷口包好吧!不過你可以放心,我家‘牧南’很健康,你不用去打狂犬疫苗。」林立彎腰抱起‘牧南’,安撫著他听著別人說要宰它之後,那顆狂燥的狗心。
莫雲看著一臉凶狠的藏敖,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當下也不再多話,轉頭就走。直到走出十來步,才發現杜曉藍並沒有跟上來︰「還不跟上來!」
就似兩個人從來沒吵過架,也忘了他本是來求杜曉藍回頭的,那語氣就和以前一模一樣。
杜曉藍輕輕擦了眼淚,眼神略有猶疑︰如果莫雲還是如剛才般軟語相求,她一定會嚴辭拒絕;可她與莫雲如此的相處模式,只要莫雲強制的要求,她都習慣性的服從——因此,幾乎沒有思考的,抬起腳就要跟著莫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