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醫生看見莫離身上新新舊舊的針孔和一塊塊手指尖大小的青淤，在心里直嘆氣——這對夫妻，一個下得了手，一個看得入眼，都是狠人！
「這幾個針眼是不是小顧昨天剛扎的？」鐘醫生指著幾處平滑幾乎看不出來的細孔問道。
「是！」莫離和顧若同時答道，莫離的眼里是驕傲，顧若的眼里是忐忑！
鐘醫生滿意的點了點頭，笑著對顧若說道︰「今天你來！」
「我？」顧若看著鐘醫生，眼里有些不自信的猶豫。
「你！」鐘醫生鼓勵的看著她。
「好！」顧若看了一眼莫離，便捻起了銀針……
似乎有鐘醫生鼓勵，顧若的膽子也大了不少，右手捻著針，左手並著兩根手指輕按在穴位旁的肌肉上，果斷的下針、穿透、再起針！
由最下一個穴道到最上一個穴道，整個動作迅速流暢、一氣呵成！
「還成嗎？」顧若捻著針，看著鐘醫生︰他正滿面帶笑的直點頭︰「成了，以後我就不用過來了！每天扎一次針，扎完十分鐘後用熱毛巾敷，堅持，一定會有效果！」
「是，謝謝鐘醫生！」顧若將針用酒精消毒後，放進了盒子里，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半個月的時間，在莫離身上扎了上百個針孔，現在終于可以出師了！
「恩，不錯，雖然慢了點兒，把小莫身上扎得慘了點兒，也算是有志者事竟成！呵呵！」鐘醫生笑著說道，听得顧若一臉的尷尬，看著莫離那雙被自己扎得不像樣子的腿，心里直感到萬分的抱歉和心疼！
鐘醫生看著他們夫妻輕輕笑了笑，現在的年輕人，能為伴侶如此的用心，實屬難得！也難怪小方要自己來幫他們了！
他對莫離和顧若又交待了一些不同時期穴位調整的要點，並告訴顧若，每個月自己都會過來一次，這讓顧若有些忐忑的心，又安了下來。
——
「莫離，以後你的腿就是我的了！」送走了鐘醫生，顧若開心的跳上床，摟住了莫離的脖子，大聲叫道。
「怎麼？難道你還曾經準備把‘它們’送給別人！」莫離摟著她，笑著說道。
「你要是不听話，我就把它切下來，砍砍砍！」顧若跪在床上，對著莫離的脖子，舉手做出一個殺頭的動作，一臉的狠絕！逗得莫離哈哈大笑起來。
良久，趴在莫離胸前的顧若才又重新出聲︰
「莫離……」
「恩？」
「今天你一個人先睡啊！」
「為什麼？」
「我想去泡泡澡，再去那個地台上好好的躺一躺！」
「好！」
顧若從莫離的懷里抽出身來，幫他掖好背子，雙的捧著他的臉發泄似的用力揉搓了兩下，這才爬下床，拿了睡衣去了浴室。
听見她關浴室門的聲音，莫離沒有起身，只是靜靜的躺在那里，眼角有一滴淚水輕輕的滑了下來——
這個女人，呵呵！他的女人呵——
曾經在下雨天開車去接他，卻忘了帶鞋子和內褲！
經常洗了衣服忘記曬出去！
總是在睡覺時也能將所有背子都卷到自己身上！
習慣只身拖著行李箱，誰都不打招呼，就天南地北的走得不知蹤影！
開始學著幫他穿衣服時，會忘記穿襪子直接將他的腳塞進鞋里！
這樣一個女人呵——他一心想捧在手心里疼寵的女人，現在學會了幫他扎針、學會了在五分鐘內把他打扮整齊、學會了睡覺時幫他掖被子、學會了隨時交待她的行蹤、學會了……
那樣一個驕傲的女人呀！為他能做到如此地步！
有多久，連做夢時，都舉著手都在他身上扎著！
有多久，洗澡都似打仗似的，因為他總是固執的要看著她洗！
為這樣堅持的她，為這樣固執的自己，他第一次體會到笑著流淚的感覺……
——
听見浴室里傳來急促的水聲、听見她輕快的步子走到地台那邊躺下的聲音，許久之後，浴室里安靜一片；
他這才緩緩的起身，艱難的將自己挪到輪椅上，輕輕的移到浴室門口，小心的拉開浴室的門︰那女人正裹著條大浴巾，蜷在有地暖的地台上，身體隨著呼吸輕緩的起伏著，顯得安寧而沉靜——那是累極之後的放松、那是放下心事之後的安心！
就這樣看著她，好一會兒，莫離才輕輕的轉過輪椅，從床上抱過被子，慢慢的將輪椅推到浴室的地台上，然後將自己的身體挪到地台上，在她的身邊緩緩躺下來，然後將被拉起來蓋住兩個人！
她似乎特別容易被驚醒，感覺到身邊的動靜，輕皺了一下眉頭，微微舉起手往旁邊模去，最後放在他的腰側，感覺到溫度後，便又沉沉睡去了。
看著她優美的側面帶著安心的笑意，滑得絲緞一樣的肌膚在燈光下泛著透明的光澤，卷俏的睫毛如兩排小扇一樣輕掩著原本冷冽淡然的眸子，讓整個人顯得嬌俏而溫柔起來！
莫離的嘴角微微上揚，彎成一個溫柔的弧度，緩緩的伸出手想撫一下她絲緞一樣的肌膚，可當手掌在她的臉上印下一個大大的陰影時，他停了下來，緩緩的收回了手掌︰「好好兒睡吧！」
說完，緩緩的閉上眼楮，只是在她的身邊安靜的躺著——在呼吸交織中，她似乎感覺到身邊的溫度，不自覺的靠進了他的懷里，腿也自然的蜷縮著壓在他的月復部，睡到半夜還哼哼了幾聲，顯得滿足而舒適……
——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浴室的玻璃窗照進來時，這半個月以來，第一次，莫離先于顧若醒來。
他將被子全部蓋在她的身上，緩緩的坐起來，看著輪椅，研究著要如何從地台上挪過去。
正在苦思不得其法時，顧若已經醒了︰「莫離？你怎麼在這兒？」
看著身邊的男人，停下還在揉著眼楮的手，一臉的愕然。
「要不你以為你晚上抱著的是誰呢？」莫離好笑的看著她——一夜無夢的熟睡，讓她的臉色看起來好多了！而隨著她坐起的動作，而滑落到腰間的浴巾，半掩著中間的重要部位，將整個身體的三分之二全露在了外面——
莫離的眸光微微沉了下去︰「你是想邀請我享受一頓豐盛的早餐嗎？」
顧若隨著他的目光看回到自己，驚呼一聲，迅速的扯起了浴巾快速的將身體包裹起來，睜大眼楮瞪著他說道︰「！你沒听說過柳下惠嗎？你沒听說過坐懷不亂嗎？我這都還沒在你懷里呢！」
莫離哈哈哈大笑著將她攬進懷里，一本正經的說道︰「第一，那柳下惠估計是個玻璃！第二，昨天晚上我已經‘臥’懷不亂了！你不僅在我懷里，你的手和腿還在我身上亂蹭！第三，我們好久，沒有了……」
說著，把她連人帶浴巾拎到了自己的懷里，一雙大手隔著浴巾在她身上作亂著……
「克制克制！莫離同志，今天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呢，乖，我扶你起來了！」顧若笑著拉住他的手，在他臉上輕吻了一下，便站起來，系好浴袍的腰帶，拉過輪椅，準備扶他起來。
「看來只得如此了！」莫離輕笑著抓住她的手，另一只手用力的撐在地上，有了她的搭手，坐進輪椅就顯得輕松多了！
「今天這麼听話，想要什麼獎勵！」顧若有些意外，他並沒有如同往常一樣，拉著她繼續糾纏兩回！
莫離看她的眸光中略略沉了沉，隨即恢復了正常︰「獎勵我就不要了，明天我去醫院復查你別跟著我行不？」說著握著她的手，輕撫自己的臉︰「我不想你太累！」
听了他的話，顧若微微一愣︰復查這麼大的事情，怎麼能不跟著？
今天新店鋪開業，自己都全程陪同巡店，怎麼不說怕自己太累了呢？
顧若輕輕的蹲下來︰「莫離，有事兒瞞著我？」
「什麼都瞞不過你！檢查完回來我和你說，你也不許找醫生問情況！先答應我！」莫離伸手捏了捏她的臉，淡淡的說道。
顧若定定的看了他半晌，低頭輕笑了一下︰「什麼事兒這麼神秘呢？好吧好吧，我答應你！」
顧若笑著揉亂了他的頭發，眼楮里卻是隱隱的擔心。
——第二節總裁的駐店設計——
「今天和你去巡店，應該不算假公劑私吧？你得去我們店里也看看！」臨出門時，顧若收斂起情緒，笑著對他說道。「當然！我去幫你們店長各設計一套，對他們這次在現場的支持表示感謝！」莫離淡淡的笑著說道。
「真的？我怕你一去，我們辦公室的女人也都跑去讓你設計了！那以後我會不會很慘？你腦袋里盡想著別的女人的尺寸？」顧若一臉的笑意，眉頭卻輕輕的皺了起來，顯得有些為難起來。
莫離听了哈哈大笑起來︰「你這女人，腦袋里想些什麼呢！設計的時候是不需要尺寸的！」
「那不更慘？不記尺寸只記形狀？」顧若皺著眉不樂意了！
「不會！只需要感覺就行了。」莫離解釋道。
「感覺——」顧若叫了起來︰「你準備怎麼感覺？用手？還是？」說著還拉起他的手緊緊握在自己的手里，似是生怕別人搶去了似的。
听見她的慘叫和*果的質問，莫離直覺得滿頭滴汗，一臉尷尬的說道︰「女人！你腦袋里都裝的些什麼呢？我是說設計的感覺，顧客的氣質喜好的感覺！」
顧若看著他一臉尷尬的模樣，不禁又哈哈大笑起來，俏皮的說道︰「看你急成這樣兒，知道你的意思啦！」
看著她得意的模樣，莫離一時間滿臉黑線——這個女人，太可惡了！
——
新開業的店鋪里，其銷售的火爆程度雖不如當時莫雲的新店，卻也算顧客盈門——喜歡莫氏品牌的老消費者，受了這次事件的影響，這段時間沒處可買，也壓抑了一陣子了！
而一些新的消費者，因著這次沸沸揚揚的新聞事件，對莫氏也懷著好奇心，進店之後，自然又被其色彩鮮明的展示和獨特的促銷活動給吸引住了！
——
「根據小時數據來看，我們的銷售比同期提升了1個百分點。」林立拿著手機，看著銷售部發過來的數據，對莫離笑著說道。
「你們的信息系統真夠快的，數據這麼快就能反映出來了！」莫離點了點頭，對這個效果，他自己也十分滿意！
只是莫氏以經銷為主，所以ERP系統一直推不下去，這數據來源完全靠人工錄單，所以當天的銷售數據，只有在次日才能顯示出來！
「我建議你們的直營店鋪先上系統，數據的及時顯示，對于不同店鋪的貨品調配，以及采購補單非常有效，我中國大區的庫存基本只有10,，因為我是根據當日銷售隨時向總部下單的！」林立建議道。
「如果這樣，那麼兩個系統的管理，包括團隊、預定貨、倉庫、年度采購都分開，會更好操作！所以我想先從結構調整上入手，在上系統前，把流程梳理清楚了！」莫離點頭說道。
「有道理！」林立點了點頭。
一行人說著，便到了一個兩層樓鋪子里面。
「莫總！」
听見營業員的招呼，關注新聞的老顧客也一下子認出了莫離！
「這不是莫氏的總裁嗎？真人的看起來比電視上還帥呢！」
「真的啊，可惜這雙腿呀，那些人真是太黑心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圍著莫離，也有些顧客邊挑衣服邊往這邊看著，所有的關注點都在他身上！
莫離輕輕的笑了笑，魅力十足的笑容讓一干女顧客頻頻驚呼，顧若無奈的看了看林立，走過去對店長輕說了句話。
那店員便揚聲說道︰「各位親愛的顧客，我們店今天有5個讓莫總親自設計的名額，D&F兩個，‘愛若’三個！請大家排隊，將購物小票拿到我這里，我按出票金額來排名！」
莫離看著大家微微的點了點頭，便由阿明推著到了里面的設計區。
一群女人瘋了一樣，買了的忙著去排隊，沒買的，又在導購的推薦下，成套成套的買著！
「大家別慌，這個店趕不上，店也有五個名額，在咱們這里的購物小票也是有用的！」營業員對這瘋擁而來的搶勢有些招架不住了！
「我看莫離天天駐店站在這門口笑兩下，這銷售就不用愁了！」林立看著顧若笑著說道。
顧若瞪了他一眼，沒再理他！
只是看著莫離︰輕捏鉛筆，拿著畫板，仔細的听著顧客對自己個性、喜好、職業的闡述，眸光閃動間，快速的落筆，撕下，交給顧客確認！
「林立，你有沒有覺得，莫離最合適做的事情，還是設計？」顧若的目光越過擁擠的人群，緩緩的走到店鋪外面。
「做事，有最喜歡、最合適、最應該！」林立定定的看著她，率直的說道。「是啊！不知道這個最應該，還要應該多久！」顧若眯起眼楮，看著專注于畫稿的莫離，目光變得很溫暖，只是那溫暖中，也顯出些疲憊來！
——
一會兒之後，只听見店鋪門口一片嘈雜聲，回頭一看，阿明推著他，在眾人的簇擁中正困難的往外走來。
得到他親手設計稿的顧客都滿心歡喜的交著訂金，而沒有得到他親手設計的顧客都不依的圍著他，一直跟出來。
「對不起對不起，每個店真的只有5個名額！」店長幫著開著道，邊著急的解釋著，這顧客得罪不得、這總裁也不可能一直呆在店里呀！
莫離坐在輪椅里，向大家揮了揮手，淳厚的嗓音響起時，大家立刻便安靜了下來︰「謝謝各位對莫氏品牌的支持與喜愛，各位只要在年前能成為莫氏的白金級客戶，均能得到我本人親自設計的內衣一套！」
「什麼是白金級？」有人大聲的問了起來。
「各位可以去店里領取公司的會員管理制度，上面有詳細的說明！謝謝大家，請大家跟我來！」店長見狀，連忙走過來將圍著莫離的人群帶進店里。
而大家也知道今天不可能再求得這位帥氣的大總裁的親手設計稿了，也只得重回店里，起碼還有駐店設計師的量身定制，那也是不錯的。
——
由于莫離在大家的心目中一直是高高在上的老總、雜志封面的明星人物！本身就帶有一定的神秘感！
所以能與這樣的人有零距離接觸，大家都有著莫名的興奮感。
而了解內衣界和時尚信息的一些顧客更是知道，他的設計每年都會成為內衣界的風向標，他本人也是一個愛好時尚的個性男人！
所以，他親自設計的內衣，本身就是身份和價值的象征！所以，這部分消費者的熱情就更高了！
也所以，在接下來的幾個店里，消費者的熱情是一波高過一波，不過也因為有了前面的經驗，店鋪的秩序倒是一個比一個好！
到後來，林立直呼，說除了總裁外，莫離最合適的身份應該是莫氏的形象大使！
「這是個好主意！明年可真不用請模特兒了，省好大一筆費用呢！」莫離說完，三個人頓時一起大笑了起來。
——
因為有莫離參與駐店，並親自設計，當天的銷售已經超越了以往一周的銷售！
于是直營總監強烈請求︰「莫總，明天能否辛苦您一下，再出個鏡？」
莫離躺在床上，看著短信，笑著搖了搖頭，卻也快速的回了過去︰「成，你把余下的店鋪名單發給我！」
十五分鐘，直營總監便將明天駐店的名單發了過來，在得到莫離的認可後，迅速的將這個消息，通過官網發了出去！
市場部的做事速度也確實非常快，今天的消息一出，他們立刻在官網中為莫離建立了個人圈子︰總裁的一天——將銷售現場的圖片、莫離手繪設計稿快速的傳了上去！
光是網站當天的點擊率，也已突破了歷史最好水平。
——第三節爭執——
「笑什麼呢？」顧若洗完澡過來，便看見這個男人笑得朵花兒似的。
「今天的業績翻翻了！這樣的業績如果能持續一周，閉店這段時間的損失，就能全部彌補回來了！」莫離伸手將手機放到一邊，對顧若笑著說道。
「你看你，俗了吧！說到賺錢笑成這樣兒！」顧若搖了搖頭，拿起吹風機遞給他，讓他幫自己吹頭發。
「除了市場部臨時建立起了我的個人圈子，同時還以消費者的口氣發布了今天的現場信息！相信有了今天這樣的廣告效應，接下來幾天的顧客應該會更多！」莫離沒理她的毒嘴，接過吹風機，邊幫她吹頭發，邊考慮著活動的效果和媒體運用。
「就算有這樣的效果，你也不能每天都去駐店呢？那聞風而來的消費者不是會有被欺騙的感覺？」顧若一針見血的指出了問題。
「誰說我不能每天去呢？我讓直營總監將所有的店鋪都排了個順序，並在官網上發布！以確保新開業的店鋪每店去一次，每次五個名額！」莫離笑著說道。
「那至少明天不能去吧！明天要去醫院復查呢！」顧若伸手抓了抓頭發，感覺干得差不多了，便從他手里接過吹風機，放到梳妝台上。
「這？」莫離一愣，剛剛才答應了直營總監，明天下店的要求呢！剛才還真沒記起明天要去復查呢。
「你不會說你已經確認了時間表，明天必須下店吧！」顧若皺著眉頭說道。
「剛答應直營王總時，沒想起這茬。現在已經發到官網上去了！再說也不差這一天時間，要不後天再去復查吧！」莫離不介意的說道。「你生意比腿還重要？你怎麼越變越俗了？因為一點兒生意連復查都不做？」顧若略顯得有些不耐起來。
「不是不做，只是推遲一天去做。」莫離知道她的心情，耐心的解釋著。
「不行！」顧若強硬的說道。
「顧若，你講點道理好不好！公司才出了這樣的事情，現在越發的不能言而無信，失信于消費大眾了！我剛才決定的時候，確實沒想到復查的事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莫離將站在床邊的她拉著坐了下來，皺著眉頭看著她，對她突如其來的蠻橫有些頭痛！
顧若平復了一下自己焦燥的情緒，輕輕拿開他的手，淡淡的說道︰「隨你吧！我還有點兒工作，你先睡吧。」
說著拉過棉縷披在身上，便去了旁邊的工作間開始工作——兩邊兼顧，她很累！但同樣的，她也要對自己的上司遵守承諾！
——
莫離無奈的看著她生氣的離開，心下也是一片煩悶——身體這種情況已經快一個月了，完全沒有知覺的雙腿已是讓他相當的沮喪；而的反應，在這一個月以來，竟然比剛出院的那一周還要緩慢和遲鈍，這讓他對恢復越來越沒有信心了！
這個問題，對他來說，不僅是沮喪，更是打擊——是個男人，都會受不了的吧！
可是這個，他又怎麼能對顧若說出口呢——所以，他現在的情緒，並不比顧若好多少！
只不過，他是男人，他得多擔著一些！只不過，他知道她的辛苦和對自己的重視，所以，他只能壓著自己的情緒。
——
「顧若，早點兒睡吧！」良久以後，快12點了吧，莫離見顧若還埋頭在電腦中，在心里輕嘆了口氣，輕聲的叫著她。
「你先睡吧，我還要一會兒！」顧若沒有回頭，淡淡的應道。
「顧若！」莫離大聲叫道︰「要我爬過來拉你嗎？」
埋首于電腦的顧若停下了手指，看著電腦屏幕，輕咬著下唇，輕聲應道︰「來了！」
說著慢慢的站了起來，將電腦按下關機後，緩緩的合上。
轉過身時，一臉平靜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那微笑里，藏著隱忍的情緒。
——
「睡吧。」顧若月兌下外披，順手用搖控關了燈，掀開背子上了床，輕輕的躺在他的身邊。
「我明天盡量在上午走完五家店，下午就去醫院！你別生氣了。」莫離將她摟進懷里，輕聲說道。
「恩，你看著安排吧！一天也耽誤不了什麼的。睡吧，我困了！」顧若輕聲應著，伸出手攬在他的腰間。
她知道自己的壞情緒會影響莫離，可是，呵，自己原來還是個被父母寵壞的壞脾氣女孩兒，怎麼就學不會控制呢！
希望，一夜無夢的睡個好覺，明天起床能有個好心情吧！
攬著莫離，緩緩的閉上了眼楮。感覺到莫離擁著她的手臂略略加重了力度，她也不自覺的將身體更加的貼近了他——緊密相擁里，兩顆同樣憂郁而煩燥的心，似乎都略略平靜了一些。
——
早上起床，兩人默契的沒有提昨天晚上各自的無法控制的煩燥，依然如往常一樣，由阿明先送顧若去公司，再送莫離回莫氏或去走店！
「我去醫院前給你電話。」顧若在下車時，莫離對她說道。
「恩。每走兩個店，注意要找地方休息一下！不能為了去衛生間不方便，而不喝水！」顧若仔細交待著。
「呵呵，嗦的人由我變成你，我還真有些不習慣！上去吧，我知道的。」莫離輕柔的笑著。
「知道就好！我自己都不習慣現在的我自己了！」顧若看著他淡淡的笑了一下，又抬頭對阿明說道︰「阿明，好好兒照顧先生！有事兒給我電話。」
「是，夫人！」坐在駕駛室的阿明沖著顧若點了點頭。
——
果然，今天店鋪里的情況和昨天又自不同︰消費者收到莫氏官網的信息和手機短信以後，大部分的顧客都集中在了莫離今天要去的五家店里！
顯然，直營總監也提前做足了功課︰將活動規則用POP寫好，放在了店鋪門口最顯眼的地方，所以現場雖然人多，卻也還算是有序！
而有備而來的顧客，在拿到莫離的設計稿後，便舉著那設計稿與莫離一起合了影！
這不禁又羨煞一批沒想到這招的消費者——直說這人真是佔了大便宜了！
「先生，該休息了！」兩家店鋪走完後，阿明盡職的提醒著莫離。
「直接去一下家吧！」莫離抬手看了看手表——時間上比昨天還真沒有省下多少，如果不抓緊的話，無法趕在醫生下班前一小時去做檢查了！
「這？」阿明想起顧若的話，略略遲疑了一下，還是推著莫離繼續往下一家店走去——他是為先生服務的，當然得以先生的意見為主了！
只是？
顧若現在，早已學會了莫離的那招追魂奪命call！
這不，才走到一半，顧若的電話便打了過來︰「莫離，走了幾家了？準備去哪兒休息？」
這問話，還真有技巧︰不是問休息了嗎——顯得不信任！
也不是說是不是該休息了——有強迫的味道！
只是問︰準備去哪兒休息——知道你還沒休息，提醒一下該安排了！
莫離听著電話那頭顧若清洌的聲音，似乎還夾雜著些嘈雜的人聲——這是在哪兒呢？
莫離也沒有多想，一邊示意著阿明快速的往第三家店走去，一邊說道︰「走完兩家了，準備去旁邊的KTV休息一下。」
不是故意要騙她，一來是時間確實太緊，二來是並不是所有的公共場合都有都有為殘疾人準備的設施！
每次去到這樣的地方，他都感到非常的尷尬，外加難堪！
所以，他在外面的時候，都會盡最的少喝水，一直堅持到回公司或回家里！
這些，阿明沒有和顧若說，而莫離自也不會去和她說！而她，也還沒有細心的能考慮到這個問題上來！
「今天速度比昨天快呢！那你先去吧。」電話那邊，顧若不疑有他——這莫離在她面前，似乎還沒有說謊的前科！
「顧若，我整完了打給你吧！你知道男人在外面，老接到老婆的電話，是很沒面子的事！」莫離握著電話，淡淡的笑著，不想她在工作這麼忙的時候，還一心幾用的惦著自己。
「沒面子嗎？還好啊！」電話那頭的顧若輕笑出聲——她才不信他的鬼話︰嫌她的追魂奪命CALL太鬧人才是真吧！
那他還不自覺的把自己給照顧好了！
再說了，以前天天追著自己吃東西的時候還不是這樣兒？也讓他嘗嘗被人貼身追蹤服務的味道！
剛到店鋪的顧若，臉上漾著一臉的輕笑。
她早上去公司處理完事情後，沒有開車，直接乘公共汽車到了商業街，然後從車站慢慢的步行到店鋪，一路上體味著車里的搖晃，看著街上行人的千姿百態，煩燥的情緒，似乎得到了緩解，整個人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
「你去忙吧，我休息一下就去下一個店鋪了！」莫離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而店鋪門口一陣騷動讓顧若緩緩的轉過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