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0-09-28
公交車內,徐夕身旁仍有一位大叔在翻看報紙。副版頭條是一條爆炸性的標題︰「ufo頻現杭州,希爾頓酒店遭殃。」
細看正文,徐夕發現原來昨夜老王那一聲吼直接把希爾頓的玻璃牆全部轟碎了,方圓半里地暈死過去兩千多人!直接經濟損失兩千萬元!老王昨晚那兩千萬的善款算是白捐了!媒體顯然又把帳算到無辜的外星人頭上了。
來到學校,徐夕直奔藝術系,尋找胡青卿。一直尋到教學樓里,正好遇到準備上課去的胡青卿。
「胡老師!」徐夕趕忙湊過去,「胡老師,我家里出事了,求你幫幫忙!」
胡青卿目不斜視,根本不搭理徐夕,依然大步前行。
徐夕急得快步跟上,手拽住胡青卿的臂彎。「胡老師!胡姐姐!這回真的是大事,求求你……」
「呔!哪里來的小婬賊!」一聲斷喝在徐夕耳邊炸起。
理論上徐夕應該驚怖得失措,至少應該回顧一眼,可是現在徐夕完全就是個聾子,完全置若罔聞,還吊著胡青卿的手臂不放。
「手松開!」胡青卿剛一開口,旁邊一只毛茸茸的大手就扯開了徐夕的手。
徐夕回頭一看,一位三十出頭的男性黑框眼鏡正出離憤怒地看著自己,嘴型一張一合,仿佛出了水的魚。
「裝聾作啞,皮倒蠻厚——胡老師,你受驚了,最近你身邊無聊的人越來越多了,哎!我作為藝術系的領導負有不可推卸的管理上的責任!要不……我護送你進教室吧?」那黑框眼鏡捋了一下自己的三七富城頭。
「你不是說過我們再無瓜葛了麼?」胡青卿說,「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怎麼現在又來求我了?」
黑框眼鏡一愣,紅著臉吃吃地說︰「胡……胡老師,我沒說過那樣絕情的話呀……不過如果你非要說我是在求你,那我勇敢地承認……」
徐夕一把揪住黑框眼鏡的後領,隨手一推,眼鏡順著光滑的地面滑出去老遠,「叮 」地踫倒了兩個垃圾桶才停了下來。
「我听不見你在說什麼,我也知道你對我不待見,可是這回算是我求你!玄鱉的鱉寶丟了!昨天晚上的事!求你幫忙四處找找……胡老師!胡大姐!狐狸精……操!」
胡青卿始終不理會徐夕,徐夕則跟屁蟲似的亦步亦趨地隨著胡青卿進了藝術系的舞蹈教室。
教室里面清一色全是女孩子,而且都很漂亮,正「嘰嘰喳喳」地聊天呢,徐夕一進門,大家馬上靜了下來。徐夕低著頭,快步走到教室最後,靠著後牆站著。
那些女生們看小丑般盯著徐夕,徐夕身上仿佛通了電似的,所有的汗毛全都被看得立起來了。他此刻也顧不得自己的魅力值、吸引力之類的東西了,全部心思都在胡青卿身上。
其中一個女生好心地對徐夕說︰「是追胡老師的吧?都追到工作崗位上來了,夠精神!不過我們得提醒你,之前至少有幾十個男人也像一樣追到這里,沒有一個不是灰溜溜地逃走的,你最好有點心理準備。」
徐夕微笑著指著自己的耳朵,然後擺擺手,示意自己听不見。
「咳!都是些什麼人啊!」那女生感嘆道,「前幾次追過來的好歹還是富家公子,英俊多金的呢,可現在……身殘志堅的都來了!」
胡青卿說︰「上課了!大家換服裝吧!」
女生們全都涌進更衣室里,換上了芭蕾舞舞蹈服裝,徐夕這下傻眼了,抬眼看胡青卿,胡青卿也不看他,只是說︰「所有人都必須換上!」
徐夕開始恨自己的腳為什麼這麼賤,非要跟進教室里來,但是既然來了,再往回縮,那太丟份兒了。徐夕一咬牙,悶頭就往更衣室里沖。
還沒進門,就被一雙香腳踹了出來。「等等!我們女孩子還沒換完呢!」
徐夕只得硬著頭皮在門外等候著,好不容易娘兒們都換好了,徐夕這才進去。一大堆衣褲里面,徐夕挑了個最大號的,玩兒命似的將自己粗壯的雙腿往里塞。
「 ——」溝裂了一條小縫隙,徐夕暗暗叫苦,拼命地吸氣提臀,一邊將那種袒胸露乳的服裝往上身套。
等他換好了芭蕾舞鞋,墊著腳悄悄開門一看,所有女生都靜悄悄地側頭看著自己呢!胡青卿冷冷地看著徐夕,終于——「噗嗤」一聲,笑噴了。
這一聲仿佛點燃了火藥庫一樣,一幫娘兒們笑得東倒西歪,花枝亂顫,一個個相互攙扶著、捂著肚子笑。
徐夕也在笑,但是那是種比哭還難看的笑,左手斜斜地擋著襠部,右手掩著溝的裂縫,胸前的春光就只能乍泄了,只恨沒有千手觀音那麼多手。
大家都累了之後,胡青卿面容一肅,說︰「咱們上課吧!今天練習柴可夫斯基的《胡桃夾子》,五人一組,輪流練習。」
徐夕和四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分在了一組,五個人胳膊挽胳膊,排成一排,歡快地跳著「阿達若」。
可憐的徐夕,被左右各兩個女人夾在中間,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仿佛被綁架了的木偶一般。
他腳底板全部著地,立刻被胡青卿斥責︰「腳尖著地!這是跳芭蕾舞,不是跳忠字舞!」
徐夕勉力讓自己的腳尖墊起來,一股鑽心的疼痛從腳底只竄腦門兒,他一邊齜牙咧嘴地吸著冷氣一邊學著蜻蜓點水般的舞步。十指連心,豈止只有十指連心,十趾也連著心哪!
胡青卿忍著笑,從挎包里取出相機來,「 嚓 嚓」照了幾張照片,若無其事地排練其他同學去了。
好不容易訓練結束,徐夕坐在地板上,月兌了芭蕾舞鞋,心痛地揉著腳趾。他扭頭問剛才的搭檔︰「你的腳趾疼不疼啊?」
那女孩子搖搖手,示意一點都不疼。
「剛開始都很疼的,特別是第一次,不過我們疼的日子過去了,現在反而是一種享受。」女孩子貼著徐夕的耳朵大聲說。
徐夕裝作听見了,忙不迭地點點頭。
這時胡青卿換上了舞鞋,穿了一身緊身服,給大家示範動作。徐夕這才注意到她的完美身材,此時徐夕方知為什麼文人們會把女人的**形容成「小鹿」,那一雙初生的小鹿啊!跳得那叫一個歡快,仿佛正在春天的草地上,無拘無束地嬉戲玩耍,卻不知旁邊正潛伏著一只凶殘的大灰狼……
「咕咚!!!」徐夕吞了一大口口水,這在寂靜的教室里分外明顯,眾女生紛紛側頭看他,徐夕紅著臉,趕忙假裝喉嚨不舒服,干咳了幾聲。
仿佛全神貫注地跳著舞的胡青卿,仿佛又像專是為自己舞蹈著,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都在對徐夕說著些什麼。她一眼都沒有看徐夕,但是徐夕感覺她似乎一直在看著自己,不是用眼楮,而是用第六感輕觸著徐夕的神經。
徐夕痴痴地沉浸在胡青卿有沒的舞蹈中,直到一曲終了,她的舞蹈結束,徐夕才長吁一口氣,腳趾上的疼痛似乎也減輕了不少。
下課了,徐夕費力地從地板上爬起來,這才發現自己的有些自作主張地自我膨脹了,穿著緊身褲,把場景頗有一些不雅觀。
徐夕微一閉目,默念了一聲「南無阿彌陀佛!」,*終于暫時平息下來,他趕緊要沖進更衣室換衣服,結果又被一腳踹了出來,只好乖乖地等著,直到最後一位女生姍姍地換完衣服,他才灰溜溜地進去換了衣服。
全部女生都走光了,胡青卿還呆在教室里,似乎是專門等著徐夕。
徐夕忍著痛,挪著腳步出來了,說道︰「這個忙你到底肯不肯幫?你點個頭或者搖個頭。」
胡青卿的兩根食指抵住徐夕的耳朵,一絲精魄從懸厘穴注入徐夕的耳道中,徐夕明顯覺得自己已經完全破裂的耳膜緩緩地長了出來,自己的听力又漸漸恢復了。
「答應你了。」胡青卿低聲說,「是看在我和玄鱉曾經同門、我和小寶是老朋友的份上,不是因為你!」
徐夕用力掏了掏耳朵,雖然失聰才半天,可也憋壞了他了!
「我知道自己沒那麼大面子,謝謝!謝謝!」徐夕高興得直搓手,仿佛小寶肯定能尋著了似的。
「告訴我小寶是怎麼丟的。」胡青卿問道。
徐夕撓撓腦袋,說︰「據老王說,是被誘魂香引走的。」
「誘魂香?」胡青卿一皺秀眉,「這種東西是專門對付有魂無魄、沒有神通的小妖的,多是西域南蠻之地的下九流的人才會用。這要尋找起來……可要費點功夫了。」
徐夕緊張地問道︰「那小寶會不會有什麼危險呀?」
胡青卿搖頭說︰「那倒不至于,小寶雖然沒有神通,但是它的外號叫「打不死」,只要不是三重境界魂魄如鐵的高手,其他人即使想存心加害,恐怕都難對付得了小寶。」
二人正說著,教室門「砰」的一聲被撞開,黑框眼鏡男闖了進來。
「好你個婬賊……你……你丫滑我!」眼鏡男捂著臉上的創可貼,對胡青卿說,「胡老師快跑!我來對付這婬賊!」
胡青卿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對徐夕做了個「任你處置」的手勢,轉身出了教室。
徐夕出了教學樓,返回自己的宿舍樓。
由于武教官被雷劈得比較重,所以這幾天學生們都不用出操了,成天在家整理內務。
費才哼著小曲兒,細心地掐著自己的被子,掐得有稜有角的,標準的豆腐形狀。
「爺晚上睡覺就不蓋被子了!真想不到,軟綿綿的棉花,居然能夠捏出稜角來!也只有咱中國的軍人捏得出來!」
徐夕一進來,姜全說︰「徐夕,有人找你呢!」
不用姜全說,徐夕已經看見了,宿舍里多了一位威儀深重的中年男子,正是秦壯舞秦五爺。
「秦伯伯!您怎麼會到這兒來找我呢?」
秦壯舞一臉凝重,對徐夕說︰「我是為我女兒方好來的……她的傷勢……哎!」
徐夕一愣,你家女兒的傷關我屁事?
「秦伯伯,你家女兒的傷……恐怕我愛莫能助呢!」
秦壯舞臉上掠過一絲不快。「徐先生,你昨天晚上不是說你家有祖傳秘方麼?而且你的傷不是也全賴它痊愈了麼?」
徐夕苦笑。自己的傷全靠胡青卿給治好了,可現在自己與那狐狸精的關系並未好轉,可不能為了一個與己無關的三八去求她。
「秦伯伯,我說句爽直的話,像你女兒那種貨色,死一個比活一個對社會的貢獻大呢。她萬一哪天傷好了,又活蹦亂跳地出去害人了,我豈不成了幫凶了?」
秦壯舞牙咬得「咯咯」直響,額上青筋暴起,他說︰「小女頑劣,完全是我這個做父親的教女無方,罪過全在我,況且丫頭尚小,尚有改邪歸正的機會,若我因一時小過,就枉送了她的性命,叫我們做父母的情何以堪!?」
一向心軟的徐夕不由得沉吟起來。
「眼下小女的安危全系于你手。我看得出徐先生和我一樣是個很有善心的人,你願意一捐數千萬資助貧困大學生,難道會眼睜睜地看著小女傷勢一天天嚴重,一天天衰弱下去麼?」
一旁的神奇三俠不明就里,听了秦壯舞的這番話,無不表示同情。
「徐夕,既然能幫得上忙,就去吧!畢竟……你們還是有過一段感情的呀!」姜全勸道。
「感情你個頭!」徐夕罵道。
他思索片刻,對秦壯舞說︰「秦伯伯,我想先去看看秦方好的傷情,如果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那我就幫忙,如果不行,那……我再想辦法請別人幫忙吧!」
秦壯舞聞言大喜。「多謝你!那咱們立刻出發吧!方好病情嚴重,拖延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