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0-10-19
紅燒牛肉、剁椒魚頭、小雞炖蘑菇、糖醋排骨……
神奇四俠齊聚病房，其樂融融。
費才嘆道︰「原來陪坐月子是這麼溫情而——多姿多彩的事情，小娃，你成全了我們的幸福。」
說著費才搶先一筷子，挖走了剁椒魚頭的魚眼楮。徐夕大怒道︰「畜生！那可是我的最愛……」
說著，他趕忙將另一只魚眼楮挖過來塞嘴里。
徐、費、姜三人都不謙讓，風卷殘雲地吃起來，而一旁的小娃則神情木然，慢吞吞地吃一口米飯，夾一根青菜。
「我真不需要你們的陪護，你們能不能搬到外面去吃？」毛小娃的眼楮盡量不往面前的美味佳肴上面瞟，「明知道我現在遵醫囑不能踫葷腥，你們這三個賤人還如此折磨我！小心折壽！」
「那怎麼好意思呢！」三人同聲拒絕，廢柴說，「你以為這頓豐盛的午飯來得容易麼？我和姜全可是跟徐夕攛掇了好久，他才答應買的。為了能夠欣賞到你的落寞嘴臉，徐夕可是花了七十大洋！」
毛小娃不理這仨賤人，獨自哀嘆說︰「唉……現在連翻個包.皮都痛得抽筋，猴年馬月才能臨幸我的阿嬌呀！」
正說著，病房的門「呀」的一聲開了，進來一位非常漂亮的女護士，對徐夕說︰「徐夕，方便出來一下麼？」
徐夕頭也不抬，說︰「不方便，等我把剁椒魚頭消滅了再說。」
那女護士竟也不再催促，安靜地站在一旁，看著徐夕大吃大喝，不過秀眉一直皺著，似乎眼前的這些大魚大肉讓她倒胃口似的。
徐夕吃著吃著，忽然扭頭看著那位護士，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叫徐夕？」
女護士微微一笑，曼聲說道︰「曾經孤山雲，偶然西湖雨。」
徐夕當時筷子「當啷」一聲掉在地上，起身高聲問道︰「你是誰？！你怎麼知道這句詩的？」
護士並不回答，只是輕輕地摘下頭上的護士帽，帽子下面竟然是一個光溜溜的頭，沒有一根發絲，頂上還燙著戒疤。她竟然是一個尼姑！
神奇四俠都傻眼了，腦筋都有點短路。
毛小娃筷子一扔，伸手說︰「儀琳師妹，令狐大哥在這里！」
徐夕厲聲喝道︰「都他媽.的閉嘴！」
他沉著臉拉開房門，說︰「出去談。」
茶室包廂，兩杯清茗。
徐夕卻沒有心思品茶，直截了當地說︰「說吧，你是誰？」
「故人。」
「別和我打機鋒，痛痛快快地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妖精，和白素貞有什麼關系，是不是她讓你來找我的？」
尼姑搖了搖頭，嘆道︰「你果然什麼都不記得了。我來找你的目的只有一個——離開白素貞、離開老王、離開胡青卿，離開你身邊所有的這些妖精。」
徐夕瞳孔一縮。「你什麼都知道？！你到底是哪一個？！」
「我是人，」尼姑說，「咱們是舊相識，我來警告你盡快離開他們，因為馬上修真世界就會很不太平，妖精世界會面臨著巨大的沖擊。你如果夾在他們中間，難免會受點牽連。」
「謝謝你的好意提醒，不過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徐夕追問道，「你說我們是舊相識，那麼請告訴咱們到底什麼時候認識的？你叫什麼名字？」
尼姑臉一紅，囁嚅了一會兒，徐夕說︰「你最好實話實說，出家人不打誑語。」
尼姑穩了穩心神，說︰「貧尼法號靜聞，和你、白素貞在五代時相識，當時我的法號是……法海。」
「什麼？！」徐夕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你是……法海？！法海不是一和尚麼？怎麼成了一尼姑了？」
靜聞說︰「我們修行之人，壽限到了之後，自行尸解投胎，是男是女都是隨緣，並不像妖精，修到一定境界，都可以幻化人形，性別倒是隨本性而定。」
「你是法海！我是……徐夕，當年就是你把白素貞鎮在雷峰塔下，生生拆散了我們的？！如今你還要來拆散我們麼？」
「我已不是當年的法海了，貧尼靜聞。」靜聞強調說，「我不知道白素貞有沒有把當年的事情講給你听，事實並不像傳說的那樣子……」
徐夕黯然道︰「她有說過，是我……是徐夕發現了她是蛇妖之後，請你去對付她……」
靜聞搖頭說︰「不是的。當時你知道白素貞是妖之後，並沒有舍棄她，那四句詩就是你們愛情的見證，只是我……為了阻止你修煉妖通，把你挽留在金山寺，傳你佛通。白素貞大怒，尋仇上門，我們斗法，最後兩敗俱傷，她被鎖在西湖底下，我尸解投胎，而你……你投繯自盡。」
徐夕呆坐在座位上，腦子里亂紛紛的。他沒想到事實真相原來是這樣子的！
「曾經孤山雲，偶然西湖雨……下面呢？我和的是哪兩句？」徐夕問靜聞。
「聚散一世緣，往來千載念。」靜聞喃喃地說。
「聚散一世緣，往來千載念……」徐夕反復咀嚼著這兩句詩，「一千年，一千年了……徐夕真的是我嗎？」
「當年你有修煉妖通，雖無大成，但已經能夠讓你的三魂不滅，無論怎麼投胎，只要有神通之人，一眼就能夠認出你來的。」靜聞解釋道。
徐夕恍若未聞，他沉浸在另一個世界里。從前他對小白的感情是三分懼，五分喜歡，兩分愛，她的美貌、她的溫柔的霸道、她的嫻靜美好，都是自己喜歡的，他並不介意小白妖精的身份，情願與她相戀一生。
雖然胡青卿和老王都說過自己就是當年和小白夫妻一場的徐夕，但是徐夕始終沒有在心理上徹底認同這一身份，他對小白的感情是新鮮的。可是現在當法海——靜聞再次親口告訴他的時候，徐夕再也無法回避了。
「小白……你在哪里？」徐夕現在無比地思念白素貞，而且心中充滿了愧疚，自己虧欠她太多了！
一千年無怨無悔的等候，小白等來的卻不是當年最純真最濃烈的愛情，她的心會傷成什麼樣！
「我這次並不是要再次拆散你和白素貞，而是要你暫時遠離他們的圈子。不久之後，會有很多人會找他們的麻煩，你和他們在一起，不但危險，還會連累到他們。」
徐夕咬牙問道︰「到底是誰要對付小白他們？是不是那個什麼龍門派的臭道士？」
靜聞搖頭說︰「龍門派倒不足為慮，真正的對頭是國內的真藏門、日本的東台雙密，甚至還有其他隱秘的力量，他們都要除魔衛道。」
「王八蛋——錯了，兔崽子！這些雜碎吃飽了撐著沒事干麼？我們修我們的，他們修他們的，井水不犯河水，憑什麼來對付我們？」徐夕怒道。
靜聞嘆一口氣道︰「修真世界的事，你還了解得太少。當年我也是想把你從妖通的路上拉回來的。人妖之間的恩怨已經幾千年了，很難化解的。」
徐夕問︰「那你……是哪一方？準備對付我們嗎？」
「我沒想對付誰，出家人四大皆空，只是不願意看見雙方互相廝殺，但又無力化解——你開口閉口都是‘我們’，看來你已經把自己當成妖精中的一員了。」
徐夕點頭說︰「至少我是不會撇下小白老王小寶他們，看著他們在危險之境，自己卻躲在一旁的。你怎麼勸我都沒有用。」
靜聞長嘆一聲。「冤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