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三日天下(上)
‘提問。’
‘回答。’
這中日雙方關于朝鮮問題會談完畢以後,我又單獨加上了一項,請明國官員和三方書記官來作一個見證,當面請教朝鮮官員一些歷史問題。
‘請問,朝鮮人的發源地是哪里?’
一眾朝鮮官員面面相視,沒想到是這麼簡單的問題,經過短暫的討論後,一個滯留在朝鮮國內被俘虜的御史作為眾人的代言人答道,‘是太白山脈的金剛山。’
中日朝三國的書記官連忙記在紙上。
‘很好。’我點點頭,‘那造紙術,活字印刷術,指南針和火藥四大發明是哪國發明的?’
這個問題更簡單了,這位御史仍然征求了一下大家的意見,最後答道,‘造紙術,活字印刷術,指南針和火藥都是中國發明的。’
‘你確定?’
發言的御史用大無畏的精神點點頭,‘我確定。’
‘那好吧,記下來。’
接下來的問題越來越簡單,‘屈原是哪國人?’
‘春秋戰國時期的中國人。’
‘春節,端午節和中秋節是哪國的傳統節日。’
‘是中國的傳統節日。’
‘炎帝黃帝是哪國人?’考慮到李時珍還沒有編撰本草綱目,這個只能放一放了。
‘是中國人。’
‘遼東是哪國的土地?’
這時朝鮮的御史已經漲紅.了臉,漢城街頭三歲小兒都知道的問題居然拿來問這些飽讀詩書的官員,‘遼東世世代代都是中國的土地。’
‘耶律阿保機是朝鮮人嗎?’
問到這里,朝鮮御史憤怒了,‘請不.要那我們和契丹狗並做一談,耶律阿保機和朝鮮人一點關系都沒有。’
要不是後世南韓棒子一天到.晚吹牛我能問這麼弱智的問題嗎。本來還想問問朝鮮人和建奴女真部有沒有聯系的,不過看這個樣子再問下去這個朝鮮御史非要撞死在這里以證明朝鮮人和游牧民族沒有關系。為了避免出人命,我也就算了。反正到這里該問到得差不多都問了。這些問答將被一式三份用三中文字記載在中日朝三國的史書中。有了這東西以後不怕他們反悔。古代最大的問題是沒有知識產權這一說,這些東西不找個機會說細了,到時候真的說不明白。現在的韓國人就是自己騙自己,而且自己還相信了。被自己捏造的謊言欺騙這就是人生最大的杯具了。
談判結束之前到了這一會議的**,由中日朝三.方代表參觀切月復。中日之戰既然是誤會,那當年听信謠言的人就應該站出來承認錯誤,而日本武士認錯的方法也很簡單——切月復謝罪。而這次單方面進攻朝鮮的主謀——安藤守就也被池田恆興抓來。這次到沒有冤枉了他,美濃尾張八將也都指認這事是安藤守就挑起來的。
安藤守就靜靜的坐在地上,今天負責介錯的是日.本劍道第一高手上泉信綱,安藤守就知道自己不會有什麼痛苦的。
安藤守就敞開和服,亮出精赤的上身,用字正腔.圓的漢語說道,‘織田家武士安藤守就,誤信謠言,以致造成天朝軍隊的損失。罪不可赦,今日特切月復謝罪,以示正听,請諸位大人檢驗,給天朝諸位大人添麻煩了。’一句添麻煩了可不是一筆帶過,給別人添麻煩是日本人最討厭的。雖然添麻煩不是罪行,但是這句話在日語里面確實是很誠懇地道歉。
張居正點點頭,贊道,‘敢作敢當,還算是有幾分骨氣。’
安藤守就拿起.隨身的肋差,用白卷擦拭干淨,鋒利的肋差對著自己的肚皮從左邊一直劃到右邊。安藤守就身後的上泉信綱看安藤守就因為失去了力氣,肋差掉落在地,馬上揮刀將安藤守就的人頭斬下。整個切月復過程干淨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就連監軍關公公也不由得鼓掌贊了幾句,‘要說這日本的切月復,確實比什麼菜市口的秋後問斬的刺激多了,我天朝也就是凌遲還能比一下。’說著關公公吩咐身邊的小太監,‘還看著做什麼,快把人頭收拾起來,這是要謹獻給萬歲爺的。’
只是萬歲爺可沒這麼多時間看死人頭,要是俊男美女的也就罷了,一個糟老頭子還是倭寇這讓萬歲爺看了豈不是要幾天沒有胃口吃飯,宮中管事的太監查驗過安藤守就的首級就扔到一邊了。
監軍關公公和大帥張居正派人將奏折以及首級等送往北京報喜之時,我也到了釜山碼頭送副使明智光秀先回京都給太上王,天王,征夷大將軍,太政大臣等人報喜。兵不血刃取了朝鮮北四道,開通了與明朝之間的朝貢貿易,而且過不了多久海禁也就要解除了,自由通商時代的到來意味著日本的高消費階層用更少的錢就能享受到明國的精品器具。終于不用再倒三四次手讓那些南洋,朝鮮的商人去賺差價了。日本號稱黃金之國,金銀的產量和旺盛的購買力是有保證的,些許貿易逆差在日本看來真不算什麼。其實瓷器,絲綢,茶葉等從中國進口的貨物日本和歐洲都能自己生產,可是不論怎麼做還是中國制造的質量最好,也就作為歐洲的貴族和各國的高端市場追捧的對象。madeinchaina在幾百年前就是有質量保證的。
釜山港碼頭上,正要拿出黃手帕和明智光秀道別,突然兩聲巨響,我的身體重重的撞在身邊的護衛身上。而不遠處正要登船的副使明智光秀也倒在碼頭上。霎時間,碼頭大亂,這些從鯨魚屋帶來的護衛拿身體用水泄不通的方式圍成了一個大圈。將我和明智光秀圍在其中,幾個護衛手忙腳亂的將我放在地上,勘驗傷口。
‘咳咳。’咳嗽兩聲,我推開幾個護衛,從袈裟里面的天蠶甲上取出一粒鉛丸,上面沒有血,我呼出一口氣,胸口還有些隱隱作痛,胸肺不可避免的子彈的沖擊震蕩,‘我沒事,去看看明智殿下。’
一個護衛跑過來,‘殿下,明智殿下小月復中彈,情況不太好。人已經昏迷過去了。’
可惡,居然忘記朝鮮專門盛產槍手炮手了,最出名的事件就是當年安重根刺殺伊藤博文,遼東松山之戰時朝鮮也派出炮手親自操炮重創明軍。這也是我為什麼要牢牢控制朝鮮的原因之一,既然他能夠和清朝一起打明朝,那就是說這個屬國並不是真心降服明朝的。其實中國自古以來就在身邊養了一群白眼狼,從漢朝的匈奴,鮮卑開始一直到現在的明朝安南,朝鮮,要知道狼是喂不熟的。
听到槍聲,遠處的池田恆興也急了,兩位使者要是在自家的地盤掛了,池田恆興也得跟著倒霉,池田恆興手下的足輕旗本開始拉網式搜索開槍的槍手和其他槍手可能隱藏的地方,抓捕凶犯這個事情倒也簡單。兩處冒白煙的地方已經暴露了他們的藏身之地。火銃再次開槍需要填裝彈藥的時間太長,所以只能是逃跑,不然一定會被打成馬蜂窩。
‘給我抓活的。’看到一個要開槍射擊的足輕,池田恆興馬上將其一巴掌抽倒,‘八嘎,打死了還怎麼審問,你是不是他們的內應。’足輕慌張的站起來跑去抓人。
抓人審問都沒有費什麼事,港口可不是深山老林,這里地勢空曠,沒用幾分鐘池田恆興的手下就將刺客抓住了。連刑具都沒用兩個槍手就供認了他們是義軍的人。被派來刺殺日本使者的,來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
得到準確消息之後,池田恆興馬上來見日本在朝鮮的話事人——我。听完池田恆興說的一切,我連給明智光秀親手報仇的時間都沒有,因為明智光秀快不行了。要盡快送他回近畿去,那里有日本最好的外科醫生——竹藏五郎,雖然朝鮮也有中醫,不過絕大部分中醫對火藥鉛丸造成的槍傷表示無能為力。像竹藏五郎那樣殺豬轉業過來蒙古外科醫生實在太少了。‘這里的事情你看著辦,我要帶明智光秀殿下去一趟近畿。’明智光秀不但是這次的副使,也是我三個侍妾的父親,就算明智光秀不行了,我也要把他的後世料理好。
在船上的四天時間中,明智光秀時而昏迷,時而清醒。最大的問題就是現在鉛丸還沒有取出來,雖然明智光秀還沒有死,但是傷口已經不可避免的感染了。
船在石山町靠岸,我沒有下船,而是派人用最快的速度把蒙古醫生竹藏五郎找來。現在的明智光秀身體已經及其虛弱下船時的顛簸就可能要了他的性命。
竹藏五郎出了艙門,搖了搖頭,‘主公,這次我也無能為力了。鉛丸在肚子里是最難取出得。而且明智殿下的腸子已經破損了,傷口化膿,已經沒救了。我已經給明智殿下用了忍者秘藥,他還能活五天,而且是完全清醒的活五天。’這個秘藥最大的作用就是開發人體最後的潛能,無論是多重的病情都能讓起身清醒過來交代後世。只是五天一過人馬上就不行了,就算是身體健康的人吃了這藥也只能再活五天。
‘其實我知道,只是想找專業人士證實一下。你先回去吧。’我轉而吩咐手下,‘去甲子園的大院把玉子,細子,實子三位夫人叫來。’
三位夫人到來後,我和三位夫人一起去見明智光秀。這時的明智光秀在藥物的作用下,人已經完全清醒過來。只是幾天來只喝一些水身體虛弱不能起身。看到是三個女兒來了,明智光秀的眼中光芒閃爍,‘玉子,實子,細子,沒想到最後還能見到你們一面。我這也就知足了。可惜你們的弟弟光慶和母親熙子不在。不然,一家人就聚齊了。’
‘父親大人,您好好休息,別說太多話……’
明智光秀打斷了玉子的勸導,‘別說了,我已經聞到死亡的氣息了,我自己戰場上征戰多年,這點覺悟還是有的。只是沒想到最後沒有死在當世英雄的手中,而是死于宵小之手……工藤君,讓我再叫你一聲工藤君把,快死的人了也不想講究太多的禮節,我當年送你的伊勢村正還在嗎?’
我模了一下手邊的刀鞘,‘還在的,從你送我的那一天起我就一直配帶在身上,一直也沒有丟下過。這是一把好刀,很鋒利。’
‘那就好,那就好。請求您一件事,雖然還是要給您添麻煩,但這是最後一次了,請幫我介錯好嗎。要說當世英雄也只有信長殿下和工藤君了。我不想死在宵小之手,請工藤君幫我介錯把。’說著明智光秀就要強撐著身子坐起來。
我又趕緊和玉子,細子,實子三姐妹把明智光秀放倒,病人這麼做那只能是死的快一些。‘放心吧,明智殿下,您還有五天好活。這五天時間我一定給您準備一個日本最隆重切月復儀式,找來日本所有的名士和公卿們來觀禮。’
明智光秀一听還有五天好活,倒也不急著切月復了,‘那一切就拜托工藤君了。以後多多幫我照顧玉子她們,我也就滿足了。說起來,我年輕的時候就繼承了城主的位置,沒多久又做了一國的守護代和一國的守護,又從朝廷花錢認證了源氏後裔的身份,當時真的有想過有朝一日成為天下人呢。’
‘天下人。’我默念了一下這三字。是啊,武士的奮斗目標是成為一城一國之主,而這一城一國之主的奮斗目標自然是正一品那三個位置——征夷大將軍,關白,太政大臣。也就是被稱為天下人的存在了。其中征夷大將軍需要源氏後裔才能擔任,太政大臣則是需要平氏後裔來擔任,至于關白這個位置需要藤原氏的後裔才能擔任。
思索中,我出了艙門,留下三女照顧父親。有了,我快步前往劍聖上泉信綱的艙室,門也沒敲,直接推門而入。上泉信綱正在艙里的榻榻米上閉眼盤坐靜修,听到腳步聲進來眼楮也沒有睜開,問道,‘主公,可是明智光秀大人的病情又反復了嗎?需要我去切月復?’
對于上泉信綱閉著眼楮也知道是我走進來,我也沒太在意,要是連這點耳力都沒有還做什麼劍聖啊。‘那倒不是,明智光秀大人還有幾天好活。我想給他操辦一下後世。上泉老師和將軍足利義輝大人很熟把?’
‘那也是托主公的福,每年都要見上將軍殿下一次。’上泉信綱這麼多年也不是天天在尾張教導弟子的,每年新年之前都要把工藤家送給將軍大人的一點點‘心意’帶過去,十幾年來上泉信綱一直負責工藤家和室町將軍足利家的聯誼工作,上泉信綱是將軍足利義輝的劍術師傅之一,他送禮過去別人也不好說什麼。不過也好在這個將軍足利義輝殿下一直沒有給織田信長找過什麼亂子,整日在家中勤練武藝,沒有表現出什麼野心,和織田家的關系也一直和睦。
‘听說,將軍家里也不寬裕,一個名字賣來賣去的…’
上泉信綱淡淡的說道,‘將軍家里人口多一些,這花費自然就大。將軍和主公不一樣,將軍是個武道天才,而主公是個斂財的天才。’
‘呵呵。小意思,小意思,尺有所短,寸有所長。’被上泉信綱說破了,我笑了一下掩飾過去尷尬,‘不知道官職將軍大人賣不賣?’
‘三管四職嗎?這個東西有錢就賣的。不過需要是源氏一門的後裔才可以。’
三管四職我還用得著這麼費勁,轉了一大圈,我還是把話挑明了,‘上泉老師您看,我想買下征夷大將軍的位子來。不知道要多少錢?’
上泉信綱因為吃驚,睜開了眼楮,用不可思議的眼光望著我,好像看史前怪獸一般,‘室町將軍的位子怎麼是能賣的?主公喜歡天下人的位子,花些錢讓朝廷賜藤原姓氏,封一個關白就好了。’
這話問的也不錯,征夷大將軍這個位子歷史上確實沒賣過,不過不是都說了嗎,金錢是萬能的。那只是以前的人沒有認真的花錢去買,不然我相信還是能買到的。‘不是我要當天下人,是明智光秀殿下,明智殿下已經沒幾天好活了,我想讓他當幾天天下人。不過明智殿下已經在朝廷認證了源氏一門後裔的身份,那就只能做征夷大將軍了。只有幾天時間,我想沒什麼影響的,明智殿下死後再把將軍的位子傳給足利義輝殿下。’
上泉信綱深思良久,又睜開眼楮,‘主公,不是我說,這件事情太過匪夷所思,我想我還是去二條城找將軍大人親自談一談好了。不過能不能談成,可不敢保證。’
‘沒問題。您就不要單獨去一次了,一會我讓人開船去京都,我陪您去一起去二條城見將軍。明智殿下時間不多了,等不了消息往來的工夫了。’
當天夜里,二條城,室町將軍府。
‘什麼?買幾天將軍?上泉老師您是和我開玩笑吧。’足利義輝將軍覺得自己夠老實了,平時足不出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是織田信長請他出來開個茶會鎮鎮場面才會出二條城一次,這也是免得二條城也遭了那比睿山那般下場。沒想到這個工藤比織田信長還能玩邪的,居然要買賣將軍的位子。將軍的位子都是源氏一門打下來的,這怎麼能買賣呢。
不過足利義輝將軍听上泉信綱說完事情原委之後,倒覺得工藤這人還不錯,按照禮法侍妾是沒有身份的,侍妾的父親也不算老丈人,這個工藤居然為了名義上的泰山大人來買將軍的位子,看來是個厚道人。就是不知道劍術怎麼樣?
隨即,我也見了室町將軍足利義輝。足利義輝見面就開門見山的說道,‘將軍的位子雖然以前沒有賣過,但是不代表不能賣。我也想開了,只要工藤君答應我三個條件,這個室町將軍的位子賣賣也無妨。反正我這個征夷大將軍坐的一點意思也沒有,我也當膩了。’
人家都說賣了,我還有什麼好說的,‘那太感謝了,別說三個條件,就是三十個也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