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落的翻身下馬,胤禛的唇角勾起一絲淺淺的卻又極溫柔的笑意,隨手將馬繩交給身後的小廝,他快步走上前,一把將月兒攬入懷中。
她今日看上去好像有些不一樣,臉上擦了淡淡的胭脂,這身衣服好像很特別,至少穿在她身上特別好看。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艷,曾幾何時,小姑娘已經長成了翩翩少女,而他卻仍舊後知後覺的將她當成女圭女圭一般寵著。
「冷麼?」握住她冰涼的小手,他輕聲問道。
嘟起粉女敕的小唇,她極委屈的點了點頭,順便縮進他溫暖的懷抱。
「進府吧」摟著她柔軟的身子,他寵溺一笑。
「嗯」縮在他懷里,她溫順的點了點頭。
踏進四爺府的大門,小盛子便急急的迎了上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抹了一把眼淚,他帶著哭腔說道︰「爺,不好了大阿哥從樹上摔了下來,這會恐怕……」。
猛的放開月兒,胤禛急急上前,一把拎起小盛子的衣襟,眉頭擰成了結,他的聲音透著陰冷的寒意︰「說清楚……」。
倒吸了一口氣,小盛子嚇得渾身狂顫不止,戰戰驚驚的重復道︰「大阿哥恐怕……恐怕不行了,爺快去看看吧」。
一把甩開小盛子,胤禛大步朝那拉氏的院子跑去……
「到底怎麼回事?」拉上小盛子,月兒一邊緊追著胤禛的腳步,一邊沉聲問道。
「這……奴才也不清楚啊……」
剛踏進那拉氏的院子,一陣淒涼的哭聲便傳入耳際,婢女、太監、醫官跪了一地,個個面帶淚容……
「弘暉……怎麼了?」他的腳步停在了門外,聲音陰冷寒森……
那拉氏的陪嫁丫頭桑兒自人群中站了起來,緩緩走到胤禛跟前,福了福身子,哽咽著說道︰「大阿哥……大阿哥他……已經去了……」。
一句話還沒說完,桑兒已是泣不成聲……
「你們這群奴才是怎麼照看主子的……」指著滿屋子的人,胤禛怒喝道,原本冷俊的臉因怒意而扭曲著,顯得有些獰猙……
站在離胤禛兩米遠的距離,月兒定定的站著,弘暉會死,她是早就知道的……
那拉氏就這麼一個兒子,她以後的日子該是多麼的難過呢……
「來人……」胤禛扭曲的臉上有青筋暴跳……一雙粗糙有力的雙手緊緊的握成了拳,指節泛白……可想而知他此時的怒意已處于畜勢待發的地步。
屋子里頓時靜了下來,空氣中透著陰森的詭異,仿佛只要一點點聲音,便能引發一場最可怕的屠殺……
「是」門外傳來侍衛堅定有力的回答。
用力揮了揮手,胤禛的眼中泛著血紅,如同嗜血的猛獸︰「伺候大阿哥的奴才玩忽職守,杖斃!」
語氣一字一頓,無一絲一毫商量的余地。
「是」
「慢著」推開杵在門外的侍衛,月兒快步上前。
這屋子里有一半的奴才都是伺候大阿哥的,很顯然,他們都得死……但是,一場意外,卻要斷送這麼多人的性命,她不能坐視不管了……雖然,床上躲著的那個毫無氣息的孩子,是他的親生骨肉……雖然,他此時痛心疾首……
但是,他不能拿人命當草芥,她不能讓他背上暴君的罵名……
「胤禛,你冷靜一些,先讓奴才們說清楚整件事的來朧去脈,再作決定也不遲……不然弘暉在九泉之下也不會瞑目的……」輕輕的握住胤禛硬如盤石的拳頭,月兒輕聲撫慰道。
從鼻孔中發出一聲冷哼,緊握的拳頭卻是慢慢的松開了,反握住她柔軟的小手……
他的手第一次失去了溫度,冒著微微冷汗,在輕微的顫抖著……
「小山子,將事情說清楚……」指向狂顫不止的小太監,月兒厲聲喝道。
「爺,奴才……奴才不知道」小山子忙拼命的嗑頭,驚恐的說道。
「小山子,你平日里和大阿哥是寸步不離的,這會出了事,你說不知道……」指著小山子,月兒雙眉緊蹙,怒聲喝道。
那可是一條性命……
為何大家都不敢出來說?
倒吸了一口氣,她閉上雙眼調整好自己的情緒,緩緩走到小山子面前,蹲子,她的聲音不大,卻字字有力︰「小山子,你若是不肯說實話,那麼我只好由著四爺將你們幾個杖斃了……」。
小山子貼在地上的腦袋明顯一頓,咬了咬唇,他抬頭,哽咽著說道︰「小姐,是李夫人帶著大阿哥和小阿哥在院子里玩,她叫奴才去拿些水果,奴才回來後就見到大阿哥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其他的奴才是真不知道,四爺饒命啊……」。
「李側福晉?」有些不確定,月兒又問了一遍。
重重的點了點頭,小山子仍舊將額頭貼在地上。
「來人,去把李婉玉叫來……」胤禛的臉上青白一片,冷冷的吩咐道。起伏不定的胸膛泄露了他此時的隱忍……
大家都屏住呼吸,諾大的屋子里靜的連根針掉下來都能听見……
「暉兒……暉兒……」近乎絕望的淒勵叫聲自門外傳來……
只見那拉氏慘白著臉,一步一搖的朝著這邊走來,身後兩名奴才分別于左右攙扶著……
她一邊走,一邊不停的喊著︰「暉兒……我的暉兒……」
桑兒忙跑了出去,從婢女的手中接過那拉氏癱軟的身子,咽哽著心疼的說道︰「夫人,您剛剛才暈了過去,奴婢求您了,別再折騰自己了……」
那拉氏空洞的眼神中看不出一絲生氣……慘白的唇只是一張一合的重復著同樣的兩個字︰「暉兒……」。
月兒心里一陣難受,忙跑了出去,和桑兒一起扶住那拉氏的身子……
這該是怎樣的痛楚啊……
撕心裂肺都顯得膚淺了……
「柔姐姐……」哽咽著從喉嚨中發出一聲輕呢,她再也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話,因為此時此刻,任何安慰,她都听不見。
「爺,李夫人自個請罪來了……」
「讓她進來」咬著牙,他一字一頓的吩咐道。
扶著那拉氏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李氏已哭著跑了進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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