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三妻四妾,苦的卻是女人。
月兒從前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她只是想和胤禛長相廝守,卻不想,這是在古代,思想落後的古代,很多個女人分享一個丈夫是很平常的一件事。
沒錯,她搶了別人的丈夫,她被人指作了狐狸精。
想必這個府里的每個女人都是這樣看她的吧,還記得那次賞花的時候,眾夫人明著暗著讓她別獨佔四爺的暗示。
「李夫人說得真是好笑了,四爺要寵誰,月兒也管不著,只是姐姐若是想拿這個給我安個罪名,我實在想不出姐姐想給我安個怎樣的新鮮罪?」
歪著腦袋,冷眼望向李氏,她帶著一絲嘲諷的冷笑道。
她沒功夫和她繞圈子,也不打算和她們解釋什麼,如果愛一個人能夠說得清楚,那便不是愛了。
李氏的計謀雖然漏洞百出,但是她終究是贏了。
胤禛臨走前千囑咐萬囑咐,並派了衛殤保護她的安全,但他萬萬沒算到,要害她的人居然就在這府里。
「今日你謀害阿哥,論家法,理應杖斃……」她說的是‘阿哥’而不是自己的兒子,這一點,她倒是抓住了問題的嚴重性。
他日就算胤禛問起,衛殤也無從為她開月兌。
再說,弘昀落水的時候的的確確只有她一人在場,而從四面八方涌來的管家、婢女甚至侍衛都是親眼見到的。
她百口莫辨……
「李夫人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無非就是想至我于死地,早上派人跟蹤我,下午卻又故意命人將弘昀獨自留在荷花池旁,又算準了我必會去逗弄弘昀,好一出精心策劃的好戲……月兒甘拜下風」。
將整個案情分析了一遍,月兒冷冷的挑了挑眉,聲音洪亮,盡量讓所有人的都听到她的話。將來這話多多少少會傳些到胤禛的耳中。
今天,她卻是站了刀尖上,連一向護著她的衛殤都沒有站出來,想必,此事關系重大,誰也不敢妄自保她。
一個妾氏和一個兒子的命孰輕孰重,只要放在手上掂量掂量,就知道了。
「這……」那拉氏止住了哭泣,穩了穩情緒,疑惑的望向李氏,想必也在思量月兒這話的可信度……
「姐姐,她胡說……這樣惡毒的女子若是再留在府中,只怕我們姐妹幾人都要遭殃了,爺若是听了這狐狸精的一面之詞,你想想,我們以後還有什麼活路?」李氏柳眉一橫,將後果分析的頭頭是道,話語中,她將那拉氏也一起拉了進來。
這女子到底策劃了多久?
抑或是別人幫她策劃了多久,李氏雖善嫉但絕對沒有這樣的智謀?
「好,听妹妹的……」許久,那拉氏才心神不寧的張口說道。
「來人,將月兒拿下……」李氏立即搶過她的話,高聲喊道。
幾名侍衛略一思量了一番,爺的阿哥和一個得寵的小妾,畢竟不是同樣份量的,正所謂女人如衣服,這個時代的人都將後代看得很重,卻將女人看得很輕,這一點大家都明白。
更何況此時四爺已離京,若是論地位,那拉氏是當今皇上親賜的嫡福晉,就連李氏也是入了玉碟的側福晉,月兒雖然是四爺的心頭肉,可惜既沒名位也沒地位。
府里的婢女、侍衛也不是傻子,這府里除了四爺,便是那拉氏最大,更何況胤禛是非常信任那拉氏的。
將兩名膽大些的侍衛走了過來將兒架了起來,有人已經準備了行刑的木。
「四嫂府里可真是熱鬧」隨著一個溫和的聲音,八爺手持折扇翩翩走來,他微笑著向眾人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八弟怎麼來了」那拉氏尷尬的應了一聲。
「嗯,四哥不在,我特意來看看月兒,咦,這是怎麼了?」走上前,他將月兒扯到自己的身邊,面帶疑惑的望向那拉氏和李氏,臉上仍是溫和的笑意,只是那對眸子卻像是染上了化不開的冰霜一般,寒涼刺骨。
「八爺還是先回吧,今日府里出了點事,不便接待……」李氏皺了眉,急切的說道。
眼看著一切就要結束了,她可不想被人破壞。
「哦?有事?出了什麼事?」唇角微微勾起,他的聲音仍是溫和得不可思議,為這春末夏初的天地添上了一絲舒適。
「也不是什麼大事,月兒只不過被某人誣陷,說是謀害阿哥而已」抬頭,月兒的眼中滿是嘲諷,嘴角微微勾起,就算要死,她也要為自己尋找一個報仇的機會。
「月兒有謀害阿哥嗎?」八爺溫和的望著身旁的女子,語氣竟似是在閑話家常般……無喜無怒。
「你覺得呢?」
「嗯,月兒不會這樣做,阿哥的命沒有月兒的命值錢,如果是有人想謀害月兒,我就信……」他輕輕的笑著。
兩人旁若無人的閑話家常,只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這麼一大堆人面前,怎麼也顯得有幾分怪異。
「福晉,月兒今日謀害阿哥,李夫人謀害月兒,從此,月兒便不再是四爺府的月兒,懂嗎?」說這話的時候他仍在笑,只是那對溫和的眸子里卻冷得看不見一絲溫度。
這便是八爺發威的樣子吧,比起大吼大叫有用得多,連膽大妄為的李氏都微微抖了抖身子。
那拉氏輕咬了下唇,不明所以的望著他︰「八弟這是什麼意思?」
他輕輕一笑,不緊不慢的答道︰「福晉難道看不出來李夫人一心想置月兒于死地嗎?月兒心灰意冷,不願再回四爺府了,懂嗎?」
那拉氏這才恍然大悟,八爺這是來帶月兒走呢。
揉了揉被攪得有些發疼的太陽穴,那拉氏想了想,終是下了決定︰「也好,那就請八爺好好照顧月兒了」。
走了也好……
月兒若是有事,只怕胤禛又會怪到她的頭上,若是不處置她,只怕又會壞了規矩,她也是左右為難,八爺的到來無非是為她解決了一個難題。
「姐姐……」李氏還想說什麼,卻被那拉氏制止了。
一場風波就這樣意外的結束了。
婢女、小廝、侍衛都識趣的散了去,一切都恢復了往常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