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爺不是想得到月兒嗎?妾身這就來服伺你……」她仍舊慢悠悠的扯著滿頭的珠花,扯完珠花,她又開始解胸前的盤扣,自始至終,她都沒有看他一眼。
「住手,你知道我要的不是這些」他用力的抓住她柔軟的小手,原本欣喜的眸子朦上了一層濃濃的哀傷,他認真的看著她,似乎想要從她的眸子里看出一絲柔情,但是,除了冷漠那里卻是什麼都沒有。
「那九爺想要什麼?」手被他抓得有些生痛,但比起她的心來,這點痛根本連讓她皺一下眉頭的力道都不夠。
冷哼了一聲,她面帶嘲諷的抬起頭,望向他那張原本帶著狠戾的俊臉。
她多想一切都停留在小時候,停留在那段純真的日子,可惜,歷史就這麼無聲無息的襲來,雖然一早便知曉一、二,卻是讓她始料不及……
「我要什麼你難道不知道嗎?」他仍舊望著她,滿臉期待。
「九爺這話有意思,您心里想要什麼月兒怎麼會知道……」又是一聲冷哼,她眼中滿是輕蔑,還帶著一絲淡淡的憐憫。
她憐憫的是,這個富甲一方的男人竟連愛一個人都不懂……他俯里那麼多的女人,居然沒有一個能傾入他的心……
這個世界還真夠諷刺的,她——沈笑或者該叫月兒,又何以讓他拼盡一切?
「不要緊,我會慢慢等,一天不行就一年,一年不行就十年,我有的是時間」他輕嘆一聲,松了手,眼里有失望,看了一眼依舊冷漠的月兒,他轉身離去。
月兌下一身的繁鎖,月兒靜靜的躺在大紅的錦緞上,那刺目的紅讓她的眼楮發酸,不出一會,便流出了眼淚,她掩住嘴角,盡量不讓自己哭出聲音。
胤禛走了才不到十天,這里的一切便物是人非了,想起這十多天來發生的種種,仿若夢境般,還未來得及消化,卻又進入了另一個劫數。
將來會怎樣?她不敢再想……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沉沉的睡了過去,夢里她又見到了白須老人,只是這次,老人身旁跟了一位青衣童子。
那童子看起來有七分眼熟,但她就是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月兒,你不認得我了嗎?」那童子開了口,眉宇間有淡淡的惆悵,那張美若謫仙的臉,和那對清澈的眸子就這麼悠悠的望著她。
「許仙……」幾乎是驚呼出聲,她對著那童子大聲喊道。
「姻緣天注定,命運不由人,莫再留戀……莫再留戀……」那老人捻著下鄂銀白的胡須,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語,這話像是對月兒說的,又像是對許仙說的。
她慢慢朝著老人走過去,這些年來他一直出現在她的夢里,她想知道那老人到底是誰?
「老人家,你是何人?」
「何處來,何處去,天機不可泄露……」白發老人仍是一臉恬靜的捻著銀須,卻是慢慢的向天空飄去。
許仙緊隨他的身後,清澈如水的眸子一眨不眨的望著月兒,似乎要將她的容貌深深的刻入心底一般。
「許仙……你去哪里?」她對著天空大叫起來……
醒來的時候天空剛剛泛白,桌上的紅燭已經燃盡,只剩一桌鮮紅的蠟淚,慢慢的下了床,她從身上掏出一粒灰白色的小藥丸,沏了杯早已冷卻的茶,一口吞了下去。
打開房里那架高大的衣櫃,令她吃驚的是,那衣櫃里擺滿了衣物,一件件顏色各異的袍子卻都是斬新的,看得出來應該都是為她逢制的。
嘲諷的勾了勾唇,她找了件素白的袍子穿在了身上,大小剛剛好,似乎是為她量身定做的。
「喜歡嗎?」門口的男子眼中有一絲淡淡的欣喜。
轉過頭,她恭敬的行了個禮,一身的素白將她慘白的臉色襯得更加憔悴,一頭凌亂的頭發亂哄哄的披在肩頭,她現在的樣子,不用多想也能猜到幾分。
她轉過身的那一刻,立在門口的男子眼中明顯一怔,大喜的日子里,她居然挑了一件純白的素袍,他又怎能不痛心呢?
「櫃子里的衣服很多,這一件並不適合你」大步走上前,他有些急躁的翻著滿櫃子的袍子,最後挑出了一件淡紫色的遞到她手中。
看著手中的袍子,她開始笑,一開始只是呆呆的笑,慢慢的她笑得花枝亂顫、笑得狂顫不止。
「你笑什麼?」急急的抓住她柔弱的肩頭,他驚慌的問道。
她仍舊大笑,笑得眼淚連連……
「你笑什麼……不許笑……」他更急了,抓住她肩頭的大手不由得加大了力道。
皺了皺眉,她終是止住了笑意,卻是兩眼一黑,倒在了他的懷中……
「來人……快來人……」手足無措的抱著月兒的身子,他急得大叫。
「九爺」兩個丫環走了進來,嚇得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請大夫,快請大夫……」他沖著她們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