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雅致的院子里,月兒一邊吃著桌子上精致的小點心,一邊看似漫不經心的說道︰「小翠,二爺的全名叫什麼?」
站在一旁侍候的小丫頭嚇得低了頭,為難的皺著一張小臉︰「小姐……這……奴婢不敢說……」
挑了挑眉,月兒又輕啜了一口茶,古代的下人啊!不管去到哪里都是訓練有素呢。
「那我呢,我的全名叫什麼?」
「小……小姐……奴婢……這……」小翠開始語無倫次了,一張小臉急得通紅。
「該不是忘了我的名字吧?」月兒又拿起一塊小點心,優雅的塞進嘴里,自住進這個院子後,大家都稱她為小姐,而那名公子更是明目張膽的直呼她作「妹妹」,妹妹?她的心里大概有了底,隱隱約約也猜到了這位公子的身份。
「你想知道什麼?」一個清脆的男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抬頭,月兒看向倚在院門口的人,他一身黑袍,一張平凡無奇的臉上嵌著一對烏木般深遂的眸子,硬是讓他的容貌增添了幾分粗獷的俊美!
來得正好,總這樣耗下去也不是辦法,正面的談判是解決問題最好的方法。
「公子好!」她笑盈盈的站了起來,微微行了個禮。
「傾城小姐,請坐!」拂了拂袍擺,他優雅的在她對面坐了下來,一個眼神掃去,幾名伺候的丫環都乖乖的退了下去。
抿了一口茶,月兒靜靜的听著他的下文。
「傾城小姐和我那不爭氣的妹妹長得很像……」他靜靜的看著月兒,皺頭輕鎖,似乎在思念他那位不知所蹤的妹妹。
揚了揚手,月兒打斷了他的話︰「公子叫我沈笑吧!」
「嗯……沈姑娘也是爽快之人,應該明白在下的意思,這關系到我們年家的興衰榮辱,不知沈姑娘是否願意幫在下這個忙?」他仍然不溫不火的望著月兒,眉宇間有淡淡的沉重。
經過這些天的觀察,他越發覺得這名女子讓人捉模不透,她總是表現的很溫順,卻又在不經意間打听著府里的事,比如剛剛他在院門口听到的那些……
這讓他覺得自己並不能完全掌控她,甚至讓他起了隱隱的不安!
他要的是一顆棋子,並不是一個聰明能干的女人,所以,他吩咐了下人不許向她透露任何有關府里的消息。
「這麼巧,小女子也有事相商……」挑了挑眉,月兒微笑著望著他,不知道兩個人要說的事會不會有關聯呢?
他說……年家……,到底是哪一個年家?這京城里有哪個做官的姓年?
「沈姑娘,請講!」年公子詫異的望著她,有那麼一瞬間的迷惑,她想談條件?一個淪落風塵的女子又有什麼資格去和他談條件。
她微微的笑著,眼中並沒有一絲恐懼,甚至帶著淡淡的渴求!她的容貌和他那失蹤的妹妹是極相似的,卻又不像,是哪個地方出了差錯,他也說不清。
總之,他的妹妹是一位任性傲慢的女子,而眼前的女子卻是高傲卻又神聖的,她笑起來的樣子有如春風笑雨,世間萬物在傾刻間都失去了色彩,那對黑珍珠般閃亮的眸子更是讓她風華絕代,無以倫比。
雖然,她的臉上還嵌著一塊小小的傷疤,但是,卻完全不能影響她一絲一豪的光彩。
對!是那對眼楮,那對流光四溢的眸子仿佛能照亮全世界般讓人沉淪!
若不是他親手將她從青樓里接了出來,他定不會相信這樣的女子曾經是他最為不恥的那一類人!
他微微側過臉,不再直視月兒的眼楮。
「年公子,年羹堯?」她微微一笑,極順口的說道。
「你怎麼知道?」再次對上她的眸子,他的眼中滿是驚訝,這些天來,他都將保密工作做得非常謹慎,她又如何得知?
「猜的」輕抿了一口茶,她笑道。
「沈姑娘有什麼條件盡管提出來,但是明年初春的選秀關系到我年家上上下下的興哀,唯獨這一點,在下不能應允……」大概猜出了她的想法,年羹堯也不再繞圈子了,將自己的目的都一語傾出。
年瑾萱(其妹)原本已經接到選秀通知,只可惜瑾萱性情頑劣,怎麼說也不肯去參加選秀,最後居然趁著他外出辦事之檔,卷了家中的銀兩不知所蹤,任他尋遍了大江南北,也未尋著其一絲蹤跡。
這妮子性子向來大條,這次出走,想必是有人同行,不然,以她的性子,不出三日便灰溜溜的回來了。
宮里派來教禮儀的嬤嬤再過幾日便要住到府上來了,這事若再辦不下去,只怕他們年家要落個欺君枉上的罪名了。
那日,他尋妹未果,便在薊縣的百花閣中買醉,這女子一舞傾城,讓整個百花閣都沸騰了起來。
他記得那日她穿著淡紫色的舞衣,渾身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清雅氣息,只是那麼匆匆的一瞥,他便驚呆了,那張臉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正是他那寵溺了十六年的妹妹年瑾萱,他氣憤得差點捏碎了手中的杯子。
可是,細細一看,那女子的右臉上有一小塊胎記,她從容淡定的掃視著人群,那對靈動的眸子仿若夜空中的繁星,清澈卻又狡黠……絕對不是年瑾萱能扮得出來的!
深深松了一口氣,他一方面慶幸這女子幸好不是瑾萱,一方面又起了偷龍轉鳳的想法……
也許,這一切都早已注意,他又何苦拆散了妹妹的幸福,這樣也許是最好的選擇!
選秀?月兒明白了個大概,年羹堯是要她代替年小姐進宮選秀。
皺了皺眉,她有些頭暈!這個消息讓她震驚的說不出話來……這是不是意味著,她即將成為胤禛的年福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