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世界再次恢復了平靜,或者說是死靜,沒有一絲生氣的死靜。範逸從三丈高的石壁上直直地滑落下來,躺倒在地上,胸前一片鮮紅的血跡。
就連石壁上,都留下了一條觸目驚心的血痕,是尖銳的石頭把範逸後背劃破後沾染上去的。
失去了護體真氣的範逸對自己的保護並不比普通人好多少。
昏迷中的範逸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在夢里他看到一個比雙兒還要妖艷許多的女子一步步向自己走來,每走一步,她身上就會掉落一件衣服。那嫣然的笑容傾城傾國,不帶一絲輕媚,有著說不出的風姿,那身段,如弱柳扶風、不堪盈握,只是這樣看著,早已習慣了在雙兒不穿衣服時安然自若的範逸居然開始臉紅心跳,氣喘如牛,身下的某個地方更是有了猙獰的反應。
似乎女子的每一個動作已經不僅是撩撥範逸了,簡直是可以控制住範逸,隨著她的一顰一笑,範逸的呼吸居然開始有快有慢,甚至當她走進自己一張範圍內後,範逸感覺自己都快要窒息了!
世上竟有如此美艷不可方物的女子?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範逸如同元神出竅,早已不知身之所屬了。眼前的女子妙目含情,直直地望著自己,似乎看出了自己的心思,動作越發嫵媚起來。
終于,當範逸嗅到已近三尺的誘人體香後,氣血一陣翻涌,再也忍不住一口鮮血噴灑出來。
「噗!」範逸急忙想要轉頭,不讓自己褻瀆到眼前的美人,可是女子迅速低來,掰住自己的肩膀不讓自己動彈分毫。
這個女子居然有這麼大的氣力?感覺到肩膀處被緊緊壓著,一股酸痛感傳至全身,範逸不由得大驚。無法轉頭,他吐出的血全部噴到了女子的臉上。
「啊!」的一聲範逸連忙想站起身來道歉,可是肩膀上被壓的死死的,範逸連動都無法動彈。近在咫尺的美人被自己污毀,這是何等的罪過?正想開口,他卻看到女子仍然帶著淺淺的笑意,伸出舌頭去舌忝了一下嘴角的血跡!
原本狂跳的心驟然停頓半拍,這妖異的畫面讓範逸差點又是一口鮮血噴出。他不敢置信地咬了咬舌頭,劇烈的疼痛告訴他自己應該不是在做夢。
可是自己不是被雷獸給壓死了嗎?疑惑地望著女子,範逸一時間失了主意。
眼前的美人依舊很美,**的身子沒有一處瑕疵,她臉上的笑容也如先前一般讓人見了便不想將目光移開。可是原本美好的畫面卻讓自己的一口鮮血,和女子的一個動作破壞的淋灕盡致。
這女子……該不會是抓自己去地府的女鬼吧。人們不都說地府索命的是牛頭馬面嗎,何時換了這麼美艷的女鬼了?心中這樣想著,範逸不由嘆了一口氣,原本見到女子時的激動與之後的懼怕也一並消失了。
沒想到就這麼死了。還沒有完成二叔的遺願,雙兒知道了恐怕會大哭一場吧,那個小丫頭,自己死了,烈火麒麟獸能不能從本命環里出來?
……不由自主地想了許多亂七八糟的事情,當範逸感覺到那女鬼一直沒有動作去看時,卻見她站了起來,轉身離去了。
「我等著你來……」如同九天之上傳來的聲音,飄渺虛幻,已經身處丈外的女子轉過頭來,臉上的血跡綻放著邪異的笑容,卻另有一股說不出的動人。
「我等著你來……」聲音從每一個方向傳進範逸的耳中,不解其意,他心中驟然生出一絲明悟,忙想起身追去,卻被胸口處的劇痛牽引地暈眩起來。
「啊!」
一聲驚呼,範逸猛然坐起身子,睜開眼楮卻發現眼前一片漆黑,哪里是剛才的場景!不但如此,因為動作太大,範逸渾身都傳來一陣劇烈的痛楚,不僅是胸口,後背、腦袋、無一處不跟裂開一樣。
「這是……」一時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夢里還是現實了,範逸先是咬了咬舌頭,可是還沒等用力他就想起來似乎用不著這樣,全身的傷痛已經讓他有感覺了,而且貌似剛才是在夢里的話,他同樣感覺到痛了。
分辨了許久,範逸開始察覺出剛才才是做夢了。不說那個女子出現的太詭異,在她跟自己說話時自己身上沒有一點感覺,直到最後想站起來時才痛的,而且也只是胸口的痛,可是現在範逸渾身都如同被撕裂了一樣,連呼吸一下都會感覺到胸中有烈火燃燒一般,痛苦難忍。
尤其是當範逸看到身邊趴在地上不知死活的一具雪白的物事,他更是確定了眼前才是斷天索的禁制之中。
自己居然沒死?!
一陣驚喜漫上心頭,範逸並不是第一次遭遇生死大劫了,上次天雷劫時甚至比現在還要危險,可是這一次劫後余生的感覺卻是最真實,最令他慶幸的一次。雷獸最後的一擊是範逸有生以來直面死亡最接近的一次。聯想到那一刻自己心如死灰的念頭,範逸暗暗發誓,以後絕不再讓自己輕易陷入危途!
收妥心神,範逸先是檢查了一遍自己的傷勢,還好都是些外傷,沒有傷及經脈,否則自己可能一輩子都別想再恢復修為了。不過全身劇痛還是要命的很,範逸不敢怠慢,輕輕地從身上找出五祖臨走時給自己的療傷聖藥,外用的是沒辦法了,自己隨便動一下都會撕裂傷口,只是內服了幾粒,然後便打坐修煉起來。
再次睜開眼時,已是日上三竿,範逸深深地呼出一口氣,終于感覺好點了,最起碼身子動時不會牽引著全身都痛的欲生欲死了。五祖的丹藥都是昆侖山上的極品靈
草煉制出來的,效果自然不必多說,只是半日功夫,範逸身上已經有很多傷口都愈合結痂了。
沒有了生命的威脅,範逸這才有時間去關顧其它,先是喂飽了自己的肚子,範逸把烈火麒麟獸從本命環中放了出來。此時範逸已經知道這個地方並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樣安全,盡管烈火麒麟獸也是重傷未愈,可是總比自己這連動一下都覺得頭暈目眩的好,若是遇上兩人都對付不了的妖獸,那只能怪自己命不好,收回烈火麒麟獸等著自己被生吞就是了,可若是一只只有微末實力的妖獸,自己就這麼死了豈不是太過冤枉?
好在烈火麒麟獸被範逸用了一大把的靈丹妙藥又休息了一天之後,已經好了許多,最起碼幫忙看護一下,抵擋一些地境以下的小妖獸還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接著,範逸才將目光投向仍然趴在一邊昏死的雷獸,從它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氣息告訴範逸,它並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