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聲停息,水府中再次陷入了沉寂。而這一靜,就是五天的時間。
當龍女將手從範逸身上移開,整個水府都仿佛冰冷了幾分,範逸身上金黃色的亮光也逐漸黯淡下來。長長地舒出一口氣,龍女運功恢復了幾個時辰,這才站起身來。
走出水府,龍女一個禁制打在水府外的光罩上,轉身化為青龍飛出了寒冰池。
…………
一個月後,當龍女再次回到水府之中,範逸仍然一動不動地在那里坐著,頭上、眉毛上,到處都結起了冰渣,可是仔細觀察,卻能發現範逸氣息渾厚,絲毫不受寒冷的侵襲。
皺了皺眉,龍女隨手幻化出一件雪白長袍披到範逸的身上,這才坐到他身前,縴手一揮,範逸的脖子扭動了一下,頭稍後仰,嘴巴微張起來。把手伸出來,輕輕抹了一下自己的手指,便有一顆血珠緩緩地從手指上飛到了她的掌心,懸空凝住不動。
神念稍動,龍女掌心的血珠便飛向了範逸的嘴中。像是感受到了巨大的誘惑,原本一動不動地範逸猛地向前一探身子,把血珠咽了下去,復又安靜下來。
沒過多久,範逸體表的寒冰開始迅速消融,慘白的皮膚也慢慢紅潤起來,身上不斷蒸騰出大量的熱氣。一直持續了一個多時辰,範逸才徹底恢復了正常。
隨手一掌拍在範逸識海處,只听「嗯」的一聲悶哼,範逸被封的六識恢復,他這才睜開眼楮,醒轉過來。
「不錯嘛,比我想象地要快了許多。怎麼樣?看一下自己還有什麼問題嗎?」早已坐到了不遠處的石凳上,龍女飲了一杯熱茶,笑著問範逸道。
聞言剛要站起身來的範逸點了點頭,再次閉上了眼楮,神識內視,檢查起了自己全新的經脈。
神識一入經脈,範逸入眼便是一片金黃色。金黃色的經脈里,流動的是金黃色的天罰之力。感受到丹田內一股熾熱的充實感,範逸連忙引導神識進入其內,驟然發現在自己的丹田之中居然有一顆嬰兒拳頭大的元丹在緩緩轉動,而從這顆元丹中,範逸竟然感受到一股十分熟悉的氣息。
「這是黃金龍的龍丹,里面儲存了黃金龍四成多的龍力,這一個多月被你吸收了將近一半,全部用來為你重築黃金龍脈了。」腦海中突然傳來龍女的聲音,範逸正在仔細研究這奇怪的物事,不由得嚇了一跳,穩住心神後好奇地用神識問道︰「黃金龍脈?我的丹田里怎麼會有龍丹?」
「廢話!」龍女的聲音突然激烈起來,一副萬分心疼的口氣︰「若是不用龍丹,光是黃金龍的元神之力根本就無法為你重築經脈。得了便宜還裝傻,黃金龍最珍貴的就是元神與龍丹,這次可全都給你用上了!」
听聲音就能猜想到龍女此時咬牙切齒的樣子,範逸訕訕笑了起來︰「是這樣啊,我沒想到你會用這麼珍貴的東西為我重築經脈。龍姐姐的大恩,範逸實在是無以為報,不過我定當銘記在心,以後如有差遣,誓死效力。」
說這些話的時候,範逸是真心實意地感激龍女,畢竟這在她或許不是什麼大事,卻是關乎自己未來一切的事情。絲毫不比救他性命來的差多少。後面一句話,範逸說的十分鄭重,從小二叔雖然沒教過他多少好事,但有一點卻是從來不肯跟範逸馬虎的,那就是言而有信,言出必行!
「行了,別說的這麼酸溜溜的。就你這點兒實力,別出去丟我人就行了,還指望你能給我辦事?」龍女這話說的刻薄,但臉上卻掛滿了笑意。範逸那聲龍姐姐叫的她打心眼兒里感到舒服,一轉眼就忘了剛才還在心疼黃金龍的龍丹和元神。
將神識附著到天罰之力上在經脈中運行一個大周天,範逸發現新的經脈大致跟以前一樣,完全可以修行裂天訣,這個發現讓他大為高興。只不過不知為何,範逸總覺得有些怪怪的,但具體哪里怪,卻又說不上來。
他不知道,這是龍女為他築造的黃金龍脈與範逸原本的肉身磨合產生的異樣感。畢竟一個是人身,但另一個卻是用龍力築造的經脈,兩者難免有所沖突。但在龍女那一滴龍血的調和下,這點沖突,也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
不過就在範逸打算將神識退出經脈的時候,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新的經脈又將原本在他體內形成的與身周各處的大周天隔絕起來,可是如今身周各處玄關被天罰之力沖擊後,早已聯系起來,如今又自成體系,範逸倒是不知該如何處置它了。
剛要詢問,龍女卻是已經知道了他的心思︰「那里可作為隱脈修煉。可惜你不會佛門修行法徑,若不然憑著你打通的這些玄關,如果都被你修出天地來,等你修為突破天境,或許也能練就一番大神通。」
這番話說的範逸並不十分明白,不過他也听出了龍女的意思,暫時那里對他的修煉既沒有影響,也沒有太大作用,放它在那兒就行了。
將神識收回識海,範逸睜開眼楮,試著運行了一內天罰之力,一種久違的順暢感瞬間由丹田發出,直指體內八條經脈。這是範逸再次發現的一個驚喜,在重築經脈之余,龍女竟然幫範逸一股腦打通了八條經脈。這樣一來,範逸再修煉「九轉離合心訣」,就可以一舉突破至第九重了。
越來越多的驚喜讓範逸都快要抑制不住興奮,他直想站起身來大吼一聲。想到龍女還在一旁看著,範逸強自穩住心神,這才站起身來,向她走去。
一直走到龍女身邊,範逸見她笑語盈盈地看著自己,不由得有些奇怪。可是剛想開口詢問,他猛然發覺自己渾身變得熾熱起來,似乎有烈焰在自己的經脈中燃燒起來,只是剎那間,範逸覺得渾身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龍姐姐……」艱難地開口喊了一聲,範逸眼前一陣模糊,向地面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