飽受戰火洗禮的伯蘭頓城,盡管一直有軍隊和市民在對其進行重建,但依舊有超過三分之二的城區無法被用于居住,這些區域在地圖上被劃歸為無人地帶,平時若非有什麼特殊的情況,無論是軍隊還是平民,都絕少有人回去那些地方。
然而,盡管被劃分為無人區,但這並不意味著這些地方就完全杳無人煙了。
伯蘭頓西北城區,在東北處荒廢街道的一角,在某些時刻,偶爾也會有幾個蕭索的身影出現在這里,然而他並不是在廢墟中尋找財富的拾荒者,從這些人體面的衣裝上來看,他們應該都是很有身份的人物。
街道的盡頭曾經是一家過去十分有名的地下酒館,當戰爭爆發之後,這里的老板便早早的逃到了北方老家,至今沒有歸來的跡象。不過由于這酒館的主體建築物是在地下的關系,使得它很幸運的躲過了戰火的劫難。在教廷軍與英德克人撤離之後,這家酒館內的物事居然完好無損的保存了下來。
保爾卡拉?文森特現在是這家酒館的老板,雖然按照目前城市的情況,還不可能有客人到這里來飲酒,但是文森特來到這里,也並不是為了賺去那微波的酒錢和小費。
「老板,昨天尼耶爾被軍隊的人抓走了。」
坐在文森特面前吧台後面的,是一個禿頂的中年男人,他穿著一件極為精致的黑色禮服,看模樣應該是一個正常情況下絕不會光臨這種酒館的富商。
「啊,這件事情,我已經听說了。」
酒館老板文森特只是淡淡地應了一句,卻並沒有轉移他的視線,此刻他的左手正捧著一只晶瑩的玻璃杯,右手則拿著一塊上好的絲綢。文森特仔細的、輕柔的擦拭著杯子的內壁,就好像在撫模情人的肌膚一般。
「尼耶爾為什麼要提前動手?究竟是誰下指示讓他這樣做的?您知道他的做法,給我們整個計劃帶來了多大困擾嗎?」
禿頂的男人聲音雖然不大,卻很明顯地能夠從中听出來他心中的怨氣,在一口氣提出了三個問題之後,他又氣鼓鼓的拿起了桌面上的酒杯,將其中散發著濃郁香味的烈性朗姆酒一飲而盡。
「據我所知,尼耶爾那件事根本只是一個意外罷了,他在回家的路上偶然遇到了那位親王,又偶然得到了絕佳的機會……你知道,但凡是他那樣的殺手,只要遇到了合適的機會,總會忍不住要嘗試一下的。」
「可是他失敗了,不是嗎?」
禿頂的男人繼續說道,「這樣一來,親王身邊的防衛就會更加嚴密,我們再想對付他可就難而又難了。」
「這樣的挫折,我們一開始不久已經預計到整個計劃之內了嗎?」
說到這里,老板文森特終于放下了手中的玻璃杯,將目光挪到了禿頂男人的身上,說道︰
「親愛的多普特,你應該知道那個男人絕不是一般的人物,這一段時間以來,仿佛所有的好運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我們如果想要對付這樣的人,就必須考慮到各種各樣的情況,而且就算最終,而且最為完美的計劃,執行的時候也有可能出紕漏。」
「听您這麼一說,好像的確是這樣……」名叫多普特的禿頂男人吞了吞口水,點頭說道︰
「我至今仍然不敢相信,在我們準備對付他的時候,居然會爆發這樣的戰爭,而伯蘭頓居然會被敵人佔據!」
听到這句話,老板文森特也無奈的擺了擺手,笑道︰
「可不是嗎,這場戰爭最大的受益者恐怕就是那位親王殿下了吧?說起來還真是可笑,教廷一直將那個人視為眼中釘,卻完全未曾想到,他們發動的戰爭居然反過來救了他一命。」
由蘭諾帝國南方省份各大行會共同組織起來的「南方同盟」,其歷史甚至可以追溯到父神教剛剛興旺發展起來的那個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