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一個男人嗎?」唐嬌看著幕雨橙那副絕望的樣子很是生氣。
「是啊,他對所有人來說也就是一個男人而已,可是對我來說卻不然,這十幾年來,一個女人在世界上無依無靠的漂泊,就像那過期商品,被世界束之高閣,即使有人無意間的問津也是另有所圖,那種寂寞的孤獨是別人無法體會的痛。
然而莫軒就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大的依靠和安慰,看著他那雙眼神中有我的影子,我就感覺這個世界上還有人看到我的存在,我還有精彩的活下去的理由。
可現在呢,現在呢,我要以什麼理由精彩的活下去」幕雨橙沒有底氣的說著,好像現在的自己就連說話的力氣都要去透支,每說一句話,心牽動著撕心裂肺的痛。
唐嬌听到幕雨橙那絕望的解釋,不由的也被她所感染,眼淚也順著臉頰無聲無息的流下,她沒想到在幕雨橙平時一副樂觀的表情下隱藏著這麼深的痛,唐嬌就這樣靜靜的陪在幕雨橙身邊,就連喘氣都不敢大聲,她害怕無意間踫觸到幕雨橙那已碎的心,會讓她產生撕心裂肺的痛。
幕雨橙依然一動不動,卷幕的躺在床上,兩眼茫然的流著淚,卻沒有一絲抽泣聲,滿是淚痕的臉泛白,干裂的嘴唇不時的有些輕微的顫抖,好像一個無依無靠,被人拋棄的孤兒,讓人看了心疼。
唐嬌不時的在房間里轉動,身影隨著太陽下山慢慢變的不清楚,整個房間只有窗外反射的那點光亮,可是幕雨橙依然一動不動。
「雨橙,這是莫軒讓我帶給你的喜帖,我希望你傷心過後能勇敢的站起來走下去,雖然沒有了莫軒,你還有我,最少還有我這個朋友,我想伯父伯母在天有靈也不希望你為了一個不值當的男人這樣渾渾噩噩的活下去」
唐嬌焦急的要去醫院照顧媽媽,看幕雨橙應該沒多大的問題,只好無奈的從包包中拿出那張紅紅的喜帖放在幕雨橙面前,細心的安慰後輕手輕腳的離開。
幕雨橙抬起眼看著眼前這張紅的刺眼的喜帖,就只是愣愣的看了片刻,然後閉上眼。
一股強烈的光線刺的幕雨橙眼楮動了動,可是睜開眼後有無奈的閉上,本想動動已經僵硬的身體,可是才發現身體已經麻木的動彈不得。
幕雨橙用盡僅剩的那點力氣,支撐著整個身體站起了,可是腿麻木的毫無知覺,根本無法站立,只要有癱坐下,等腿終于有知覺後,幕雨橙才支持著床站起來。
幕雨橙走到洗手間,看著鏡中狼狽的自己,臉上滿是殘留的淚痕,睫毛由于哭過後隨亂的支撐在眼簾上,嘴唇干裂的只要一動就要破了,頭發隨意的散落著,看著自己如此狼狽不堪,幕雨橙自嘲苦笑的揚了揚嘴角,然後低下頭,打開水龍頭,捧了一把涼水沖向自己的臉。
幕雨橙細心的梳洗後,還一反常態的畫了個精美的淡妝,換上自己平時最喜歡的那件淺藍色連衣裙。
也是莫軒說最能襯托出她純美的一件衣服,經過一番細心的裝扮後,幕雨橙重新站在鏡子前面,看著經過精心裝扮的自己,還算美麗。
唯獨那張臉上缺少些什麼,幕雨橙試探著把嘴角往上揚,露出那甜美的笑臉,發現這樣才恰到好處,可是微笑卻僵硬的很是不協調。
幕雨橙看看時間已經上午十點半,用那雙青蔥般修長的手略有些顫抖的拿起床上那張紅的耀眼的喜帖,提起包,換上鞋,離開。
我還在原地等你,你卻忘記來過這里。
禮堂里已經坐滿親戚朋友,大家滿臉笑容交頭接耳的交談在著,整個空間洋溢著單純美好的幸福感,幕雨橙找了個無人的空位坐下,看著這個自己做夢都渴望和莫軒一起出現的地方,然而今天牽在莫軒手中的新娘卻另有其人,不禁滿是遺憾的傷感。
幕雨橙一心想著自己的心事,全然沒有發覺身後有一雙洋酒,正看著自己那狼狽的樣子。
禮堂瞬間戛然而止,新娘一臉幸福的被父親領進教堂,慢慢的邁向前方新郎等待自己的地方,新郎含情脈脈的注視著前方正一步步邁向自己那美麗的新娘,這一刻是那麼的幸福純美,任何人看到都會羨慕不已,可對幕雨橙來說這一刻是她最心痛的時刻,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喜歡的男人,牽著別的新娘許下今生今世不離不棄的誓言。
當神父問莫軒,「你是否願意這個女人成為你的妻子與她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她,照顧她,尊重她,接納她,永遠對她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莫軒百般溫柔、千般幸福的看著新娘的面孔說︰「我願意」。
當幕雨橙親耳听到莫軒心甘情願的說出「我願意」三個字的時候,身心都在顫抖。
幕雨橙面孔冷峻,緊閉輕薄的嘴唇中又透露出一絲不屑的嘲諷與堅忍,然後慢慢的站起身來,強支撐著自己千斤重的身軀,順著牆邊不出一聲的離去。
幕雨橙雖然做了足夠的準備才決定來的,可是當她親眼看著這一幕的時候,還是給心靈以重重的創傷。
幕雨橙用心靈那份僅存的堅定支持著自己順利的走出,剛走出幕雨橙那絕望和失望的淚就順著臉頰不住的淌出,幕雨橙轉身最後一次看著禮堂里那個熟悉的男人。
莫軒正親吻著一臉羞澀的新娘,莫軒一側臉正好看見幕雨橙單薄的身影站在禮堂門旁,身體只有依靠在禮堂牆上才能支持的站直,雖然他看不清幕雨橙現在痛苦的樣子,但他能感應到她那心靈絕望的哭泣聲。
幕雨橙發現莫軒發現了自己,忙轉身藏在牆後,依著牆慢慢的滑下,整個人蹲在地上,哭的和個淚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