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10月20日~
源二少沒去參加道明寺司的生日宴,這讓道明寺少爺非常不高興,從宴會開始就臭著一張臉不停地打某人的電話,源二少被煩得狠了,干脆關機。bsp到底經歷過一些事了,已不是當初那個一不順心就亂發脾氣的暴躁少爺,穿風琴褶優雅白襯衫,系黑綢暗花蝴蝶領結,阿瑪尼黑色光面長禮服,身材頎長,配上一張英俊桀驁的臉,高貴傲慢,如同一位尊貴的小公爵,單單佇立在一邊,心不在焉和骨子里的倨傲優雅便讓宴會上的蜜蜂、蝴蝶趨之若鶩。
可惜這副樣子在看到帶著猶疑表情出現在宴會大廳的牧野杉菜之後破功了,喜悅還沒來得及擴散,就被惱怒給取代了,他大步走過去,一把抓住牧野杉菜的胳膊,將她拖到一邊,絲毫沒意識到自己粗魯的動作已經弄疼了女孩兒,只是皺眉問道︰「你在這里干什麼?」
道明寺說話的語氣讓少女一顆心跌倒冰點,原本的忐忑期待一下子化為烏有,一口氣沖上來,但還沒來得及說話,道明寺夫人披著奢華的皮草披肩笑吟吟地走過來,還朝牧野杉菜友好地笑了笑,「歡迎你的到來,牧野同學。」
牧野杉菜受寵若驚地回禮。
母親反常的態度讓道明寺一下子警覺起來。
道明寺楓卻不給他質問的機會,緊緊拽住道明寺的手,半是強迫半是誘哄地將他拉到一邊,「阿司,今天是什麼日子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不要在眾人面前做出失禮的事情。」
道明寺臭著臉不情不願地答應了,轉身就要離開去牧野杉菜那兒接著問她為什麼會來這兒,可惜精明的道明寺夫人又怎麼會給他這個機會——
整個宴會在道明寺夫人宣布道明寺大少爺的未婚妻之後開始朝著詭異的方向發展,也不知這會長大人是否小心眼地記恨于當初在牧野家被倒了滿頭的白砂糖,明知單純的牧野少女對自家兒子念念不忘,還故意給出希望,親自邀請來參加他的生日宴,又在宣布未婚妻人選時讓燈光停留在她身上,甚至讓壓根沒有任何才藝的女孩兒上台表演。而被內定為道明寺家兒媳婦的大河原滋也不是常人,別說沒有一丁點兒大家小姐的矜持淑女,將整個宴會當成大賣場似的又彈又唱,瘋瘋癲癲的模樣讓西門、美作額頭都出現顯而易見的黑線。
道明寺夫人一臉慈愛的笑容,內心作何想就不知道了。
道明寺集團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與當年他丈夫過世時的動蕩有過之而無不及,原本一直合作愉快的集團大頭忽然撤資,僅僅是因為阿司那幾句不負責任的孩子話嗎?當然不可能,說什麼道明寺集團有這樣一個繼承人實在前景堪憂,笑話,不過是胃口變大了,企圖借著道明寺集團進軍**,以**市場為跳板侵蝕整個亞洲經濟圈。可惜,道明寺集團也不是那麼好拿捏的,于是雙管齊下找上了源氏——翻出多年前玉木家與源家的糾葛,借著風波攪亂一池春水,利用股市動蕩見縫插針。玉木雄一,不過是**&的棋子,而藤堂靜,更是棋子的棋子。
不過,那些眼楮長在頭頂的**人永遠無法真正了解什麼叫做世家大族,**這種移民建立起來的國家,最易出現顯赫一時威風八面的財團或者世界首富,卻也最容易湮滅于世,對于以資本起家以至于掌控影響一國經濟政治的大資本家而言,家族、親緣都是陌生無法理解的東西,他們講究民主、人權,講究個性。但對于**這樣一個古老的靠禮儀倫理階級維系建立起來的國家而言,那些錯綜復雜的姻親關系,龐雜繁蕪的本家分家,才是真正的力量。
這一點上,就是一向自得于自己能力的道明寺楓也不得不承認,說到底,道明寺財團僅僅是一個大資本家,因此遇上這樣的大災難,不得不將希望放在與大河原集團的聯姻上。而同樣受到巨大沖擊的源家,卻依舊穩坐釣魚台,八風不動地等著那些跳梁小丑,源宗一郎那只老狐狸依舊隱在人後。都說源家長子溫厚識禮君子端方,源氏夫婦宅心仁厚,對待養子不偏不倚甚是器重,反觀親子源家二少行事激烈放蕩不羈,源宗一郎對他是非打即罵,小小年紀就被放養,顯然極不招人待見,源氏花落誰家顯而易見。
但有听到這樣言論的,道明寺楓總忍不住心底的冷笑——源家是什麼樣的人家?即使心地再怎樣良善,卻絕不會把偌大家業交由外姓。人的品性難道真的是從娘胎里帶出來的?別開玩笑了,那還要後天的教育做什麼?同樣家庭環境出來的兩個孩子,性格卻南轅北轍,只能贊嘆源家好手段,且看源朝賴在這樣風雨飄搖之際居然毫無反水之相,不得不贊嘆一句後天教育的成功。源朝賴確實優秀,卻不免心軟溫吞欠缺圓融,于大局把握上守成足已,卻失了銳意進取之心。反觀源朝光,雖看著猖狂激烈,但天賦驚人,心思縝密,性格不定,翻臉無情,像是一匹月兌韁的野馬,一把出鞘的利劍,寒光四射,所欠缺的便是一條適時拉緊的韁繩和一把避免傷己的劍鞘——源家大少扮演的就是這樣的一個角色。
不會太久的,源宗一郎就要出來收拾爛攤子了,再接下來,估計就是源氏的洗牌,接下來又有一陣動蕩了,借著這次的風波為源朝光挑選人手,培養班底。
當然,這些都只是道明寺楓的猜測推斷,畢竟,商場上瞬息萬變,誰知道下一秒曾經的盟友會不會斗得你死我活。只是現在她自己這邊也是焦頭爛額,顧不上其他。心里面不是沒有想過若她丈夫沒有過世,她何必這樣日夜操勞披肝瀝膽,她教養出來的繼承人未必就比不上源家的孩子。
只是現在想這些,還為時過早。誰知道今後會怎麼樣呢,源朝光那個性子,也未必是源朝賴能收束得住的,也有可能,是這個讓源家費盡心思的二少最終將源家帶向末日。
而她的阿司同樣有天賦有魄力,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道明寺楓的眼角瞄到道明寺甩下一干賓客,追著牧野杉菜出去,眼角狠狠抽了抽,頗有點恨鐵不成鋼——她怎麼也想不明白了,她那個驕傲到頂的兒子怎麼就看上了這樣一個一無是處的平民小丫頭呢——朝對面的人致歉之後,道明寺皇太後臉色不渝地跟出去——
「……我真是傻,還想著你是有什麼苦衷。既然是這樣,為什麼不能明明白白地告訴我呢?說在紐約的時候遇到了另外喜歡的人,想跟她結婚,所以我們分手了——」牧野杉菜的眼淚盈滿眼眶,她強忍著,不讓它掉下來。《網》
道明寺站在離她三米開外的地方,明明一副擔心的模樣,再听到牧野杉菜的話之後又憋悶得臉色難看,吼道︰「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我——」
踫上牧野杉菜疑惑期待的目光,道明寺又一下子堵住了,只能狠狠地扭過頭不說話,其實,他就不應該追出來,追出來又怎麼樣能,能告訴她什麼呢?告訴她道明寺財團遇到了危機,必須拿他的婚姻做籌碼,告訴她他的不得已嗎?
他的心里苦澀,越來越強烈地感受到他跟牧野之間的差別,那些大家族里面的無奈,她是永遠也無法理解的。
道明寺的沉默終于讓牧野杉菜絕望了,「再見,道明寺,永遠不見。」她扭頭就走。
「i!」溫柔和煦的聲音響起。
牧野杉菜抬起頭,正好看見花澤類穿著白色針織毛衣,白色卡其褲,悠悠閑閑地站在門口,臉上掛著一如既往溫暖的微笑,朝他們打招呼。
「類,你怎麼才過來!」道明寺大步走過去,這時,緊跟著道明寺追出來的西門和美作也出來了,看見花澤類都聚過來——
「喂,你這是什麼穿著,你不打算參加阿司的生日宴嗎?」美作上下一打量花澤類的休閑裝,滿臉疑惑。
花澤類笑笑,「抱歉,阿司——事實上,我是來告別的。」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都立刻一驚,「你說什麼,告什麼別?」
花澤類的臉上雖還是和暖,卻掩不去眉宇間的黯然疲憊,「最近一段時間,發生了各種各樣的事,我想一個人靜靜,好好想想。」
花澤類雖未挑明,但西門美作卻已有些了然,「你準備去哪里?」
花澤類語氣輕松起來,「到處走走吧,先去英國看看,如果有緣,會在那里找學校念書也說不定。」
「干什麼又莫名其妙要去英國啊!」對于花澤類的離開,最不能接受的就是道明寺,明明小時候要好得像一個人似的,長大了卻一個一個地離開自己,道明寺的死心眼怎麼樣也無法接受。
花澤類覷向滿臉怒氣的道明寺,撅了下唇,「最先離開的不是阿司麼,而且生日宴過後,你還是要回紐約的吧?」
道明寺一下子被堵了個正著,說不出話,只是心里面說不出的難受。
晚飯過後,源朝賴便跟著源宗一郎去了他的書房。
書房位于二樓最東面,六扇大型玻璃窗使得整個房間采光極好,整面牆的書架整整齊齊,牆上掛著源宗一郎自己得意的書法之作,巨大的黃花梨書桌,擺著一只金魚缸,水里卻沒有養金魚,反倒養了些顏色瑰麗剔透的雨花石,這是源家小兒子六歲的時候從霧山挖來的,當寶似的「進獻」給父親,源宗一郎也就一直養到現在,桌上的清水燒茶杯是源朝賴國中畢業和朋友去京都游玩時帶給他的手信,他也一直用到現在。
源宗一郎是典型的**男子,骨子里有著大男子主義,嚴肅刻板,甚少與妻兒親近,但對大兒子雖算不上溫和親切,卻從不打罵,即使偶有犯錯,也甚少責備。反倒觀之對自己的親兒子,見面說不上三句話就開始劈頭教訓,小時候小光頑劣,被打得下不來床也是有的。幼時源朝賴只覺得是自己功課優秀,多有贊譽,父親對自己偏愛,還隱隱有些得意。後來慢慢大了,卻期盼著父親也能如同教訓小光一般教訓自己,卻是奢望。
他跟小光終究是不同的。
但他心性善良寬和,從不曾有過怨懟,只覺得遺憾。源父源母對他已經夠好,比之一般豪門冷漠的父子關系,他們母慈子孝,還有什麼好強求?
源宗一郎在書桌後面坐定,瞧著自己的養子,頗有些欣慰地開口,「這些日子以來,辛苦你了——」
源朝賴只覺得鼻頭一酸,幾**落下淚來,就這麼幾日,尖酸刻薄的記者,源氏內部猜測懷疑不信任的目光,若有似無的暗示拉攏,拉攏不成的陰陽怪氣的影射,以及內心對當年真相的搖擺不定,對親生父母的渴望與拒絕,當真看遍世情冷暖人心齷齪,身處風口浪尖,他的壓力到達極點,行差踏錯便會給源家帶來巨大災難。他只將一切責任歸于自己,不肯向任何人傾訴,也不願向任何人伸手。
如今听到父親這樣一句話,只覺得所有一切都能夠迎刃而解,他並不是在孤軍奮戰,父親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莫名覺得委屈,只想如同稚童般撲進父親懷里嚎啕大哭一番。
幸得他心性堅韌,別說如今長大成人,就是幼年也幾乎沒有過這樣的稚童行為,只是竭力壓下翻滾的心緒。
源宗一郎語氣更加溫和,「說說你的想法吧,無論是什麼,我都想听一听。」
源朝賴的情緒已穩定,又恢復一貫的嚴謹克制,「父親,我想休息一陣。」
若是往日,他絕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他將源氏看得極重,仿佛懈怠一日就十惡不赦似的,只是,今時不同往日。
源宗一郎只微微凝神思考了一會便點頭同意了,「也好,現在這個局面,你確實不太適合出面了。休息下也好,到處去走走,散散心,只是——」源宗一郎的目光望向源朝賴,滿含慈愛,「記得回家。」
源朝賴的心頭一震,鼻子又是一酸,動了動喉結,「我知道了,爸爸。」
從書房出來,源朝賴去了自己臥室隔壁的房間——這個房間原本是他們小時候的游戲房,後來便成了他置放船模專門的房間。房間里的置物架都是特地打造的,他每個月都會親自給這些船模做保養。從他十三歲開始,每年生日都會收到小光的送的船模,後來,除了生日,也不拘什麼日子,只要小光瞧見了,便一股腦地都買來送他,陸陸續續的,這些船模加起來也可開一個展覽了。想起小光。便不可避免地想起那天在公寓里他說的話——盡管他對此盡量裝作不在意,畢竟小光經常犯渾,但還是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響,總忍不住想,他到底是什麼時候對自己起了那種心思?
「朝賴——」溫柔帶笑的聲音驚醒了他。
源朝賴轉頭,看見母親笑吟吟地站在門口。
「母親,您怎麼過來了——」源朝賴將船模放回架子,走過去。
源夫人走進來環顧了一下幾乎擺滿半個房間的船模,笑道︰「該有一百多只了吧?」
「一百九十八只。」
源夫人轉過頭,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假裝吃醋道︰「真是,小光對我這個母親也沒這樣上心的。」
源朝賴愣了一下,只好訕訕不說話。
源夫人笑了,走過去攜了源朝賴的手,關切地說︰「我看你最近臉色不好,怎麼,有心事?」
源朝賴趕緊搖頭,「沒有,大概最近工作有點累。」
源夫人點點頭,算是接受了他的答案,「要注意身體。」
「我會的,母親。」
「說起來——」源夫人目光慈愛,上下打量了源朝賴一會兒才說,「朝賴一下子也長這麼大了,你一貫懂事得過頭,讓我這個母親也插不上手,孩子太乖的話,果然是會寵壞母親的啊——」
「怎麼會呢,母親一直對我很好。」
源夫人笑笑,不予置評,「朝賴有喜歡的女孩子嗎?」
源朝賴沒想到她會忽然轉換話題問起這個來,臉上顯出一分尷尬來。
源夫人笑得更樂了,「唉,這有什麼好害羞的,我們母子倆有什麼不能說的,上次我還在賣場踫到雅江她們母女,雅江還向我問起你呢?怎麼,你們後來沒聯系?」
源朝賴這才想起那個議員的女兒竹取雅江,有段時間母親經常請她來家里。
源夫人戲謔道︰「不過她現在可不敢上門來了,就怕踫上咱們家那個小惡魔。」
「小光他還小。」
「呵呵。」源夫人笑起來,「就你護著他。好了,說真的,朝賴,你若不喜歡雅江沒關系,反正我也只是想讓你們認識認識而已,結婚、家庭什麼的都是以後要考慮的事情,只是母親有一句話要告訴你,三十歲以前的愛情,別管未來別管結局,只管轟轟烈烈亂七八糟憑著心來,該笑的時候笑該鬧的時候鬧,父親母親都會替你擔著,明白麼?」
源朝賴抿緊嘴角,心潮起伏,直到要離開,還不能平靜。
家里的佣人玉嫂追出來,「哎,大少爺,這麼晚了,你這是要去哪兒呀?」
他來源家的時候,玉嫂便已在源家服務,在源家地位尊崇,源父源母也不將她當佣人看,只是她自己明白尊卑,從不逾矩。
「公司還有點事。」源朝賴解釋道。
玉嫂長吁短嘆起來,「唉,大少爺整日忙,二少爺整日不著家,這源家是越來越冷清了。」她頓了頓,才說到正題,「大少爺,玉嫂煲了湯,你給二少爺帶去行嗎?也不知二少爺在外面吃得怎麼樣——」
玉嫂自小看著他們兩兄弟長大,疼愛他們的心不比源父源母少。
源朝賴點頭。
玉嫂便喜滋滋地進去將湯盛進保暖瓶,讓源朝賴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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