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客朋友們、旅客朋友們,請注意、請注意,我是列車長王科,現在廣播一條緊急情況。」
「九號車廂出現一名患者,根據醫護志願者的初步判定,該名患者突發急性心肌梗塞,而且藥物效果微弱,現在所有听到的旅客朋友們,若是有熟悉此情況的醫務工作者,在听到廣播後,請到九號軟座車廂三十六號車位附近,幫助救治,謝謝您」
……
忽然,開往松江市的火車上,響起了一段緊急廣播。列車長清亮的聲音中透出一股急切,連著快速播報了幾遍。
林易所在的十三號車廂瞬間變得安靜,不少人在听到廣播後,都開始往九號車廂走去。
所有人的心里一下子提了起來,為正在遭受病痛折磨的那名患者揪心,希望能有醫生早點趕去,並祈求著奇跡發生。
靠窗的座位上,林易一下握緊拳頭,臉上有些猶豫不決,但考慮了片刻,他還是站了起來,閉上桌面的書本後,也跟著往九號車廂走去。
一路上,透過車窗外的景物流逝,林易感覺到,行駛的這輛火車正在加快速度。在後續的廣播中,列車長已是說明,會在前面的城市緊急停車,而且沿路已經讓附近的火車停止行駛,他們在盡全力的為生命爭搶時間。
這正如這里的大多數人的心情一樣,透著一股焦急。
不多時。
林易擠進了九號車廂,而眼前正發生著殘忍的一幕。
「醫生,我的女兒怎麼樣了?」
「小芊,她還能有救麼?」
一個中年美婦的臉色有些暗淡,隨著檢查完畢的醫生起身,她急忙問道,言語中透露著深切的期望。
醫生遲疑的看了看中年美婦,搖了搖頭,拍了拍她的肩膀後,便沉默不語的退開。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出來,但這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女孩救治的希望渺茫。
這位母親頓時涕不成聲,顯然已是絕望之極。林易听到周圍人的說明,這才知道,這對她已是第三次的打擊了,之前已是有兩名醫生看過,都和這個醫生一樣的表示。連續的死亡宣告下,她終于承受不住此刻的心情,全身無力的癱倒在身後的一名西裝男身上。
林易看到,這時候九號車廂內已經是人滿為患,但人們都自覺的為這一小塊的地方讓著圈子,生怕打擾了正在進行的救治。他們听到醫生的宣告,也同樣傷心不已,為這年輕生命的即將逝去感到可惜。
座椅上,這女孩子只有十七、八歲,正是處于花季綻放的年齡,一身靚麗的衣裙透著青春的氣息,若是作為一個普通人,她本該是快快樂樂的生活,享受著幸福的滋味。可現在,卻躺在這里,美麗的臉上蒼白到沒有一絲的血色,緊抿著的嘴唇和卷縮的單薄身體,顯示著她正承受著絞心的巨大痛苦。
這些人看到如此揪心一幕,都想要讓女孩醒來,但跟三個醫生一樣,他們也是無能為力。
就憑腦海里不多的那些醫學知識,他們也能夠知道,急性心髒病是怎麼一個情況。何況之前的一個老醫生和這位母親都說了,這女孩子小時候是先天性的心髒病,導致身體太弱,在做了手術康復了一陣子後,又有了問題,而今能撐到現在,已是油盡燈枯,藥物沒有多少作用,根本拖延不了多久時間。
這位母親絕望中,那淒切的哭泣聲回蕩在車廂內,如同鐵錘一般重重的敲擊在他們的心中,一些人忍不住的掉出了眼淚。
林易站在圈子的邊緣,看著承受病痛的女孩,事到臨頭仍有些遲疑——他擔心這位母親不會給予救治女孩的機會。
事先根本沒有想到,在去往開學路上的火車中會踫到這樣的事情,而且還是在其它醫生束手無力的狀態。
「該怎麼去說呢?」
林易在心中問著自己,想著可行的辦法。
如果這里還有能夠救這個女孩的人,就只有他了。只是,他並沒有絕對把握能夠讓女孩的母親同意自己的救治,如果不成,不僅于事無補,也許還會被周圍引發出憤怒的人群責罵、聲討。
這全是因為,他現在只有十七歲,還是個剛高中畢業去往大學的學生,並且由于長相問題比實際年齡還要顯得小一、兩歲。而前面三個醫生中,最低的都是四十多歲,還有一個看容貌甚至已經七十多的人,跟他們相比,任誰都不會相信,他這樣一個半大小子能夠救得了這個女孩。
不過,林易看著躺在座椅上的女孩,姣好的面容因為身體的疼痛而緊皺在了一起,听著身旁那位母親,哭得撕心裂肺的聲音,此刻的心里卻全都是觸動。
而且,這個地方處于兩市的中間,離前面的城市至少還有一個多小時,就算是到達那里,趕往醫院也還需要十幾分鐘,要是再踫到堵車
林易已經不敢想象,他知道,若是這個女孩不經過自己的救治,絕難生還下來,這會是一個年輕生命的凋謝。
此時,周圍的人在醫生的提醒下,同樣知道了,急性心髒疾病的救治時間最好控制在九十分鐘內,不然一旦過了這個時間再去到醫院,救治的幾率也會變得很低很低。但現在,離女孩發病已經是過了二十多分鐘了,想要在死亡前到達醫院,無疑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一時間,所有人都看著那位母親,眼中帶著深切的憐憫。他們知道,這位母親不可避免的會失去一位女兒。
「自己必須得做些什麼。」
林易看到這,心中的悸動已是告訴了他,即便會有著不成功的風險,也該去做一番努力。
他已經不是以前那個被別人稱作真正失敗的人——總是特別害怕不能成功,怕到連嘗試都不敢去做。
林易眼里閃過一絲堅毅,平整了一下被弄亂的衣服,便越出人群進入到圈子中。而比這突然的動作更為醒目的,則是他說出的話語。
「我能夠醫治這女孩的病。」
瞬間,周圍大量驚訝的目光投注到林易身上,隨即,又立時間轉為嗤笑和惱怒。
這少年完全是在愚弄他們的智商。
「哪里來的小孩啊,這麼沒教養,這時候還惡作劇!」
「我說孩子啊,別搗亂,趕緊向這位阿姨道歉,做這樣的事情要不得的。」
「哪家的父母帶出來的小孩,這麼忍心!」
……
眾人紛亂的言語中,沒有一個人相信林易說出的話語,全部是用憤怒的眼光看著他,任誰都是將這當成少年吸引目光的惡作劇。
林易面對著整廂人的聲討,依舊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用真摯的目光看著已是變得有些絕望的那位母親,用毅然的堅持來讓她相信自己。
「我能夠救你的女兒。」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林易感覺不知過了多久,在這段難熬的狀態里,時間仿佛蝸牛行走一般,被拉長到了極限。中年美婦也許是看懂了林易眼中所要表達的東西,也許是林易迎著唾罵,持續了幾分鐘的堅持打動了她。中年美婦勉強撐起無力的身子,在西裝男子的攙扶下,向林易低聲問道︰「你真的能夠救我的女兒?」
悲切中,明顯的哭腔依舊清晰,只有壓低著聲音才不會沙啞的听不清楚。林易想來,自己或許成為這位母親最後的一點希望,無能為力下的最後一根救命浮草了。
但林易這時已經沒有半點猶疑,馬上點了點頭,眼里的真摯一直沒變。
女孩的母親再次看了眼林易,目光中有些掙扎,不過最後還是說道︰「那好吧。」
林易得到了允許後,馬上在猝然變得安靜的環境下走向女孩的身邊,抓住她的手腕,學著書中看到的號脈知識裝模作樣的把起了脈來。
握著女孩縴細冰冷的手腕,林易可以察覺到,里面的生命特征已是很微弱,只怕不要多久,就十多分鐘的時間,這個少女便會消逝了生命,但現在他已是有了救治她的機會,必然可以讓這女孩月兌離死亡的命運。
林易有著這種自信,因為他是真正的生命掌控者,能夠創造逆轉生死的奇跡。
閉著眼楮,林易如同那些老中醫一樣,但是和他們是去感受脈搏的規律不同,他仔細感受著自己體內磅礡的生命力,然後調動著一些出來,沿著握著的手心傳導到女孩手腕部位,然後控制著它們一路前行,進入到她的心髒部位。
等到這番動作的完成,林易並沒有起身,在睜開眼楮後,除開依然在號脈的那只手外,另一只手在女孩身上按著記下的穴位進行揉捏,作為救治的手段掩護。
這時候,周圍那些人也都明白過來,這少年是在干什麼。
「原來是中醫中的推拿穴位。」
不止一個人在出聲說道,看著這番動作,只要是唐國的國民就不會有不知道的。
只是,有人並不看好這種手段。
「小孩子,別白費勁了,中醫按捺穴位有用是有用,而且也可以用于一些急診方面,但是對付心髒疾病,沒有特效藥和足夠的醫療器材,也只是白費功夫,最多拖延這個女孩十幾分鐘的時間,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只是讓她多承受一些痛苦。」
最為年老的那位醫生湊了過來,對林易緩聲勸解說道。
事實上,老人還有些話沒有說出,對于他們這些老一輩的一聲來說,中醫多多少少的都懂一些,卻是不像現下年輕些的那些醫生痛斥中醫為偽醫,他和幾個老中醫也很熟悉。知道,若不是在中醫領域里,侵透了幾十年的經驗,想要活用針灸按捺穴位這些技藝,根本不可能,而林易十六、七歲的少年,就算從小練起,也只能是入門的級別。
不過,老人也看出來了,林易是真的想要救這女孩,他不想打消這片拳拳之心,因此只是換個角度來說。
林易沒有理會,听到老人的話後,動作仍舊是一點不慢。其實,林易心里也知道老人算是在幫他,但是老人卻不明白,他擁有的東西,完全是超越普通人想象,可以徹底違背生命規律。
那些進入到女孩體內呈現綠色的光點,在自己放開意識的控制後,便可以逐漸融入到心髒的部位,刺激著心室里各血管部位的細胞,快速的進行更新替換,將那堵塞血液的血栓部分迅速的分解掉。
而就在老人話音落下的後一秒,緊緊關注著女孩動靜的那位母親,一下子驚叫出聲,里面的驚喜沸滿自溢。
「動了、動了,小芊的眼楮剛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