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春天
「很榮幸能與如此優秀的團體一起共事,也非常高興大家能給我這個機會,讓我用這杯酒表達對大家的感謝,為了你們,干杯。」和所有人一一踫過杯之後,林格沒有淺嘗即止,而是讓人訝異的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這個場景並不是發生在什麼正式的公共社交場合,也不是林格在與他那幾個心月復手下溝通感情,這僅僅是在總理府工作人員休息室,林格對他身邊的普通工作人員說的話,這些人包括打字秘書,警衛,侍從,廚師等等。
這樣的場景要是發生在什麼節假日慶典,或者林格的家里也並不算十分奇怪,可是在一個普普通通的日子發生在總理府,這還是頭一次。
年輕力壯的林格在工作上一貫都是精力旺盛干勁十足的,這無形中也給了他身邊工作人員很多壓力,但今天早上他居然在沒有其它工作安排的情況下遲到了。
早晨第一眼看到林格之後,對細節非常敏感的秘書羅茲就覺得,今天的元首與平日格外不同,他的興奮和激動已經溢于言表。
于是,在中午休息的時候,林格別出心裁的為身邊的工作人員們,準備了一頓豐富的大餐和名貴的紅酒,也就不是那麼奇怪了,就出現了本章開頭的一幕。
羅茲非常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能讓一向沉穩的林格如此興奮,不過這個答案,他打破腦袋也想不出結果。
這是林格的小秘密,準確的說是他和瑪格麗塔之間的小秘密,受到愛情的滋潤後,林格不得不承認男人與女人之間確實是充滿魔力和化學反應的。
他現在每天感覺最幸福的時刻,就是下班之後走下汽車即將進入家門前的那十秒鐘,女人到底是什麼呢?這世上誰能與她們共存,誰又能離開她們?
林格的興奮其實僅僅源于一句非常簡單的話,可有的時候,一句簡單的話比任何靈丹妙藥都要威力無窮,配合說話時的環境和氣氛,輕易的就讓林格這麼成熟和穩健的人,整整一天都陷入難以壓抑的興奮之中,連走起路來都仿佛漂在空中。
「親愛的,你真是太厲害了」,當瑪格麗塔,一個林格深愛著的女人,一個天使面孔、魔鬼身材的女人,側身躺在床上,手臂裹著雪白的被子的一角,牛女乃般潤滑的玲瓏身材半隱半現,慵懶的用一種可以讓林格融化的語調,用可以勾魂奪魄的眼神瞄著林格說出這句話時,空氣中男女歡愛後留下的萎靡氣息一下子更加濃厚了。
林格也是一個有情有欲的凡人。面對此情此景,林格只是上床小小的溫存片刻,堅持住沒有月兌掉已經穿好的衣服,僅僅遲到10分鐘就來總理府上班,已經可以稱得上意志力足夠堅強了。
但他還是不能自控的把一些後遺癥帶到工作中,「寶貝,你真是太厲害了」,這句來自心愛女人的肯定和贊賞,讓林格一天之內在心中反復回味不下于100次。
在這種好心情的支配下,所有的人,即使他討厭的人,都仿佛一下子變成他的良師益友,渾身上下總覺得有用不完的力氣。
林格深深的認識到,這世上不僅女人需要男人去憐惜和疼愛,其實男人也非常需要女人的鼓勵和贊賞。
林格和瑪格麗塔之間的故事很多,他們能夠最後走在一起就仿佛那句話︰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
曲折主要是體現在瑪格麗塔那一面,林格從認識到自己對瑪格麗塔的感情後,就一直是非常積極主動的,一個人孤獨的生活多年之後,突然發現一位能夠讓他迷戀讓他瘋狂的女人,這種情感實在很難控制住。
瑪格麗塔還在美國時,他就通過鮮花和各種各樣的精美禮品表達自己的情意,他自己都覺得這種作為很反常,與他一貫對待女人的態度完全不一樣。
經過自我解剖似的分析和研究後,他得出這樣的結論︰多年經商和從政的經歷已經改變了他的性格,瑪格麗塔的存在,讓他第一次發現自己的佔有欲和控制欲是如此強烈。
因此,他就不能容忍兩個人分隔萬里,盡管北方工業在美國的事業剛剛開始,身為美國分公司總經理的瑪格麗塔又已經建立了良好的聲譽和人脈,這時候選擇臨陣換將是兵法中的大忌,但林格對瑪格麗塔的思念之情讓他根本顧慮不到這些了。
美國的鑽石王老五也不在少數,萬一出了什麼紕漏,到哪買後悔藥去,1932年初,林格就以北方工業董事會的名義將瑪格麗塔招回國內。
把瑪格麗塔安置在他可以掌控的範圍之內,林格並沒有故態重萌,又像前世一樣去玩什麼老貓捉鼠或者願者上鉤的把戲,而是以咄咄逼人的姿態對瑪格麗塔展開了全面攻勢。
隨著時間的推移,雖然進展不大,但他對瑪格麗塔了解得更加深入了,她漂亮、聰明、有修養和有著獨特的氣質,她喜歡冒險,不帶閨秀氣,既不羞怯,也不張揚,學識廣博,卻沒有一點點書腐氣,她是個既堅強又穩健的姑娘,對這一點她自己經常有些過分得意。
她也並不是十全十美的女人,她的脾氣有些執拗,有時候還有些頑皮,當她身上那種可以稱上粗野的逞能勁發作時,完全可以用莽撞來形容,這種時候,即使林格頂著堪比城牆厚度的臉皮也經常敗下陣來,只能選擇退避三舍,可所有這些「缺點」恰恰使她成為瑪格麗塔,一個活生生有血有肉的瑪格麗塔,他的痴情像是扎了根,而且與日俱增。
但總體而言,兩個人的關系進展並不能稱上一帆風順,這不是說瑪格麗塔明言拒絕林格,以林格現在的名譽和地位,這種行為本身就是不智的,而是林格總覺得兩個人之間遲遲達不到心心相印的境界。
有個小小的阻礙來自于瑪格麗塔的家庭,她的母親是一位玻利維亞的移民,這也是為什麼瑪格麗塔遠比其它歐洲女人皮膚好的根本原因,因為玻利維亞這個國家的人本身就是白種人和黃種人的混血,兼有兩者的優點,是世界上極品美女出產最多的國家。
瑪格麗塔的父親則是一名大學講師,在林格的有意奉承下,平時和林格相處的還不錯,兩個人談天說地時仿佛一對忘年交。
但就是不能談論政治和思想之類的話題,一旦提及就會爆發一場針鋒相對的大辯論,因為這位老人雖然沒有加入任何黨派,但顯然也不喜歡國家社會黨的思想和言論,尤其反感希特勒大力倡導的種族主義思想,這讓林格也不時遭受池魚之殃。
林格的策略是選擇最容易突破的瑪格麗塔的母親為突破口,只是略施小計後,他就和她親如母子,然後又在瑪格麗塔的默許下,為兩位老人家在柏林采購了住房,平日噓寒問暖不用提了,百忙之余還抽出難得的空閑時間,親自帶著助手(真正的大廚)上門去為老人煲湯。
林格掌權後,開始執行溫和的民族政策,準岳父大人的態度也有了根本性的轉變,在後來的一次家庭聚會中,老人半開玩笑的對林格說︰「林格,你真是天生搞政治的人材,當初你掩飾的可真深,那時我真覺得你是一個無可救藥的種族主義者,費盡心力想挽救一個墮落的人,實在沒想到…。」
不過,準岳父大人的阻礙其實一直都只是個很小的問題,事實上,他雖然會和林格爭吵得不可開交,但也不反對林格和瑪格麗塔走在一起,兩人的關系始終無法更近一步的關鍵問題還在于瑪格麗塔自身,無論林格如何努力,瑪格麗塔對待他的態度始終是不溫不火。
外人看來,兩個人是一對讓人羨慕的情侶,即使和林格最親近的拉西科特也是如此認為,因為瑪格麗塔的身邊,此時也只有林格這麼一個比較親密的男性朋友,當幾個不畏強權的人先後莫明其妙倒霉之後,還真沒有人再敢和林格爭。
但其中的苦處,只有林格自知,瑪格麗塔對他的態度一直很特別︰若即若離、時好時壞,談話時態度直率而略帶冷淡。
某些時候,她甚至對林格很粗魯。吃飯的時候一直悶聲不響,他要問她什麼,她就冷冰冰的,簡單答復他兩句,這讓努力引起瑪格麗塔興趣的林格經常很受傷,但是事情過後,他卻始終懷念瑪格麗塔對他友好的那些瞬間,再次見面,他依舊和一只狗與他脾氣暴躁的主人重聚一樣,感到心滿意足。
瑪格麗塔並不介意林格為她驅趕蒼蠅,實際上她對林格也沒有惡感,她並不責怪林格在美國的商業計劃中把她當成工具,因為她是個事業心很強的聰明女人,商業促銷計劃取得的成功,已經證明了它是個非常有創意的超凡計劃,而且,計劃最後能夠取得那麼好的效果也正因為她本人的不懈努力。
甚至唯一的受害者,看似倒霉的杰克其實也並不倒霉,一方面他在媒體大出風頭,另一方面他敗訴後付出的賠償金,事後也通過其它的方式得到了補償,比如一家林格暗中控制的媒體就付出高額稿費請他寫了本暢銷書。
事實上,瑪格麗塔對林格忽冷忽熱的態度,無法全身心的接受林格,最大的原因是她對自己信心不足,尤其在回國後知道林格的副總理身份之後。
瑪格麗塔善良、聰明、有修養,給人的印象堅強而穩健,但她內心深處一樣敏感和脆弱,從少女時代起,她就是所有男人的寵兒。
可也正因為如此,她幾乎排斥所有男人,無論是死纏爛打、裝痴情、裝浪漫或者裝酷的,對她來說都沒有一點新鮮感,同樣的,她因此也就並沒有什麼真正的情感經歷,內心其實十分渴望一個白馬王子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給她以關心和愛護。
在歸國後和林格的不斷接觸中,她已經越來越欣賞和喜歡林格,她從來沒有遇到過一個完全像林格那樣「謎」一樣的男人。
林格事業上取得的成功已經可以讓普通人高山仰止了,就是在日常的交往中,他同樣是非常與眾不同的,氣質儒雅中又帶著一絲霸道,眼光敏銳而令人喜愛,特別打動瑪格麗塔的是︰林格接受的現代思想和教育,讓他對女人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尊重和毫不做作、細致入微的愛護。
小事上可以對她和她的家人千依百順,關心體貼又非常懂得情趣,可一旦觸及他原則和底線的事情又都沒得商量,比如和準岳父大人在飯桌上爭的面紅耳赤,這個人身上的英雄氣概和成熟男人的種種魅力都對她產生了致命的誘惑力,這正是她心目中最理想的男人。
她對林格產生好感,到後來越來越喜歡他,這種吸引力具有極高的強度,他們的關系進展的不快,有的時候,林格忙起來,會半個月也見不到一面,很長時間,他們之間還沒有發生什麼事。
在送她回家的時候,林格曾經笨拙地用手臂摟住她,僅此而已。可是瑪格麗塔這會兒心想,他就是她最愛的男人。
讓她真正猶豫和彷徨的原因是,瑪格麗塔很聰明,她事後仔細分析得出的結論是︰林格從一開始和她見面就在布局欺騙她,他故意不直接和她講清楚工作的性質,私下安排人暗示她是花瓶,然後引誘她主動請纓。
這種戲弄和欺騙才是心高氣傲的瑪格麗塔最不願意接受的,她不是愛慕虛榮和名譽的女孩,她獨立自主,更想找的是屬于自己的真愛,她越重視和喜歡林格,越怕林格在以後的生活中也如此對待她。
她曾經因為這個問題多次旁敲側擊過林格,但林格仿佛是鐵著心硬撐到底了,無論遭到多麼溫柔或者殘暴的逼供,也從沒承認過這個事實。
他始終堅持︰沒有事前主動和她溝通,是因為已經對她一見鐘情,不忍心讓她漂洋過海,正在考慮怎麼才能不讓她承擔這個工作,最後之所以又答應了她,則完全是因為鬼迷心竅,無法抵抗她驚人的魅力才一心軟就答應了,絕沒有故意設局騙她。
最後捅破他們之間這一層薄薄窗戶紙的,是林格在慕尼黑「不幸遭遇襲擊而負傷」的事件,突然听到林格傷勢嚴重的消息時,瑪格麗塔一瞬間的感覺是心都碎了,她知道林格對她來說很重要,但沒想到會是如此重要。
那一刻,天地間的一切仿佛都不存在了,她腦海里想著的就只有林格的安危,這種長期壓抑而突然爆發的情感是那麼的強烈。
可是由于林格想讓瑪格麗塔置身事外,在此期間刻意切斷了和她的一切聯系,瑪格麗塔想盡一切辦法也得不到任何一點林格的真實消息,連林格的父母都已經被黨衛隊轉移到安全地區,擔心、害怕、焦慮不安而導致的急火攻心,終于擊倒了瑪格麗塔。
直到整個事件塵埃落定之後,林格才終于有機會親自去探望瑪格麗塔。
病房里很安靜,床上的瑪格麗塔仿佛是在睡覺,林格輕輕的放下了手中的鮮花,將其他人打發出房間之後,小心翼翼的走到床邊看著他心中的女神,看著病床上憔悴的瑪格麗塔,林格心痛的要死。
金發碧眼的女郎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神采,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消瘦的顴骨,干涸的嘴唇,顯得那麼的脆弱和無助。
林格俯去輕輕的握住瑪格麗塔的手,感覺她的手很冰涼,讓他不禁又加力握緊了一點好為她取暖,仿佛是感覺到了他的存在,瑪格麗塔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她慢慢睜開眼來,讓她日思夜想的林格站在她的面前。
也許是一個多星期的病痛和心理折磨,讓此時的瑪格麗塔沒有多少力氣,也許是以為眼前的一切還是幻境。
瑪格麗塔沒有說話,而是很慌張的,像幼童一樣緊緊反握住林格的手之後,就再也不松開了,淚水從臉龐滑落到枕頭上,臉上還一副幸福和滿足的神情,與林格對視的眼楮中流露出依賴和飽含深情的目光,她的藍眼楮睜得老大,仿佛生怕一閉眼林格就又消失不見了,那一瞬間,林格的心也碎了。
「真的是你,我好擔心和害怕。」瑪格麗塔確認了這不是夢境,她抓著林格的手努力的想要坐起來。
林格將她上半身抱起,然後坐在床邊將瑪格麗塔摟抱在懷里,把頭埋入她金色的秀發中,嗅著心愛的人的味道,緊貼著瑪格麗塔的耳朵輕輕細語著︰「真香,不要著急,我再也不離開你了,你趕我也不走了。」
落日的霞光透過窗簾照進病房,將白色牆面照的五彩斑斕,就在這樣一間普通的病房,對于林格來說,有瑪格麗塔倚在他的身上,簡直就是世上他所渴望的最大幸福。就這麼摟著她,也比任何快樂還要甜蜜。
凡是一個姑娘身上使人向往的東西-柔情而充滿誘惑力的目光,面頰上柔和的線條,動人的嘴唇,突然迷人的一笑,豐滿的身材和細女敕的皮膚-對林格說來,瑪格麗塔的全身就是由這些可愛的優點所構成,閃耀著奪目的光彩。
「你就是我一直在森林中尋尋覓覓的那棵樹,給我一個機會吧。」林格借用柏拉圖的一個寓言,輕聲在耳邊對瑪格麗塔說道。
「選擇機會可只有一次,你確定麼。」瑪格麗塔的耳朵和臉頰出現了紅暈。
「我願意為此向任何神靈發誓,你是我的,任何人都阻止不了,你也不行。」
兩個人互相依偎著說著永不厭倦的情話,就像交叉緊握在瑪格麗塔月復前的20根手指一樣,他們的身心從此以後也緊緊的糾纏在一起,今生今世再也難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