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刻已經完全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看著一旁的二蝦也是張著嘴半天吐不出一個字來。8(本書由愛書者首發)許久,我才沉著地詳細詢問了王軍海一切具體情況,基本確定了他說的一切都屬實,想著誰也不會特地從千里之外跋涉來和我們開這麼個玩笑。
我們幾人還久久佇在那里,半天也回不過神。我靜靜地開始梳理回憶這幾天和東仔在一起的每個細節,說實話,除了那個將我們引入壁畫室的「東仔」外,其他的我真找不出什麼可疑之處。二十多年的伙伴,我是絕對不會認錯的,不會的!不可能我們所有人同時都認錯的。
我們抱著最後一絲希望,通過王軍海提供的號撥通了東仔所在部隊的電話,期待著這僅僅是一次人為造成的誤會。但很快,我們得到的答復告訴我們那只是我們的一廂情願而已,姓名、籍貫、經歷,一切絲毫不差!失誤已經是不可能的了,現在的事實就是︰一個月前已經被證實死亡的東仔,在前幾天和我們一起喝酒、暢聊、陷龍山探險……
我徹底無語了,隨後他們又說了些什麼,我一句也沒听進去。居穴古城、陷龍山、上天廟,這一切對我來說只能算是謎題,相信通過現代科學和人為的努力,最終是會被揭開的。可現在我遇到的這個,用謎題來形容未免太蒼白了,這本就是不可能存在的事情,卻又真真切切地發生在我們身上。
我什麼也不顧了,拉起二蝦一頭就沖出去,朝著東仔家的方向跑去,一口氣跑到地點,也顧不上什麼其它的了,一腳踹開鎖著的房門,竄進他的房間,尋找著與東仔有關的任何蛛絲馬跡。
東仔自小便很自立,房間也經常是非常的整潔,參加部隊更使得他嚴格律己,這些好的習慣一直保持著。內臥的床上被子整齊得像塊豆腐碼在那,床頭櫃上放著他愛看的書和他一身戎裝的照片。
我們顧不上去細細研究他的東西了,稍微喘了口氣,便開始翻箱倒櫃起來,雖然我知道這樣很不禮貌,但此時真相和事實對我們來說,比任何東西都要重要。
我們是連拉帶撬的弄開了一個個抽屜,期待著發現什麼東仔的秘密,自小東仔就有個特點,非常討厭別人亂動他的東西,現在想想別說還真能體現出一些什麼問題來。
「唉!我說歡子!你說會不會哪弄錯了?這一個人還能死兩回了?絕對是不可能!」二蝦在一旁拍著我的肩膀道︰「會不會是有人冒名頂替啊?或者東仔有個雙胞胎兄弟?」
我低頭繼續翻著櫃子,一邊回道︰「我們從小就在一起模爬滾打,你什麼時候見過東仔有什麼兄弟?連他的父母我們也從未見過,我們眾所周知的東仔唯一的親人,就是他那個從不和外人打交道的爺爺,就連過年人家都是關著門!東仔還好點,平日里還和我們打成一片,他的爺爺簡直就是在我們村過隱居生活。[]」
二蝦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再說些什麼我也沒听進去,因為此刻我突然被抽屜里的一個黑色筆記本吸引。這是那種老式的筆記本,沒有什麼密碼鎖之類的東西,直接就可以打開。我輕輕伸手取過,拂去上面薄薄的一層灰塵,翻開第一頁準備閱覽。
「喂!歡子!咱們這不是在偷窺人**嗎?不太合適吧?」二蝦在一旁捅了捅我,輕聲對我道。我正待轉頭回話,突然從筆記本中掉出一張紙片片。
仔細一看這才發現原來是張照片,二蝦揀起照片,看了一眼,隨即便驚得睜大了眼楮,不相信似的搖著腦袋。
「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二蝦一個勁地搖著腦袋,不住地喃喃道。
我大感驚奇,趕忙起身一把取過照片,一眼望去,也止不住地發出一聲驚嘆︰照片上的人物正是東仔,一副意氣風發的樣子,儼然春風得意的少年。令我驚訝的是照片上的場景,灰暗的背景,壁畫、石棺、這!這不正是那烏麟將軍墓室的場景麼?照片上的東仔小心地捧著烏麟縉甲的頭盔,輕輕地做擦拭狀,仿佛對它有極其愛護,有種特殊的感情。
這麼說!難道?我立即意識到了什麼,急忙打開了那個黑色筆記本。只見筆記本上密密麻麻的寫滿了黑色的鋼筆字,剛勁而又不失秀雅,我一眼就認出了這是東仔的筆跡。我和東仔小學五年一直是同桌(我們那時候小學是五年制),他的字跡很有特點,感覺很有古代的那種韻味,我還經常羨慕他寫的一手好字呢,我現在的字跡吧,說實話都有點模仿東仔的。
我輕輕地翻看著,就像是翻開了一段塵封已久的歷史,一段段的被掩蓋了的事實展現在了我眼前。
仔細將它翻閱了幾張,大致便知道了這筆記的內容,我做著深呼吸,對眼前的一切簡直不敢相信!這分明就是原來東仔的「盜墓筆記」,里面居然記載了東仔去過幾個古墓的詳細經歷,連地點、時間都交代得十分清楚,唯獨沒有交代具體的過程。關于過程的這類都是一帶而過,沒有作詳細的描述。
我此刻百感交集,失望、意外、驚愕,種種情緒涌上心頭,望了望一旁的二蝦,隨即轉眼繼續看著手中翻著的筆記本。
「我想我早該停止了,也許是該告別這種生活了,我還要繼續到什麼時候?」我邊翻邊喃喃念著︰「我很羨慕我的好兄弟,歡子、二蝦、二寶,他們可以自由自在地過自己的生活,不像我還要繼續著這種永遠沒有盡頭的日子!」
我越念越覺得其中實在離譜,已經不知道他想表達什麼了,邊看邊努力地去試圖解讀。
「我無數次地想解月兌逃避,可我知道這對我來說是不可能的,上天安排我就是這樣的命運,別人可以解月兌我卻永遠不可以……!」
二蝦在我身旁蹲下,探過頭在我耳邊輕聲問道︰「這!東仔到底是寫的些什麼啊?我二蝦讀書不好,理解能力差,歡子!我怎麼听著這像是東仔的遺書啊?」
我看了他一眼,輕聲回道︰「看來這麼多年,我們誰也沒有真正去了解東仔!」我嘴上這麼說著,心里卻還是怎麼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麼原因,讓東仔非得要去做這些事情,而且居然還是沒辦法收手,難道是受了什麼人的脅迫?
心中裝著這一大堆的疑問,我繼續往下看︰他走了!在異國他鄉遭遇了不測,也許他早應該走了,有他在一天,我便一天也找不到真正的自我。也許我遲早也會走他的路,我害怕這一切!真的害怕,我如果成了一個死人,便再也無法正視我的朋友們。我想我應該鼓起勇氣告訴他們一切了,他們都是善良的!可是他們會相信我嗎?會相信我說的近乎荒誕的一切嗎?我想我應該告訴他們了,遠離那個能滿足人一切需求的東西!雖然這樣的話他們會永遠疏遠我,但我還是得告訴他們真相。我決定了,這次從陷龍山回來我真的得拿出勇氣了……
落款的日期寫的是我們去陷龍山的前一天,我猜測應該是東仔在出發的前一天寫的。
事實似乎已經有個比較清楚的輪廓了︰東仔已經知道了鬼龍棺的秘密,日記中所說的能滿足人一切需求的東西,我想應該就是鬼龍棺。東仔原來已經避過烏麟將軍棺的機關,打開了石棺,難道石棺東仔後來後裝上的?他為什麼這樣地珍惜和維護那個烏麟縉甲?東仔所說的「他」難道就是那個在野人山遇難的「東仔」,這個世界真的還存在過一個和東仔一模一樣的個體?東仔眼中的近乎荒誕的一切又是指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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