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過卯金刀那本拓本的秘卷,上面是陷龍山鬼龍棺的地圖,也標有一小截鬼龍族人的逃生密道,這本和卯金刀那本加起來很可能就是一個整套的書卷。[]
記得听卯金刀講過,那半卷秘卷是他祖上在明初的時候,從敵人手上獲取的戰利品,這麼說來,那這個秘卷應該是在那之後東仔的祖先才放進寶函的,甚至可能是近來東仔放進去的。
我拿起秘卷輕輕放到床上,一眼又瞥見了寶函內裝著的一個吊墜般的東西,仔細一看是一串烏線串吊著一個黃金飾品一樣的東西。我伸手拿起,放到眼前仔細觀看著,這是個黃金雕成的蛇首,燈光下金光閃爍,極為絢麗。雖然圖案的樣子有點嚇人,但雕刻的手工工藝和黃金的質感卻相當令人震撼,以我的欣賞標準,不夸它一句巧奪天工,也得贊它一句精美絕倫。
我想這大概就是木天影生前所佩戴之物吧,用上等的黃金雕成他們所崇拜的蛇神模樣,佩戴在身上當作護身符,倒斗的人為了尋求心理上的安慰,通常都會佩戴一些護身符之類的東西,這再正常不過了。看著如此精致的黃金吊墜,我暗暗欣喜,不自覺地拿起直接戴在自己的脖子上。
寶函的內部是平滑的青銅面,並無任何雕刻之類,我並沒有找到我想看到的那第七幅畫面,于是將寶函原本放好。拿起里面地半冊殘卷仔細研讀了起來。
不過一個星期,卯金刀突然給我來了電話,約我們在鎮上的旅店見面,我一過去。[]只見他大包小包地往上扛著東西,在窄小的房間角落堆得滿滿的。見到我們到來,他顯得特別熱情,招呼著我們就去了鎮上最好地飯店定了個包間。
幾大杯啤酒下肚,卯金刀直言不諱地道︰「小許哥是從哪本書上看到八剎吊魂棺的?據我所知,這些基本已經沒有史料記載了,只是一些民間傳說而已,更何況史料上不會記載得那樣詳細!這些民間傳說的東西,我想就是找遍整個圖書館都尋不見的!」
我心里咯 一下,心想這你這北方佬心思也是如此縝密。說話也如此直截了當。我這個人吧,臉皮很薄的,今天是吃了人家的嘴軟,更何況卯金刀多次幫助自己月兌離險情,當下他這麼一說,我就感到再欺騙他有點過意不去了。
二蝦站起身,將我們的酒杯斟滿,接著想些什麼說給我打圓場。我輕輕制止,舉起酒杯示意卯金刀踫了一下道︰「恩!不錯,我和二蝦的確發現了你說的那種吊棺,可這又能說明什麼?棺材里不過只有死人而已!」我乘著酒興說了出來,卻又努力阻止自己去想那其中的情節,不然我非得把今天吃地全吐出來不可。
卯金刀笑了笑,拿起酒瓶一邊給我倒酒,一邊對我道︰「哈哈!小許哥。小吳哥!這恐怕你們就不知道了吧,說出來你們恐怕會驚訝的,其實這八剎吊魂深井,一個地方會出現三個,排成品字形。正中間為大蛇殮坑!怎麼樣?不知道我猜對了沒有。」
我點頭笑了笑,震驚之余,心中突然徹底明朗起來︰卯金刀的如此多的盜墓見識,一定是從那半卷書冊上得來的,看來這個表面憨厚老實的家伙,實際上對我們作了很大的隱瞞。
「那這又能說明什麼問題?」我作出一副不屑的樣子道,二蝦隨即在一旁附和著︰「是啊!卯金刀,就算是像你說地那樣,又能夠說明什麼問題呢?」
卯金刀將杯中的啤酒一飲而盡。接著道︰「這種吊棺術十分講究。用了這種吊棺術的人,他死後的墓穴一定是在距離吊棺井正東九里地的地方。這叫九魂歸一!居穴城沉陷之前,能用這種吊棺術的有身份且又狂熱追求長生不老的人,只有西漢居穴王劉無傷!吊棺井的正東九里地方正是上天廟!劉無傷死時居穴城還沒有沉陷,在它們之間也確實有條河,所以上天廟符合秘卷上所說地倚山捧月,隔河望城!」
「你早就發現了?你可以去尋找上天璽了,謝謝你的招待!」我一听這,立即起身招呼二蝦,大步就走到包間門邊準備離開,似乎我對卯金刀的刻意隱瞞十分的不滿。
卯金刀顯然意識到了,趕忙起身勸道︰「小許哥你先坐下,听我給你說,這事情沒那麼簡單!」邊說邊走近前將我拉到桌邊又坐定。
卯金刀坐下,再起了一瓶青島純生,給我斟滿道︰「你們還記得上次脅迫我去陷龍山,差點害得我喪命的那兩個人麼?」卯金刀表情凝重道︰「其實那兩個不是什麼好鳥,他們是國外地盜墓賊,我之前欠過他們的賭債,但我已經還了錢了,但無奈因此和他們扯上了關系。[]他們給出這個數,讓我帶他們尋找鬼龍棺。其實,他們的野心遠不只這些,這些人來中國,表面是來旅游,其實是看中了我國的諸多古墓,是來倒斗的。這上天璽可以說是無價之寶,對他們來說吸引力太大了,他們也是處心積慮地想得到那個!」
我盯著卯金刀的眼楮,但見他通紅的臉上透出一本正經的神情,望著我繼續道︰「小許哥!你說咱們中國的寶貝,咱就是拿出去賣給中國博物館,也比流落到國外強吧,咱們中國現在有多少無價之寶在國外!我們也算是為國家做一番事情!這些可能你覺得我卯金刀估計和你唱高調,那我要說了,就為了咱們自己,你想啊,咱們也都二十好幾地人了,要什麼沒什麼,***地現在娶個婆姨都得要房子要車子的,靠咱自己奮斗要到什麼時候?」
我和二蝦沉默不語,卯金刀酒後似乎動了真感情了,越說越激動︰「我這趟來,去青牛山觀察了一圈,你別說還真有不少人在打它地主意,劉無傷生前非常富有,死後的殉葬物肯定不計其數,隨便拿兩件就能腰纏萬貫!我們不去倒,遲早也要被其它人搞走,政府在這方面的打擊力度也不夠,這些寶貝遲早被那些個混蛋倒賣到國外!但,說句不好听的,我卯金刀是個倒斗的,是個盜墓賊!但我的原則立場很堅定︰不破壞古墓,不毀壞文物,不將倒出來的東西與文物販子交易!」
酒精在我體內燃燒,但卻絲毫不能阻止我大腦激烈的斗爭︰卯金刀前面一番長篇大論,什麼為國為民、國家利益之類的,听起來雖然能讓人熱血沸騰一陣,但只有激勵卻沒有誘惑,真正刺激到我的是他後面所說的巨大物質利益。之前就听說過許多倒斗暴富的事情,但那些人很多也沒有好的結果,正所謂富貴險中求。我這人雖然家里條件還算不錯,但家教很嚴,南方人是十分的務實的,笑貧不笑娼。像我這種二十大幾了仍舊碌碌無為的,要不是家里底子好點,估計都能淹死在長輩們的唾沫星里。
是啊!現在我所處的處境,錢對我來說太重要了。父親整日的操勞,僅僅五十多歲的人,頭發卻已半白,蒼老得像六十多歲。盡管這樣,掙來的錢還得用來伺候那些坐高級辦公室、二郎腿翹的高高的那幫人,大部分的收入還得流入他們這幫人的腰包。我曾經無數次的告訴自己,一定要爭氣,早日讓我們都擺月兌這種生活。無奈天不隨人願,我擠破了人才市場的門檻才弄到個千兒八百工資的差事,還被生生地炒了魷魚。父親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我從他的眼神里讀到了失望,這種眼神,我發誓再也不讓父親因我而產生。
我很無助,我在迫切地尋找自己的自強之路,當下我已經不考慮這條路是對是錯。
尤其是我這種自尊性極強的人,逆耳的話听得多了反而更容易逆反,別人的一慫恿就更容易快速作出決定。此刻,經過卯金刀的一番正色言詞,我心中那方面的想法已經佔了上風。
「具體是怎麼做?你說吧!」我猛喝了一大口,對著卯金刀道。
卯金刀一拍巴掌︰「本以為小許哥文弱書生,沒想到這樣痛快!小吳哥你的意思?」
二蝦愣了一下,舉起手中的酒杯示意︰「我和歡子二十年的哥們了,這種問題你問得似乎有點多余!你把我二蝦當什麼人了?歡子是我最好的兄弟,有好事他敢不帶我?」說完沖我壞笑著示意。
我點了點頭,便听得卯金刀舉杯示意道︰「好!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合作愉快!來!先干一杯!」我們三杯齊踫,一干而盡,听得卯金刀接著拿出他的那半冊秘卷。
「做我們倒斗的行當吧,說話做事都要有所保留,上次給你們看的秘卷是拓本,而且少了一部分,希望弟兄幾個不要在意,這本是我祖上傳下來的原本!」卯金刀翻開指著上面一條細線道︰「我根據秘卷上研究得出了結果,這條盜洞其實是建墓的工匠們建的逃生密道,沿著這個密道估計能直接通到上天廟劉無傷墓穴內部。」
我默默地看著那張地圖,腦子飛快地旋轉,卯金刀在一旁說什麼我也沒听清楚。這時我已經非常清楚這其中的一切,但我有個問題想不通,也許是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以後,我多了個心眼︰卯金刀既然已經知道了這些內容,干嘛不自己直接帶人去倒了這個斗,偏要拉上我和二蝦?難道他已經知道了我打開了寶函?他是沖著那另外半卷書冊來的?
我作防備狀地又看了看眼前這個從外表看不出一絲奸詐的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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