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那驚恐又帶認真的表情,我覺得他不是在有意嚇唬我們搞惡作劇,二蝦緊張地望了望四周,我見此一把拉住他就道︰「別看了,快上去,這家伙說這有大蟒蛇!」
幾人快速地游上了岸,小河很窄,那小伙子顯然听到了我的話,伸手把我們拉上去道︰「不是蟒蛇,是牙簽魚,以前曾有游客在這游泳,被牙簽魚群攻,活活咬死吃了!」
我們一听頓時感到一陣後怕,暗自慶幸著今天遇到了他,抬眼感激地看了看眼前的這位︰此人皮膚黝黑,體型頗為壯實,留著板寸頭,外表憨厚,自稱叫黑子,就是本地人,我們一看望去倒覺得他更像是北方的敦實大漢,不像是這西南邊陲之人。
黑子告訴我們他就住在附近的村子里,平日主要在當地做些中藥和玉石生意,因為地處偏遠,他所在的村子里平日極少有外人來,偶爾有游客來,見到這條河,都忍不住要下去涼快涼快,結果有的就釀成了慘劇。這不今天他剛好在自家的竹樓上看到我們,便立即過來阻止。
黑子告訴我們這條小河是薩爾溫江的一個小支流,魚類等物產非常豐富,牙簽魚是這河中生活的一種非常凶猛的群居魚類,因為長著兩排牙簽一般尖利的牙齒,故得此名,牙簽魚異常的凶猛,極具攻擊性,幾只牙簽魚頃刻間便可將一只落水的狗吃成一副骨架,听了他的描述我覺得和亞馬遜食人魚比較像。
其實亞馬遜河中的確有一種叫牙簽魚的魚種,人稱「巴西吸血鬼魚」,據說,它的身體極為細小,甚至可以游進受害人的尿道中。一旦扎根之後,它們將伸出一根小刺,並靠吸取受害人的血液和身體組織為食。可怕的是,它們將在受害人體內一直存活下去並不斷繁殖,直到將受害人的血吸干為止。而只有外科手術才能將它們清除。
我听黑子地描述便確定這當地的牙簽魚和亞馬遜牙簽魚不是一回事,二蝦听了悚聲道︰「乖乖!這玩意要在關月湖養上那麼一群,咱們可就別想再打漁了!」
言談中我們得知我們此刻已經處在了中緬邊境地區,這里雖然離騰沖縣城還有不短的路程,不過離我們的目的地蛇箍山並不是很遠,我暗自欣喜著對二蝦悄悄使了個眼色。沒想到讓這家伙蒙對地方了。我本以為到了這雲南邊陲都是少數民族,黑子卻告訴我們他是漢族人,這里是大雜燴的地方,漢族和其它少數民族雜居一起,包括當地一些少數民族自治縣,也是漢族人居多。
大概是在這深山里平日難得見一回外人,而且又都是年齡相仿地,所以我們談得非常投機,大山深處的人有些我們這些人所不具備的熱情。黑子邀請我們上他的家中,盛情難卻,我們便欣然前往。
黑子所在的地方與其叫村。不如叫寨子,幾座竹樓稀稀疏疏地被包圍在密林之中,排列得極為不規則,不過環境絕對悠靜,平日里個把月連個人也看不見,要說誰要想過隱居生活的話在這相當合適。
剛在河里涼快了一會,這會進了竹樓,坐在涼爽的竹凳子上,啃著黑子端過來的水果。讓人感到愜意無比,這里的氣候決定了這里地水果豐碩,我們當下也就毫不客氣了,二蝦邊吃邊道︰「黑子!你這地方真不錯啊,怎麼就你一個人住麼?」
黑子笑著回道︰「我平日主要做玉石和中藥生意。這樣地季節剛好準備采集中藥材。這些竹樓都是臨時搭建地。山里交通不方便。這采藥季就得搭建個這麼樣地臨時住所。采藥收藥都方便。山里面有很多這樣地竹樓。」
卯金刀在一旁不說話。不一會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也許是信號不好。他起身去了外面。
二蝦繼續道︰「你這地確不錯。通風涼快又干淨。比我們昨晚上住地那個破樓強多了!」結合搖頭擺手地把昨晚住地那個竹樓描述了一番。
我在一旁听著。很快突然發現黑子臉上地表情漸漸變得僵直。繼而似乎感到了十分地恐懼。二蝦一見嚇了一跳。模著腦袋不解地望了望我。正待詢問黑子怎麼回事。但听得黑子道︰「你們真地在那個竹樓里住了一晚上?」
我們睜大眼楮輕輕點了點頭。小心地問道︰「這?這有什麼不對嗎?」我想起那竹樓地破敗情形和晚上地那場詭異地噩夢。這下感到緊張起來。
「那!那是這當地地鬼樓啊!」
黑子告訴我們︰那竹樓也是好幾年前一個采藥人蓋的,這個人有一天突然就不見了,當地人只當他去了外地,根本也就沒怎麼當回事。可後來發現不對,連這個人的家人也找不見他了,就好像這個人突然消失了一樣。人們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開始四處尋找,而且報了案,警察都出動了,可還是毫無結果。沒想到的是幾年過去,人們都忘了這件事情了,突然某一天,這個人竟然回來了,不過變得怪怪的,成天沒有精神,一個人獨居在那個竹樓里,不和任何人來往。」
我插嘴道︰「這個人是怎麼回事?他踫到什麼情況了?這幾年他去哪了?」
黑子繼續道︰「這樣一來,別人就開始懷疑這個人到底怎麼了?有的人甚至懷疑他是跑到境外和吸毒地攪合到一起,並吸食上了毒品,所以才會精神這麼差。他的幾個朋友又打算報案,其中一個人說先悄悄跟蹤他看看,親眼所見他吸毒再報案不遲,于是幾人晚上悄悄地潛入了他的房間周圍。這個人仍然是精神不振,呆坐在那里,手上捧著個白色的面具,半天也不見動靜。」
一听黑子說到白色面具,我心里咯 一下,不由得轉眼望了望自己的背包,耳邊听得黑子繼續道︰「幾個人在外面被蚊子咬了一身的包,就快支持不住準備走的時候,突然見那人戴上了那個面具,起身就朝門這邊走來。幾個人小心地跟蹤著,只見那人走到竹樓底下,拿起鏟子開始在地上挖,挖了很長時間,人都已經到了那個坑里看不見了,里面一下子突然沒了聲音。幾人壯著膽子湊了過去,看見這地上被他挖開了一個黑黝黝的洞口,里面能看見一級級的石階,好像通到下面地什麼地方。這幾個人頓時明白了,這人原來是發現了寶貝,現在想獨吞,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跟了下去。後面地情況誰也不知道了,因為這幾個人自從那以後就再也沒出現過,那個被挖開的洞不知怎麼地又莫名其妙地不見了,後來山里請來了族里的佔婆和大蠱師看了,說這竹樓底下是蛇皇設的一個壇,任何人沖撞了它都會遭到不測的!」
黑子說完面色凝重,黯然神傷起來,我輕聲地詢問,只听黑子輕聲回道︰「哎!我的大哥要是不那麼好奇,就不會出事了,跟蹤那人的想法就是我的哥哥提出來的!從那以後我再也沒見到他,他和那幾人一樣消失了!」
我作惋惜狀地嘆了口氣,安慰了他一番,接著好奇地試探著問道︰「這蛇皇到底是什麼東西?你們當地是不是關于它的傳說很多啊?」
這里雖然是南方,但這大山深處的居民還是保留著質樸的民風,最起碼這個黑子給我的感覺就是這樣,他對我的問題毫不忌諱,甚至不問我們是干什麼的,就給我們講起這蛇皇的傳說來。
和我們先前了解的無異,當地傳說這深山之中有著一個很詭異的王朝,這個王朝歷經數百年,至今仍然存在,不過已經潛入了地下。據說這個王朝的皇帝不是人,而是人首蛇身的怪物,而且人首的面部也和其它人不同,極為奇特。這崇山峻嶺環繞的廣大區域的地下,有一座巨大的蛇宮,據說就是這個王朝的皇宮。
這個王朝的統治者蛇皇,有著極為高超和殘忍的妖術,能將人也變**面蛇身的怪物,這深山之中也常有人無端地失蹤,說是被蛇皇抓去變成蛇人當了奴隸。前幾年一伙藥農結伴來到蛇箍山附近采集中藥材,突然發現了一隊身著奇特服裝的人出入一個山洞,而那些人也發現了他們,對他們冷笑了幾聲後便又鑽入山洞不見了。自此這蛇宮便被傳得更加玄了,稱蛇宮是連著地獄的,惡鬼可以通過那里自由出入。
滇西反擊戰的時候,一支500多人日軍,裝備著當時現代化的槍炮,倚著騰沖境內險峻地形負隅頑抗,這股日軍曾在中國境內燒殺婬掠,干盡了喪盡天良的勾當。中國軍民磨槍霍霍,發誓要全殲這股敵軍,為死難的同胞報仇,一路追擊將這股日軍逼到了大山深處。因為地形實在太復雜,茂密的叢林、惡劣的自然環境,我軍雖然殲敵急切,但為了防止中日軍的埋伏,當下決定停止追擊,布置軍隊與緬甸方的中英軍配合圍困這股日軍,同時在各個日軍可能逃竄的方向嚴加部署,絕不讓他們有落網的可能。
誰知這之後便再也沒了這支部隊的消息,連日軍投降時上報駐緬軍隊中也少了這支,就好像他們從人間蒸發了一般,當地人當時就傳說是他們沖撞了蛇皇宮,全部被蛇皇變成了厲鬼當自己的奴隸。一時間,當地對蛇皇便更加的敬畏起來,甚至還修了廟把它供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