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急促的敲門聲響起,由于房間的門是實心木板制成,顯得有些沉悶,但是絲毫不影響對葉寒睡覺的干擾。
「誰啊?」葉寒聳拉著腦袋,半眯著眼,穿著一條背心和平角短褲在床上不耐煩的問道,此刻正是清晨7點左右,任誰被打擾了睡眠都不會有好心情。
「查水表!」
「去你妹的查水表,水表在外面。」葉寒用手支起身子,有些迷糊的看著門口。
「呃。」外面的人顯然被噎了一下,然後輕聲道︰「姜姐,他說水表在外面,怎麼辦?」
隨即更為急促的敲門聲響起,一個略帶英氣的女聲響起︰「送快遞的,快點開門。」
「我擦,騙人開門好歹有點技術含量行不行。」葉寒將門外人的說話聲听得清清楚楚,一遍低聲抱怨,一遍穿著襪子踩上了那雙有些破舊的板鞋。
「嘎吱」
木門在開啟的那一剎那發出好听的慘叫。而在門剛開的那一剎那,兩個身影幾乎都是貼著開門的那道淺淺的縫隙想擠進來。
「我靠,你撞我干嘛?」
「江姐,我錯了,可是是你撞上來的。」
顯然是開門的那一剎那門外的兩個人很默契的想借這道縫隙擠進來,但是那道口子只容得下一個窄窄的側身,所以很不出意外的,兩個人互相撞迷糊了。
葉寒在開門的那一剎那就已經看清了門外的兩個人,他的心中一沉。該來的總會要來。
當即把門大開,葉寒笑嘻嘻的問道︰「大清早來送快遞?快遞呢?」
站在門口的是兩個人,一男一女,都是二十出頭的年紀,看起來格外年輕,還有一絲剛出社會的稚女敕在里面。兩個人都穿著警服,特別是那個女的,本來女生有兩道濃眉是看起來很怪異的一件事,但平白給她多添了幾分英氣。
「姜姐,他問快遞?怎麼辦?」左邊的那個小青年警察這時候有些手足無措了。
「笨!」姜莉狠狠拍了一下高峰的腦袋,「我們是警察,還真給他送快遞?這叫戰術懂不懂,戰術!你那麼多年的經驗理論學到狗身上去了?」
「哦!」高峰極為委屈的應了一聲。
姜莉仿佛注意到這個時候還有一個小男生在看他們的笑話,果然,看著葉寒臉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姜莉有些惱羞成怒,心中暗罵一句這搭檔不爭氣,然後刻意板起臉,粗聲粗氣的道︰「這位先生,我們是東炎市江海分區的警察,現在請你和我們走一趟協助調查。」說著,一張證件在葉寒面前一晃即過。
葉寒啼笑皆非的看著姜莉那張努力裝出一副嚴肅神情的臉,笑道︰「噢?我犯什麼事了?都查到我家了?難道我昨天扶那個老太太警察局來給我獎勵了?」
「恩」高峰推了推鼻框上的眼楮,仿佛在醞釀什麼,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個小本本翻了翻,正當兩個人都在等他下文的時候,他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湊到姜莉的耳邊低聲道︰「姜姐,法例上沒說扶老太太有獎勵啊!」
「咯咯。」
「什麼聲音?」高峰探頭在葉寒的小屋子張望了幾下,「這位先生,虐待小動物是不好的,雖然說我可以理解你熱愛小動物的那份心情,但是我覺得把一只雞悶在被子里實在是對它來太殘忍了,以往每當這個時候,我家養的那只大紅就會引亢高歌。對了,你知不知道大紅是誰?它也是一只雞」
「高峰!你給老娘閉嘴!」姜莉將一只雪白的拳頭伸到了高峰的面前,高峰才發現那聲音不是悶在被子里的雞,而是骨骼交錯的「咯咯」聲。
在姜莉那殺死人的目光中,高峰終于閉口了,這位警校里的奪命女魔頭是出了名的可怕。
姜莉臉色一板,中規中矩的道︰「這位先生,你涉嫌一件莫名殺人案,被害者叫做侯四,請問你認識他麼?」
高峰怯生生的看了看姜莉的臉色,低聲提醒道︰「姜姐,好像這是刑偵科才能審問的吧?」
「老娘就喜歡問,怎麼?你管得著麼?」姜莉的怒火終于承受不了這位搭檔的一次次無辜調戲。
「可是、可是」高峰差點都快哭出來了,「我們是實習的啊!」
听到這里,葉寒了然,他盡力不讓自己笑出聲了,同樣也板起臉道︰「回答警官,我不認識。」
本來姜莉還想繼續審問審問葉寒,想從他臉上看出什麼破綻,但是一切都被自己的「好搭檔」給破壞了,這讓她有些垂頭喪氣,再次用眼神殺了一遍高峰後。姜莉輕咳一聲道︰「那麼這位先生,請你先和我去警局一趟,做份筆錄對對口供吧,若是無誤的話,自然就可以回來了!」
「行!」葉寒極為爽快的答應了,這事本來就逃不掉,現在才來已經出乎自己的預料了,東炎的警察辦事效率還真低。暗地嘀咕幾句,葉寒有些尷尬的道︰「那個什麼,警官,好歹讓我穿上褲子吧!」
姜莉仿佛才注意到葉寒身上只有一條洗得發白的平角短褲和一件背心,臉極為難得的紅了紅,大方的揮揮手道︰「小高,你去看著,別讓他跑了。」
「好!」高峰極為利索的應了一聲,隨著葉寒進門去了。
「嘎吱」
木門再次哀嚎一聲,緩緩關上了。
高峰隨意的打量著整個房間,一邊眼楮余光瞥著葉寒穿著衣服,一邊隨口搭話︰「哥們,這房間多少錢一個月啊!」
「噢,三百左右吧!」葉寒套著一件外套,應付道。
「還行,不錯了啊,你看這地勢,坐南朝北,上面還有一個小窗子。估計也就是冷了點,不過多裹幾層被子就好了。在東炎找一間這麼便宜的好房間很少了啊。」
「是啊,我找了半天才找到的。」
「那個,哥們!」高峰的臉有些紅了紅,聲音也低沉下來,「你能不能幫我問問房東還有這樣的房子沒?我最近手頭有點緊,租的那房子有點住不起了。」
「行!我幫你問問!」葉寒開始對這個有些嘮叨羞澀的小伙子生出好感了,「對了哥們,我犯什麼事了?你們來抓我?」
高峰顯然沒有一個當好警察的覺悟,他愛嘮嗑的性子是怎麼都改不過來的,由于跟了一個冷面魔女,他平時也不敢說話,現在有人和他說話,自然是欣喜不已︰「嗨,小事吧,好像是一個小姐說你在路上救了她,警局讓你過去對下口供就好。今天也不知道市里出什麼事了,警局的幾個前輩都過去了,我們剛過來報道一天就被派出來說接你過去。之前還調查了一下你的資料,說你個還沒成年的會殺人?反正我不信。所以這次估計也就是走個過場。」
「哦?」葉寒不動神色的繼續套著話,「那你們不是很辛苦,連局子里人手都不夠用了!話說那個小姐是哪個啊?是不是特漂亮的那個?」
「是啊是啊。」高峰仿佛也來了興致,順著話茬接道;「原本我以為我們姜姐就很漂亮了,沒想到那個女孩來做筆錄的時候,嘖嘖,那美的,和電視上幾個大明星似的!」
姜莉焦急的在門口來回走動,這小子怎麼還沒出來?換個衣服要十分鐘?是不是還要化妝穿裙子踩高跟鞋啊。他以為他是鳳姐啊?但是很快她就安慰自己。沒事,跑不了,小高和他在一起呢。
最後,實在按捺不住自己的急切的心里,那股不安的預感也在作祟,姜莉一跺腳,推開了門。
而接下來門內的事情,讓她目瞪口呆。
高峰和葉寒勾肩搭背,兩個人極為親熱的在交談。看到門被推開,高峰還向姜莉打了個招呼、
「姜姐,你來了!」
忽然在侃侃而談的高峰打了一個冷顫,他感到一陣寒氣開始在整個房間中涌起。
「高峰!!!」
「啊!!!!!!!!」
鼻青臉腫的高峰一手緊緊握住葉寒的胳膊,而在另一邊是一臉余怒未消的姜莉。
三個人剛出小區的門口,打算從街上打輛車去警局,可是看到這樣的一個奇異組合,那些出租車司機急忙把空車的牌子給按了下來。這種麻煩,還是少點為妙。
「葉寒!」
一聲嬌柔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葉寒回頭,來的人,卻出乎了他的意料。
「顏夢?」
顏夢睜著朦朧的睡眼,黑眼圈大大的,此刻她剛從寶馬車上下來,一臉迷惑的打量著葉寒身邊的兩個人。
而葉寒邊上的高峰和姜莉,也有些傻了。
「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