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鵑,小心肝寶貝兒,你可不要怪我,本大少爺也是身陷囹圄,迫不得已呀」,沐家府邸,一個年紀十八九歲,身穿錦衣華緞的年輕人,正哭喪著臉瞧著桌子上的籠子,那里放著他摯愛的蛐蛐,此時的這位年輕公子,左手執劍,右手握筆,滿臉的憤恨和不屈。
「你說,你干嘛生在小戶人家,你要是生活在官宦世家亦或者大戶人家,咱們不就有戲了嗎?你也知道我爹,他是個勢利之人,見了官比他大的就點頭哈腰,見了有錢的就兩眼放金光,你們家是既沒有錢也沒有勢,難怪他見了你爹娘會板著個臉,還是老唐家厲害,有錢有勢,一句話就把少爺我打入了十八層地獄,不過,娟兒,你放心,我雖然妥協了,但是我絕不投降,本少爺是堂堂的男子漢,決不會和不喜歡的女人睡覺,要睡也是咱倆睡,我今天就滴血為誓,以表決心」,卓二郎說著就用劍刃劃破了自己的食指,一滴鮮紅的血液滴進了盛著茶水的杯子里,慢慢浸開,擴散成一朵紅花。
「你可看見了,娟兒?我可要喝下去了」卓二郎放下劍柄,端起杯子正要喝下去,外面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狼嚎般的喊叫。
「少爺少爺少爺」。
「叫魂呢,你!本少爺在這兒,滾進來」。
一個腿大腰粗的漢子,身穿一襲灰藍色布衣,滿臉汗水的跑了進來,此人姓李,名福,是卓二郎的貼身奴才,從小與卓二郎相伴,乃是青梅竹馬,生死與共的主僕。
「被狼攆著還是咋的呀?」。
「不好了,少爺,杜鵑小姐她,他,他」。
「z怎麼了,到底是怎麼了?你能不能不結巴,可急死人了,快說呀」。
卓二郎心中急的上躥下跳的,一張哭屁臉別提多難看。
「她上吊了」。
「什麼!」卓二郎一驚,嘩的一下站了起來,抓住了李福的胳膊,吼道︰「我的杜鵑兒上吊,你怎麼不攔住她」。
「我哪兒攔得住」。
「笨蛋,沒用,大笨蛋,廢物,還不快走」卓二郎扔下毛筆和利劍,火急火燎的就向府邸外走去,才走進院里,就被四個四五十歲的婆娘攔著,「少爺,老爺說你今天要成親,哪兒也不能去」。
卓二郎臉色一板,「給我滾開」,話落推開擋在身前的兩個婆娘,就朝府邸大門跑去,後面跟跟著貼身奴才李福。
兩人一路小跑來到杜鵑家,卓二郎心急如焚,哪里還顧得上他和杜鵑的交往是偷偷模模的,一腳踹開門,大吼著︰「杜鵑,我的杜鵑,你可不能死呀?」。
巧的是,此時杜鵑的父親竟然不在家,卓二郎一聳身,鑽進了杜鵑的閨房,一眼就瞧見杜鵑拿著手絹正在那兒抹淚珠呢,卓二郎心生憐惜,疾跑過去,摟住杜鵑,安慰道︰「小心肝寶貝兒,你是要嚇死我呀」。
杜鵑身子一扭,把頭瞥向一邊,不理會卓二郎,哭聲卻是越來越大了。
卓二郎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被哭碎了,連忙吹風道︰「娟兒,你別哭了,你要是再哭,我都想哭了」。
「哼,你哭什麼!又不是你傷心,你娶了唐家的大小姐,指不定心里多高興呢」
「說什麼呢?在我卓二郎的心里,那是只有你娟兒一個人,其他的女人,我卓二郎連看都不看一眼」。
「呸,誰相信你的鬼話,你說要娶我呢,可是現在卻娶了唐家的大小姐,你這負心漢,我打死你,打死你」杜鵑兒嘴手並用,心里滿是委屈和怨恨,可是見自己郎君听說自己要上吊,急忙趕來,那股恨意又消失無蹤了。
「娟兒,你放心,我這就想辦法,要不,咱們私奔吧」。
「不行,我走了,我爹怎麼辦?」。
「要不我再去求我爹,讓他取消了我和唐家大小姐的婚約」。
「這個好,你現在就去」。
「好,我現在就去,娟兒,你可不能上吊了,嚇死我了」
「你要是不娶我,我就死給你看,我的身子都被你玷污了,嗚嗚」。
卓二郎一听這話,郁悶道「娟兒,咱們還沒有在一起睡過覺呢,我怎麼就玷污你了」。
「你模了我的這里」杜鵑縴指一彎,指著自己鼓鼓的胸前氣哼哼的說道。
「我又不是故意的,當時我說要你在牆根放個板凳,我踩著,你非要自己接著我,結果我倆壓在一起了,這能怪我?」。
「就怪你,就怪你!誰讓你不站穩呢」。
卓二郎無奈的搖了搖頭,女人可真是不講道理,怎麼能這樣,不過他心里喜歡杜鵑,就任由她胡鬧,也不與她生氣,可是勸說自己老爹取消婚約,這可是件難事,天大的難事!他爹什麼脾氣,他最清楚,那是老臉緊繃,只有見錢才能顏開,而眼看花轎都快過來了,估計快到清風山了吧,這下該怎麼辦呢?
安慰好杜鵑,卓二郎和李福前後跟著回到了沐府,幾個老婆子一看少爺回來了,皆是喜笑顏開的圍了上來,亦步亦趨的跟在卓二郎身後,生怕卓二郎突然消失了。
「少爺,我听說,唐家大小姐也是一大美人兒,而且知書達理,我覺得挺好」。
「好?好個屁,她再漂亮,能和我的杜鵑相比,我的杜鵑那才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大美人兒,哎,只可惜老爹不喜歡,這下我改怎麼辦呢?李福,你給少爺我想想辦法?」。
「你都想不出來,我這個奴才能想得出來嗎?」
「你個兔崽子,整天吹牛你那腦袋是天上掉下來的,聰明的緊,到了關鍵時候卻尥蹶子,真是廢物」。
李福被卓二郎媽的臉紅耳赤,抓耳撓腮,突然心中閃過一個人兒來,忙湊到卓二郎身邊笑嘻嘻的說道︰「要不,咱去問你表哥吧,他讀的書比你讀的書多,應該知道」
「 !李福,你個小兔崽子,今天腦袋瓜轉的挺快,我看行,我表哥家就是書香世家,吃的墨水多,應該有主意,走」兩人來到熱熱鬧鬧,喜氣洋洋的大堂之上,應酬了那些恭賀馬屁之輩,擠到他表哥上官飛面前。
「表弟,今天你大喜,表哥一定陪你多喝幾杯」’
卓二郎一把將上官飛拉到旮旯里,焦急的說道「表哥,你今天一定要救小弟,我可要大難臨頭嘍」。
看著卓二郎傷心欲絕的表情,上官飛一驚,忙問道「二郎,怎麼了?有什麼事給表哥說,我去給你解決」。
「哎,就怕你你也解決不了」。
「什麼話?你表哥結交各路英雄豪杰,什麼人不給我面子,還有我解決不了的事情?」。
卓二郎一听這話,心里挺高興,不過,這表哥可是書香世家,怎麼他說話就和山上的綠林好漢一般呢,管它呢,听著舒服就行,于是就把自己和杜鵑怎樣一見鐘情的事情給說了出來,這下連說帶比劃,添油加醋,听得上官飛連連咋舌,雙手一拱手,「二郎,听了你的話,表哥感動極了,這個事也好辦」。
「你有辦法?」卓二郎立馬嬉皮笑臉的問道,激動之情溢于言表。
「這個暫時還沒有想到」。
「沒有想到?那你還說好辦,你誠心氣我的是吧」卓二郎被突如其來的混蛋話給氣的肺都快炸了,一甩袖子就要走開,卻被上官飛拉住,嘿嘿的說道︰「二郎,我听說這唐家大小姐不僅滿月復才華,而且知書達理,更甚者她還是個大美人兒」。
「真的?」。
「嗯」上官飛肯定似的重重點頭。
「那你去娶好了,本少爺走了」,扔下這句話,卓二郎扭身就走,留下一臉郁悶的上官飛,喃喃道︰「嗨,這小子放著大小姐不要,偏偏要什麼杜鵑牡丹什麼的,還真是新鮮」。
府上的客人越來越多,卓二郎的父親沐權貴此時可是喜笑顏開,春風滿面,清風縣四大家族已經到齊,鴻運郡幾家大戶也已經到齊,就連郡太守也派人捎來了賀禮,這可是沐家的榮耀呀,而更令他高興的是,唐家可是鴻運郡有名的醫學世家,不光銀子多,而且醫術精湛,各個都有一手,他听說這嫁過來的唐大小姐醫術更是了得,能將死的人給救活了,就是那扁鵲再生呀,以後自己家有個感冒發燒的病人,不就是可以不用去找其他醫生了嗎,既省錢又放心,這事太美了,想著想著,沐權貴就入了迷,連來到自己旁邊打招呼的清豐縣四大家族之一胡家的掌舵人胡海天都沒有理會。
「權貴兄,權貴兄」。
胡海連喊兩聲,只見沐權貴笑意濃濃,卻不見他答話,心里微微不爽,本來他想找人給自己兒子說媒,說的就是唐家大小姐,可是卻被這沐權貴捷足先登了一步,心里雖有郁悶,可是知道這沐權貴是清豐縣的縣令,倒也無可奈何,他們家族再厲害,那也就是錢財多一些,還能跟當官的對著干嗎,那不是嫌自己活的時間長了嗎?可是怎麼說咱也是清豐縣四大家族之一吧,在這個公共場合,面子可就丟不起,這沐權貴自己都喊了兩句,連搭理都不搭理,不是駁回自己面子嘛,心里有一絲怨恨,可是他知道,即使如此,也要笑臉相迎,自己打著哈哈和其他人聊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