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陸生就收拾好,立于馬匹旁靜候著來人。
一紅一白都是至純的顏色出現在郡守府,落下一滴繁華。引來了路人的駐足,痴痴地望著突然出現在這個邊境小城的神仙一般的人物。
「走吧,得趕在晌午時到達軍營。」濮陽風華翻身上馬,眺望著城牆說道。
翻身上馬,朝濮陽風華吐了吐舌頭︰「皇叔對阿玉最好了。」沒想到一早起床,便听到陸生來報說是要前往軍營,問她是否同行。
呆愣的看著少年難得調皮樣,淡淡的說道︰「走吧。」若不是昨觀看天象知曉夜晚有暴風雪,他又怎會拒絕他的意願呢,嘲諷的笑了笑,可是他什麼時候能長大一些呢?
騎馬的緣故,三人走的是人際罕見的道路,兩旁的房屋上堆積著皚皚白雪,一片銀光素裹,馬蹄深淺不一的踏在雪地上。
奔出城池,三人策馬狂奔在空曠的道路上。
寒風猶如刀子一般割在皮膚上,切膚之痛恐怕也就差不多了。
「阿玉,慢一點。」濮陽風華朝身旁的少年喊道,冷風灌進喉嚨火辣辣的疼。早知如此,就該給他選一匹瘦弱的老馬。他終于知道什麼是自找苦吃了。
陸生幸災樂禍的看著自家主子頗為憋屈的表情,心情豁然開朗。但,很快就收到一跟飛針,拍拍胸脯,還好躲得快。什麼神仙天人的,主子就一眥睚必報的小人。陸生暗自月復誹著,眼神飄忽不定,一看就是在懷揣醞釀著壞水。
濮陽玉仁假意沒有听見,狠狠的抽了一鞭子,將濮陽風華甩開距離。
「皇叔!朕先行一步!」回頭一笑,人已經在十丈之外。
濮陽風華莞爾一笑,身下的馬匹快如閃電,眼底的平靜被打破,踩著馬背落于少年身後笑道︰「阿玉真是不听話呢。」暖暖的氣息撲在少年而後,染紅了耳尖。
回頭驚愕的看著男子,「皇……皇叔……」
將少年圈在自己的懷中,笑的風華絕代︰「現在叫皇叔已經遲了。」話音剛落,少年已經被倒掛著夾在男子腋下。
被突如其來的懲罰弄得一愣一愣的,反應遲鈍的濮陽玉仁反手扣住男子的手腕翻上馬背︰「你做什麼?」有些冷冽的看著男子,竟然把她夾在腋下,以為她是包袱嗎?
閑適的笑看著如小獅子的少年︰「懲罰。」手指如閃電般滑過少年的身子,少年的幾道大穴被點住。
怒瞪著大眼看著男子,她竟然被暗算了,看來是對他的防備已經降低到不可思議的地步了。笑了笑,就當是對自己的懲罰好了。今天只是點穴,若是以後呢?懲罰也好。等待著從新被倒掛著,等來的是溫暖的覆蓋。回頭木木的看向男子,迎來一陣輕笑︰「乖,不鬧。」寵溺聲落在她的耳朵上,猶如繁衍迅速的細菌,滋生整個心田。
被裹成一團蠶蛹的濮陽玉仁被男子穩穩的圈在懷里,安靜的閉上眼楮。所有的冷風都被禁止了披風外面,淡淡的蓮香在鼻尖縈繞,嘴角掛著淡淡的弧度。
「皇叔,可不可以不要對阿玉這樣好?」抬頭仰望著男子精致的下顎,酸酸的說道。
低頭,下顎輕觸在少年發定︰「阿玉不喜歡嗎?」
點點頭︰「朕害怕以為皇叔娶皇嬸嬸了,阿玉會討厭她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濮陽玉仁也會迷茫,她的有意靠近會不會逐漸的迷失自我?她不喜歡他的寵愛,可以說是厭惡痛恨的,可偏偏卻又情不自禁的靠近那份溫暖的危險。
濮陽風華並沒有在意這句話,也只當做是小孩子的胡話而已。
見男子並沒有回答的意思,濮陽玉仁笑了笑,遂閉上眼楮假寐。
「哈!呵!」震耳欲聾的操練聲從不遠處傳來,沉睡的心被驚醒。
濮陽玉仁探出頭,眼冒金光,興奮的看向那排列整齊的兵士,心里躍躍就是,真懷戀前世那一段軍旅生活呢。整個就一非人的日子,可當她離開時,卻出奇的滋生出懷念之情。以至于現在,看到相似的場景,仍就會熱血澎湃。
「來者何人?」一身正氣的士兵攔住三人。
陸生亮出令牌,「攝政王在此。」
一身正氣的士兵並沒有趨炎附勢的卑微,不卑不亢的行了禮後才放行。
被解了穴道的濮陽玉仁動了動有些僵硬的四肢,朝練兵場走去。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蘇定國穿著鎧甲,冷硬的面部線條蒼老了許多。算算時日,他也在馬背上顛簸了快三十年了。在濮陽洌登基前,便已經是一小有名氣的少年將軍,如今二十多年過去了。
雙手攙扶起蘇定國朗聲道︰「定國將軍快快請起。」許是前世的記憶使然,濮陽玉仁並不喜歡見人向自己下跪,尤其是年長的老人。
蘇定國看著幾月不見的少年,欣慰的笑了笑。
「蘇將軍,這段時間敵軍可有來犯?」濮陽玉仁眺望著遠處的邊境碑文,冷冽的問道。
「前日根據探子來報,一個月前,匈奴單于暴斃,三個兒子正在爭搶皇位,三十萬大軍群龍無首,正原地待命。」蘇定國如實稟報道。
斂眉沉思,窩里斗?似乎是想到什麼,嘴角彎起,猶如偷腥的狐狸般︰「那依蘇將軍之言,那五個人誰最能沉住氣?」
「石列有用兵有度,實乃將帥之才;石蘭膽小懦弱,恐難上位,石玖陰狠毒辣,度量極小,也不是上上人選。」蘇定國將自己所想說出來。
回頭看了看濮陽風華︰「皇叔以為呢?」
「阿玉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挑了挑眉,清俊的笑了笑。
「真是無趣呢。」
身旁幾人看著兩人打得啞謎,頓感陰風惻惻。
「讓探子注意石蘭的舉動。」
「是。」蘇定國看到少年的笑容豁然明了,最不可能其實是最難預測的不是嗎?
「將軍,朕想去看看將士們操練的情況,請帶路吧!」濮陽玉仁側著身子道。
「是。」
一路走過去,難免引來眾人的側目,要知道都是男性的軍營突然來了這麼美麗的人兒,簡直就是不可思議。但是看到蘇將軍對他們的態度,又不敢生出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