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寂靜後,宴席又恢復了該有的熱鬧。
宴席間坐著許多官員的妻妾子女,濃妝艷抹或是天生麗質,這場宴會更像是一場盛大的相親會。
「皇叔,匈奴公主一直往這邊看呢,你說她在看什麼呢?」濮陽玉仁朝男子耳語道。
濮陽風華淡笑著,飲下一杯清酒,「吾倒以為阿玉的魅力更甚。」
扁扁嘴,她魅力更甚?除非是石煙眼楮有毛病,腦袋有問題,放著風華絕代的濮陽風華不喜歡,喜歡上她這個半點大的青少年?
「大周皇上,我石煙公主想要為您獻上一段舞,以示誠意。」那個長相凶惡卻說話文縐縐的說道。
「嗯。」濮陽玉仁點了點頭,視線落在身著七彩霓裳的石煙上打量著。
身著七彩霓裳的石煙款款而來,伸手解掉面巾,一張透著幾分熟悉的面容呈現在眼前。
看著濮陽風華手中酒杯的灑落,濮陽玉仁嘲諷的笑了笑,以為有那樣一張臉便能實現你們的計劃嗎?學的再像,也終究是替身而已。
清酒灑在桌案上,濮陽風華怔怔的看著那款款而來的少女。
見到紅衣男子的失神,石煙勾起唇角,舉手投足間是春風細雨而過,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都揣摩的那般相像。
「皇上,石煙有一個不情之請。」聲若黃鸝。
挑了挑眉︰「公主請說。」
「听說風華君琴藝超群,若是能有幸得到風華君的配樂,石煙便三生有幸。」
偏頭看向已經恢復鎮定的濮陽風華︰「皇叔,你看?」
紅衣男子朝石煙欠身,悠閑的端著盛了清酒的杯子︰「恐怕抱歉,吾的手前些時日受了傷,恐怕不能彈琴,來人,宣宮廷御師。」
答案出乎意料,濮陽玉仁笑彎了眼角,看著少女極力忍著的面容表情,心花怒放。
暗自咬著貝齒,隨即恢復成高高在上的鳳凰,隨著音樂響起,翩翩起舞。
當極力討好的人並不待見時,你所付出的都成了笑柄。
濮陽風華平靜的看著台中起舞的少女,當初的慌亂再也不曾找不到,像是在看一個路人那般隨意。好似那張臉真的不曾出現在他的腦子里。
舞畢,抬眼看向那紅衣之人,卻發現那人是如此的冷淡,眼里是濃濃的化不開的難以置信。皇兄不是說,她的這張臉,這樣的舉止舞姿會讓他著迷的嗎?可是為什麼不是如皇兄設想那樣呢?
將少女的變化看在眼中,濮陽玉仁舉杯道︰「公主舞姿精湛,朕甚是喜歡,來人,將那景雲裝拿上來。」眾人一听,都紛紛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看向少年。
景雲裝,不是一向都賜給後宮嬪妃的嗎?難道……
劉公公也詫異的緊,但還是拿來了景雲裝。
從小熟悉大周歷史的石煙自然也懂得這景雲裝的另一層意思,假裝惶恐的跪下︰「石煙惶恐。」
「公主舞姿當得上是一絕,朕甚是歡喜,唯有景雲裝能配得上你。」欣賞著少女的驚慌表情卻要極力忍著的憋屈模樣,惡作劇的歡喜。對于她來講,景雲裝什麼的就只是一件衣服的。
額上冒著細密的汗珠,藏在廣袖中的手緊緊相握,她不能在這時便敗下陣來,皇兄交代的任務還沒有完成,而且,這個少年總給她陰冷的感覺,相比于那風華絕代的男子而言,她更喜歡後者。如果都是一場交易,她為什麼不選擇一個自己比較喜歡的一個呢?
抬眼求助的看向紅衣男子,楚楚可憐,她不相信他會無動于衷。
然而,濮陽風華只是抬眼看向少年,張了張嘴巴。
濮陽玉仁不滿的笑了笑,她才沒有覺得好玩呢,偏頭朝男子問道︰「皇叔是舍不得嗎?」
寵溺的在大庭廣眾之下捏了捏少年的鼻頭︰「你呀……既然阿玉想要,吾又怎麼會舍不得呢?」
尷尬的看向台下的文武百官,見眾人並沒有異樣,松了口氣,她的帝王之儀可不能斷送在他的手上。
別人不在意,並不代表所有的人。
蘇青衣冷冷的看著兩人之間的互動,嘴角保持的弧度終究消失了。
李安陽嘲諷的笑著,最終狠狠的飲下杯中之酒,化為一腔苦澀。
石煙則是搖晃著身軀,她不敢相信,模著那一張讓她又愛又恨的臉頰,怎麼可以這樣無動于衷,為什麼和皇兄講的不一樣?他告訴她只要她收斂自己的性子,將嬤嬤交的的東西都展現出來,濮陽風華便會無可救藥的愛上她嗎?
聳了聳肩,收到男子略帶警告的眼神︰「既然石煙公主不喜歡這景雲裝,朕就不強求了。」
一句話,讓少女懸著的心落了下來。
玩味的挑著眉。
濮陽風華頻頻搖頭,這個少年呀,越發的喜歡捉弄人了。
回到座位,與兩位使臣使了使眼色,那兩人也是一頭霧水。
「皇上,本宮也有才藝獻上。」濮陽鳳陽上前說道。
「準奏。」既然鳳陽喜歡爭個高下,那麼她又怎麼好讓她失望呢。
也是同樣的舞蹈,然濮陽鳳陽似乎是耗盡了一生的力量在其中,舞的那般灑月兌。
當最後一個音落下,濮陽鳳陽頹廢的落下,臉上是釋然的笑容,眼神飄飄蕩蕩的落在青衣男子的身上,嘴角的弧度裂開,漸漸擴大。
蘇青衣有一茬的恍惚,他沒想到少女會用生命去跳舞。如跌落的蝴蝶,那般絕望而美麗動人。
濮陽玉仁看著舞台中央跌下來的少女,笑了笑。
當宮女把濮陽鳳陽攙扶下來時,濮陽玉仁朝她豎起拇指。
宴席上的眾官員也對這個傳言中頑劣驕縱的公主另眼相待。
有了前人,一些千金小姐們便紛紛起身鮮藝,整個宴會是百花齊放好不熱鬧。
濮陽玉仁起身,走進百花深處,有些拘謹的宴席一下就放了開,流光交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