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空出世之眼花繚亂 正文 第九十九章 紅樓二二 情商.夢 六

作者 ︰ 詩君

「越寫越長。」小戒道。

「長些好,」小猴笑道,「老曹寫了十年哩。」

「「還是第二十二回,

「「忽然人報,娘娘差人送出一個燈謎兒,命你們大家去猜,猜著了每人也作一個進去。」,這個「忽然」確實來得忽然,雖然是過節,可能是曹雪芹前面參禪不過癮,要再來幾個燈謎,順便把幾人的結局「影射」一番,但也可以說是曹雪芹事先鋪墊好的,先參禪,提高一下眾看官的「境界」,再猜幾個燈謎,不更是心領神會?

「「四人听說忙出去,至賈母上房。只見一個小太監,拿了一盞四角平頭白紗燈,專為燈謎而制,上面已有一個,眾人都爭看亂猜。」,顯然,「眾人」都沒有猜到,

「「小太監又下諭道︰"眾小姐猜著了,不要說出來,每人只暗暗的寫在紙上,一齊封進宮去,娘娘自驗是否。"」,曹雪芹的手法,要引出賈環之燈謎,

「「寶釵等听了,近前一看,是一七言絕句,並無甚新奇,口中少不得稱贊,只說難猜,故意尋思,其實一見就猜著了。」,好寶釵,做人做到這個份上,用「滴水不漏」來形容一點不差,

「「寶玉、黛玉、湘雲、探春四個人也都解了,各自暗暗的寫了半日。」,才顯神秘,

「「一並將賈環,賈蘭等傳來,一齊各揣機心都猜了,寫在紙上。然後各人拈一物作成一謎,恭楷寫了,掛在燈上。」,一並「捎帶」幾個稍有干系的人,特別是賈蘭的出場,「潤物細無聲」,似乎根本看不出他現在才準備開始「正式」出場,

「「太監去了,至晚出來傳諭︰"前娘娘所制,俱已猜著,惟二小姐與三爺猜的不是。」,迎春、賈環沒猜著,合理,迎春本就資質不夠,賈環把那環字去掉一橫就是「壞」字,更是一肚子的壞心,何時開過竅?

「「小姐們作的也都猜了,不知是否。"說著,也將寫的拿出來。也有猜著的,也有猜不著的,都胡亂說猜著了。」,嘿,誰敢說沒猜著?不是相當于伸頭去挨刀嗎?倒不是說會判罪,而是挨眾人眼光之刀,

「「太監又將頒賜之物送與猜著之人,每人一個宮制詩筒,一柄茶筅,」,難道寓意是多寫些詩,多愛些干淨?恰巧是賈府極其缺乏的東西,

「「獨迎春、賈環二人未得。迎春自為玩笑小事,並不介意,」,迎春沒壞心

「「賈環便覺得沒趣。」,不承認自己有壞心的,

「「且又听太監說︰"三爺說的這個不通,娘娘也沒猜,叫我帶回問三爺是個什麼。"」,曹雪芹可筆下不留情,

「「眾人听了,都來看他作的什麼,寫道是︰大哥有角只八個,二哥有角只兩根。大哥只在床上坐,二哥愛在房上蹲。」,哈哈哈哈,這樣的燈謎,誰如果去猜,已經缺心眼,如果還說出來了(不是說猜出來了,因為,那時的人應該一眼就可看出,不是燈謎,而直接是謎底),說明和賈環一個德性,

「「眾人看了,大一笑。」,賈環不是元春,盡管大笑,

「「賈環只得告訴太監說︰"一個枕頭,一個獸頭。"」,賈環象不象豬頭?

「「太監記了,領茶而去。」,太監心中不知是否在笑,但只要表面沒笑,就說明真是個「職業太監」,

「「賈母見元春這般有興,自己越喜樂,便命作一架小巧精致圍屏燈來,設于當屋,命他姊妹各自暗暗的作了,寫出來粘于屏上,然後預備下香茶細果以及各色玩物,為猜著之賀。」,曹雪芹寫元春猜燈謎最終要**的事,極其合情合理,除了前面那個「忽然」有些突然外,

「「賈政朝罷,見賈母高興,況在節間,晚上也來承歡取樂。設了酒果,備了玩物,上房懸了彩燈,請賈母賞燈取樂。上面賈母、賈政、寶玉一席,下面王夫人、寶釵、黛玉、湘雲又一席,迎、探、惜三個又一席。地下婆娘丫鬟站滿。李宮裁、王熙鳳二人在里間又一席。」,熱鬧,

「「賈政因不見賈蘭,便問︰"怎麼不見蘭哥?"」,賈蘭「正式」出場,類似寶玉是賈母的心肝,賈蘭可以說是賈政的心肝,

「「地下婆娘忙進里間問李氏,李氏起身笑著回道︰"他說方才老爺並沒去叫他,他不肯來。"」,果然懂事、乖、听話,賈政心目中的賈家的好繼承人啊,

「「婆娘回復了賈政。眾人都笑說︰"天生的牛心古怪。"」,可見賈府除賈蘭外,一個個都如狐狸心竅,

「「賈政忙遣賈環與兩個婆娘將賈蘭喚來。」,「忙遣」,賈政難得有此「喜愛」之舉,

「「賈母命他在身旁坐了,抓果品與他吃。大家說笑取樂。」,眾人其實都喜賈蘭這樣的乖孩子,

「「往常間只有寶玉長談闊論,今日賈政在這里,便惟有唯唯而已。」,賈蘭是自然而乖,寶玉是「被迫」而「乖」,

「「余者湘雲雖系閨閣弱女,卻素喜談論,今日賈政在席,也自緘口禁言。」,賈政「害人」不淺,而湘雲如此健談,卻在前面參禪一回中一句未說,可見心中有前所說的若干「想法」,

「「黛玉本性懶與人共,原不肯多語。」,說句大白話,沒「共同語言」,呵呵,

「「寶釵原不妄言輕動,便此時亦是坦然自若。」,此環境正合寶釵「意」,

「「故此一席雖是家常取樂,反見拘束不樂。賈母亦知因賈政一人在此所致之故,」,知子莫若母,賈政小時候想必也是賈母面前的「乖孩子」,所以見不得晚輩在長輩面前「放肆」,

「「酒過三巡,便攆賈政去歇息。」,好老太太!

「「賈政亦知賈母之意,攆了自己去後,好讓他們姊妹兄弟取樂的。」,賈政不傻,

「「賈政忙陪笑道︰"今日原听見老太太這里大設春燈雅謎,故也備了彩禮酒席,特來入會。何疼孫子孫女之心,便不略賜以兒子半點?"」,賈政不但不傻,而且在賈母前著實童心未泯,

「「賈母笑道︰"你在這里,他們都不敢說笑,沒的倒叫我悶。你要猜謎時,我便說一個你猜,猜不著是要罰的。"」,雖是曹雪芹要讓所有重要人物都不能月兌離此燈謎之設,但賈母如此通情達理、善解兒意,也是很難得的,

「「賈政忙笑道︰"自然要罰。若猜著了,也是要領賞的。"」,賈政在賈母面前也要小小地極其難得地撒撒嬌,賈政此「靈」其實已經遺傳給了寶玉,

「「賈母道︰"這個自然。"說著便念道︰猴子身輕站樹梢。""打一果名。」,眾看官皆知,樹倒猢猻散,賈母說出的燈謎,依曹雪芹,自然要「影射」自己,所以,這里的樹即賈母,賈母沒了,賈府也就散了,

「「賈政已知是荔枝,便故意亂猜別的,罰了許多東西,然後方猜著,也得了賈母的東西。」,不但是孝子,而且是「方法得當」的孝子,

「「然後也念一個與賈母猜,念道︰身自端方,體自堅硬。雖不能言,有言必應。""打一用物。」,象極賈政,方方正正,文人墨客,

「「說畢,便悄悄的說與寶玉。寶玉意會,又悄悄的告訴了賈母。」,此時可見賈政和寶玉的心有靈犀吧!畢竟是父子,畢竟有共同血親,

「「賈母想了想,果然不差,便說︰"是硯台。"賈政笑道︰"到底是老太太,一猜就是。"回頭說︰"快把賀彩送上來。"地下婦女答應一聲,大盤小盤一齊捧上。賈母逐件看去,都是燈節下所用所頑新巧之物,甚喜,遂命︰"給你老爺斟酒。"寶玉執壺,迎春送酒。」,極其和諧,

「「賈母因說︰"你瞧瞧那屏上,都是他姊妹們做的,再猜一猜我听。"」,終于引出重大的「正事」,

「「賈政答應,起身走至屏前,只見頭一個寫道是︰能使妖魔膽盡摧,身如束帛氣如雷。一聲震得人方恐,回相看已化灰。賈政道︰"這是炮竹嗄。"寶玉答道︰"是。"」眾看官皆知,這是元春之謎。位極人尊,聲振四方,卻如炮仗一般短命,

「賈政又看道︰天運人功理不窮,有功無運也難逢。因何鎮日紛紛亂,只為陰陽數不同。賈政道︰"是算盤。"迎春笑道︰"是。"」,迎春運氣太糟,嫁個狼,

「「又往下看是︰階下兒童仰面時,清明妝點最堪宜。游絲一斷渾無力,莫向東風怨別離。賈政道︰"這是風箏。"探春笑道︰"是。"」,放風箏放風箏,一旦線斷,風箏一去不復返,如果用于說探春的話,探春心高,但是庶出,于是一直在空中飄著,一旦有際遇,便要遠離的,

「「又看道是︰前身色相總無成,不听菱歌听佛經。莫道此生沉黑海,性中自有大光明。賈政道︰"這是佛前海燈嗄。"惜春笑答道︰"是海燈。"」,出家為尼,而且無食之時,便要乞討為生,但心中仍是大光明,

「賈政心內沉思道︰"娘娘所作爆竹,此乃一響而散之物。迎春所作算盤,是打動亂如麻。探春所作風箏,乃飄飄浮蕩之物。惜春所作海燈,一清淨孤獨。今乃上元佳節,如何皆作此不祥之物為戲耶?"心內愈思愈悶,因在賈母之前,不敢形于色,只得仍勉強往下看去。」,呵,原應嘆息,當然先在她們老爸賈政心中「嘆息」一番,

「「只見後面寫著七言律詩一,卻是寶釵所作,隨念道︰朝罷誰攜兩袖煙,琴邊衾里總無緣。曉籌不用雞人報,五夜無煩侍女添。焦朝朝還暮暮,煎心日日復年年。光陰荏苒須當惜,風雨陰晴任變遷。」,用粗俗話來說,就是守活寡,如果再狠一點,想想大家閨秀慧眼慧心的薛寶釵,青年、中年乃至老年都在守活寡,何其淒慘,

「「賈政看完,心內自忖道︰"此物還倒有限。只是小小之人作此詞句,更覺不祥,皆非永遠福壽之輩。"想到此處,愈覺煩悶,大有悲戚之狀,因而將適才的精神減去十分之**,只垂頭沉思。」,福壽?都綁在賈府這一棵大樹上,賈府倒了,福壽在哪?而細到薛寶釵,薛寶釵後面綁在無愛情的賈寶玉身上,賈寶玉後失黛玉,心已死,薛寶釵的福壽更無從著落,

「「賈母見賈政如此光景,想到或是他身體勞乏亦未可定,又兼之恐拘束了眾姊妹不得高興頑耍,即對賈政雲︰"你竟不必猜了,去安歇罷。讓我們再坐一會,也好散了。"賈政一聞此言,連忙答應幾個"是"字,又勉強勸了賈母一回酒,方才退出去了。回至房中只是思索,翻來復去竟難成寐,不由傷悲感慨,不在話下。」,儼然一個「老寶玉」,

「「且說賈母見賈政去了,便道︰"你們可自在樂一樂罷。"一言未了,早見寶玉跑至圍屏燈前,指手畫腳,滿口批評,這個這一句不好,那一個破的不恰當,如同開了鎖的猴子一般。」,哈哈,雖是說寶玉,但想象一下,如果當初給曹雪芹開這個「鎖」,讓他對現在及以往的所有詩詞文章小說歌賦來個「指手劃腳」的話,恐怕用「慘不忍睹」也不足以來形容的,

「「寶釵便道︰"還象適才坐著,大家說說笑笑,豈不斯文些兒。"鳳姐自里間忙出來插口道︰"你這個人,就該老爺每日令你寸步不離方好。適才我忘了,為什麼不當著老爺,攛掇叫你也作詩謎兒。若果如此,怕不得這會子正出汗呢。",說的寶玉急了,扯著鳳姐兒,扭股兒糖似的只是廝纏。」這里寶玉小孩模樣盡現,但注意鳳姐兒這話,是在暗示寶玉和黛玉都沒有詩謎兒,這也許是曹雪芹的一種「感覺」,覺得這個時候出現寶玉和黛玉的詩謎顯得有些臃腫,所以用鳳姐兒這句話將其略過,而且,寶玉和黛玉之情前面已經很明顯了,如果看官眼尖,也能從寶釵的詩謎中「推論」出一二來的,況且,寶玉和黛玉如此豐富甚至復雜的情感,如果用一兩燈謎就歸納完畢,也挺煞風景的。」

戒皺眉,卻不知該說好什麼。

「好羅嗦是不是?」小猴大笑,「但生活就是這樣啊,那時的有長輩在的聚會也會是這樣啊。」

「你個石頭縫里出來的猴子,什麼時候又懂什麼生活了?」小戒不由在心中冷笑道,「莫非中了大白紙的毒?」

「我倒覺得其樂融融啊。」老沙笑道。

「你個少人疼沒人愛的老沙,當然會覺得其樂融融!」小戒在心中哼道。

「阿彌陀佛,塵世之塵,甚囂塵上啊。」小唐念道。

「小唐明明什麼都懂,卻在那佛啊塵的,沒勁!」小戒心中嘆道。

「你?哩?嗦在那嘀咕什麼?!」三人同時對小戒斥道!

「干什麼?」小戒嚇得連退三步,「都能听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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