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空出世之眼花繚亂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紅樓三十二 殺傷力 五

作者 ︰ 詩君

(作者注︰魔力四射已更新︰第六十章**第一筆單?分身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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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釵因而問道︰"雲丫頭在你們家做什麼呢?"」,寶釵前面戲謔完畢,開始轉移話題,但這話題卻絕對也是「正式話題」,

「「襲人笑道︰"才說了一會子閑話。你瞧,我前兒粘的那雙鞋,明兒叫他做去。"」,這話似乎沒有任何毛病,

「寶釵听見這話,便兩邊回頭,看無人來往,便笑道︰」,此動作一個是顯示寶釵之謹慎,二是顯示下面說的話的重要性或說**性,三個,似乎也是因為有剛才的「教訓」,什麼「教訓」呢,剛才寶釵看見了寶玉黛玉以及寶玉襲人的言行?

「「"你這麼個明白人,怎麼一時半刻的就不會體諒人情。」,此話卻大有講究,因為寶釵極少這樣似乎在「怪罪」于人的,

「「我近來看著雲丫頭神情,」,說得不好听是察言觀色,但說得好听是善解人意,

「「再風里言風里語的听起來,」,不好的事傳千里,別人的痛苦的事也會傳千里的,而且寶釵定是听了這所謂的「風言風語」才敢「確定」的,

「「那雲丫頭在家里竟一點兒作不得主。」,在家能絕對做主的鳳姐兒就如同她的名,畢竟在當時是鳳毛麟角的!

「「他們家嫌費用大,」,乍听這句話,好呀,勤儉節約啊,

「「竟不用那些針線上的人,差不多的東西多是他們娘兒們動手。」,這句話就听明白了,可憐的湘雲,豪爽而又靈氣的湘雲,原來過的是這種生活!

「「為什麼這幾次他來了,他和我說話兒,見沒人在跟前,他就說家里累的很。」,還是可憐,不但累,而且只能在沒人處而且只能和寶釵說,從這里也可見寶釵的在某方面的實在是大有過人之處,寶釵的「綜合能力和綜合性格」,在賈府,實在是無人能望其項背!

「「我再問他兩句家常過日子的話,他就連眼圈兒都紅了,」湘雲兒也會為這種事眼圈兒紅,足見是真累,不是一般的累!

「「口里含含糊糊待說不說的。」,要說吧,象是在背後說家人的「壞話」,不說吧,又實在對不住自己的良心,

「「想其形景來,自然從小兒沒爹娘的苦。」,湘雲和黛玉倒其實更應是同病相憐之人!湘雲是從小沒爹沒娘,所以受體力操勞之苦,而黛玉是吃盡沒爹沒娘沒人給她在情感作主的苦,還有因此給她帶來的多愁多病的苦(xx注︰莫非古人都喜歡欺負沒爹沒娘的人?(外人注︰嗯,有待考證))

「「我看著他,也不覺的傷起心來。"」,小小年紀性格強硬的湘雲如此,向誰傾訴,誰都會傷心的,

「「襲人見說這話,將手一拍,說︰"是了,是了。怪道上月我煩他打十根蝴蝶結子,過了那些日子才打人送來,」,說句大白話,襲人讓湘雲苦上加苦了,

「「還說‘打的粗,且在別處能著使罷;要勻淨的,等明兒來住著再好生打罷‘。」,可憐的話中有話,實在是在說︰「實在是想打得好好的給你啊,但實在是沒時間和精力打啊,所以打了這個所謂‘粗’的,等我住過來,有時間了,再給你打更好的」,

「「如今听寶姑娘這話,想來我們煩他他不好推辭,不知他在家里怎麼三更半夜的做呢。」,正是如此,所以還是要說可憐的湘雲,

「「可是我也糊涂了,早知是這樣,我也不煩他了。"」,再回想起前面襲人要湘雲做那寶玉的鞋,湘雲其中的話中有話,除了和寶玉在斗氣外,實在是有「難做」的苦衷在內,而在當時竟還說不得!而黛玉絞了她的扇套子,雖是無意,但湘雲能如此甚至是氣憤,也完全可以理解了!因為那剪得實在是她的心血!

「「寶釵道︰"上次他就告訴我,在家里做活做到三更天,若是替別人做一點半點,他家的那些女乃女乃太太們還不受用呢。"」,為襲人做東西,不但體力上受不了,還要受那些所謂「家人」的白眼和閑話,眼看是不能活的樣子!

「「襲人道︰"偏生我們那個牛心左性的小爺,憑著小的大的活計,一概不要家里這些活計上的人作。我又弄不開這些。"」,罪魁禍竟是寶玉,(xx注︰知道寶玉就是個害人精!只有他是個寶貝,別人都是為他服務的!(外人注︰胡說!湘雲那些家人才是害人精!(xx注︰但至少說明寶玉要別人做這個做那個,竟絲毫沒有考慮到別人做這個做那個的辛苦呢?(外人注︰他一個公子哥兒,從未吃過體力上的虧,你能讓他體諒到這些體力上的苦嗎?(xx注︰打倒公子哥兒!(外人注︰)))))

「「寶釵笑道︰"你理他呢!只管叫人做去,只說是你做的就是了。"」,寶釵此話該贊賞!

「「襲人笑道︰"那里哄的信他,他才是認得出來呢。說不得我只好慢慢的累去罷了。"」,他這倒聰明得很!不知道會讓多少人吐血!

「「寶釵笑道︰"你不必忙,我替你作些如何?"」,寶釵此話也許又會讓不少人起疑,借此來和寶玉套近?但卻真的無話可說,而且只能贊寶釵!而且是自內心的贊,

「「襲人笑道︰"當真的這樣,就是我的福了。晚上我親自送過來。"」,這下能解決所有問題,襲人當然一千一萬個願意,

「「一句話未了,忽見一個老婆子忙忙走來,說道︰"這是那里說起!金釧兒姑娘好好的投井死了!"其實這才是本章的真正**!

「「襲人唬了一跳,忙問︰"那個金釧兒?"」,唬傻了,根本不敢相信!

「「那老婆子道︰"那里還有兩個金釧兒呢?就是太太屋里的。前兒不知為什麼攆他出去,在家里哭天哭地的,」,為這個哭,而且哭成「哭天哭地」,可見古時女子特別是如金釧兒這樣女子的面子問題之嚴重程度以及生存之難!

「「也都不理會他,」,封建社會,利字當先,見金釧兒現在毫無「價值」了,眾人的這種態度,連家人都不理了,這「也都不理會他」,雖輕描淡寫寫出,卻是份量極重的六個字!曹雪芹礙于當時的環境不能明寫,所以只能將極大份量藏在這些輕描淡寫的幾個字中!

「「誰知找他不見了。」,不知何時才來找!

「「剛才打水的人在那東南角上井里打水,見一個尸,趕著叫人打撈起來,誰知是他。」,「誰知是他」,這四個字卻精湛!這里面包含的意外甚至還有些莫名的「興奮」在內,全在其中!

「「他們家里還只管亂著要救活,那里中用了!"」,街頭「死亡布」的常用口吻!

「「寶釵道︰"這也奇了。"」,這四個字卻如重重一棒敲在寶釵頭上!關心湘雲受累,甚至願意「替」湘雲攬活,但金釧兒死了,卻只這四個字,在她心中什麼樣的人輕,什麼樣的人重,全在這四個字中了!

「「襲人听說,點頭贊嘆,」,曹雪芹厲害!殺人不見血大概就是這樣的文字了!但殺的不是襲人,而是當時的奴才主子的觀念、思想的根深蒂固和如此危害!讓所有如寶釵和襲人這樣的實在應該是好主子好奴才的人都麻木不仁到如此地步!

「「想素日同氣之情,不覺流下淚來。」,襲人雖然「贊嘆」,但心中真情實感仍然還在,如果說重點,人性中的良心還沒有完全泯滅!

「「寶釵听見這話,忙向王夫人處來道安慰。」,呵呵,曹雪芹,不得不說,你也太狠了!寶釵真象你寫得這樣嗎?!如果非要評價的話,這里說重話,甚至連人性中的良心都似乎開始泯滅了,當然,促成這一切的,當然不是大方得體聰慧異常的寶釵,而實在是當時的等級制度!

「這里襲人回去不提。」,曹雪芹一些暗藏的重筆甚至是極重筆,往往以「不提」來「輕松」結尾,不過,隱藏得太明顯,其實仿佛也更容易被現啊!

「「卻說寶釵來至王夫人處,」,這是本章的另一個**之處,甚至比前一個**還要**!

「「只見鴉雀無聞,獨有王夫人在里間房內坐著垂淚。」,王夫人都垂淚,寶釵心中一點難過也未提,不得不說曹雪芹夠狠!

「「寶釵便不好提這事,只得一旁坐了。」,一個是察言觀色果然厲害,另一個寶釵想象的可能卻是王夫人無淚而在生氣,所以她要來安慰,也就是說,寶釵竟然可能以為王夫人會「象她」一樣,而沒有傷心?!也就是,等級制度造成的後果竟是,智商和情商高的人,在這方面的接納能力上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王夫人便問︰"你從那里來?"寶釵道︰"從園里來。"王夫人道︰"你從園里來,可見你寶兄弟?"寶釵道︰"才倒看見了。他穿了衣服出去了,不知那里去。"」,這對話卻更加大有講究!王夫人雖然在抹淚,但這問話卻與金釧兒的死的本身一點關系也沒有!而顯然因為此事只是要拿寶玉過來是問,而且仍然是平時該怎麼問就怎麼問!可見,青出于藍而雖然某些方面勝于藍,但有些方面,姜還是老的辣啊!

「王夫人點頭哭道︰」,非常明顯,問完後,「該哭」的時候就哭啊!也就是說,「哭完」以後,該干嘛還干嘛!

「「"你可知道一樁奇事?金釧兒忽然投井死了!"」,果然是奇事!奇得與自己一點關系也沒有!

「「寶釵見說,道︰"怎麼好好的投井?這也奇了。"」,好個「這也奇了」!好呀!青藍相逢,果然名不虛傳!

「「王夫人道︰"原是前兒他把我一件東西弄壞了,我一時生氣,打了他幾下,攆了他下去。我只說氣他兩天,還叫他上來,」,果然會「還叫他上來」?

「「誰知他這麼氣性大,就投井死了。」,果然過錯都是金釧兒的!

「「豈不是我的罪過。"」,前面說了那些,誰還會說是你的過錯呢?我的王夫人!

「「寶釵嘆道︰"姨娘是慈善人,」,果真是慈善人!王夫人听了這句話最受用了,甚至會產生菩薩渡的幻覺!

「「固然這麼想。據我看來,他並不是賭氣投井。」,寶釵此話不但該打,如果讓在天之靈的金釧兒听到了,簡直該殺!

「「多半他下去住著,或是在井跟前憨頑,失了腳掉下去的。」,金釧兒果然憨頑啊,沒能認識得了寶釵兒!

「「他在上頭拘束慣了,這一出去,自然要到各處去頑頑逛逛,」,是啊,自由了啊!寶釵姐為什麼不也到外面去自由自由呢?

「「豈有這樣大氣的理!」,當然,此時,人人都是聖賢啊!

「「縱然有這樣大氣,也不過是個糊涂人,也不為可惜。"」,此話不但狠,而且毒了!

「「王夫人點頭嘆道︰」,點得好頭!寶釵的安慰極其可能還大大乎王夫人的意料甚至想象!

「「"這話雖然如此說,到底我心不安。"」,經寶釵如此一說,心中已經大為暢快,但裝還是要裝一裝的!

「「寶釵嘆道︰"姨娘也不必念念于茲,十分過不去,不過多賞他幾兩銀子送他,也就盡主僕之情了。"」,好嘛!金釧兒的命不但如前寶釵說得冤死!而且只不過才值幾兩銀子可以「打」了!

「「王夫人道︰"剛才我賞了他娘五十兩銀子,」,王夫人比寶釵在這點上竟然還要好上十倍!果然還是青出藍而勝于藍啊!

「「原要還把你妹妹們的新衣服拿兩套給他妝裹。」,死後能穿上主子的衣服,真是***體面啊!

「「誰知鳳丫頭說可巧都沒什麼新做的衣服,只有你林妹妹作生日的兩套。」,此時扯出林黛玉來,曹雪芹別有深意也!

「我想你林妹妹那個孩子素日是個有心的,況且他也三災八難的,既說了給他過生日,這會子又給人妝裹去,豈不忌諱。」,其他人的豈不同樣忌諱,可見是王夫人隨口扯的鬼話!而且扯出林妹妹來說事,可見在王夫人心中,林妹妹的實際地位如何了!

「「因為這麼樣,我現叫裁縫趕兩套給他。」,好大恩!

「要是別的丫頭,賞他幾兩銀子也就完了,只是金釧兒雖然是個丫頭,素日在我跟前比我的女兒也差不多。"」,好個女兒!果然與眾不同,所以才如此下場!

「「口里說著,不覺淚下。」,這樣說著說著,仿佛自己真的已經是渡菩薩,仿佛金釧兒真的是她女兒了,所以,如何不會淚下?!

「「寶釵忙道︰"姨娘這會子又何用叫裁縫趕去,我前兒倒做了兩套,拿來給他豈不省事。況且他活著的時候也穿過我的舊衣服,身量又相對。"」,莫非听到前面的林妹妹心中不爽,所以要將自己的衣服「貢獻」出來?!而金釧兒真穿過寶釵兒的衣服?那金釧兒活著時說不定也與寶釵姐妹相稱過呢?果然是好姐妹啊!

「「王夫人道︰"雖然這樣,難道你不忌諱?"」,王夫人心想︰我剛才都是胡扯的呢,哪里會真要你妹妹們的衣服!所以才心中道︰「真是奇了怪了!難道你不忌諱?!」,

「「寶釵笑道︰"姨娘放心,我從來不計較這些。"」,就算心中忌諱,就算心中計較,卻也知道這完全「值得」?!後面必有「回報」的?!

「「一面說,一面起身就走。」,果然說到做到!

「「王夫人忙叫了兩個人來跟寶姑娘去。」,寶釵如此「大禮」,王夫人豈能不感激萬分地收下?!

「「一時寶釵取了衣服回來,只見寶玉在王夫人旁邊坐著垂淚。」,曹雪芹啊,你也不必這麼明顯地暗示眾看官,寶釵此舉就是為了寶玉?

「「王夫人正才說他,」,王夫人心中定在想︰「寶玉你這個家伙,害我要如此尷尬甚至狼狽地來掩飾自己來維護自己的慈善!還幸虧有寶釵!」

「「因寶釵來了,卻掩了口不說了。寶釵見此光景,察言觀色,早知覺了八分,于是將衣服交割明白。王夫人將他母親叫來拿了去。再看下回便知。」,果然,又是輕描淡寫地結尾!」

「我怎麼覺得,大白紙的殺傷力比老曹還厲害啊!」小戒滿頭大汗,愣道!

小猴嘆了口氣,道︰「這也許是老曹原意,而在那個時代,不能明說,壞人,就讓大白紙來做吧!」

「第一次不知道該說什麼!」老沙也一臉木然。

「事情,往往比它表面的要復雜,甚至,復雜得多!」小唐嘆道。

「小唐又在做听不懂的總結!」小戒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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