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空出世之眼花繚亂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紅樓四十四 實話實說 一

作者 ︰ 詩君

「第四十四回,變生不測鳳姐潑醋,喜出望外平兒理妝」,看這回的題目的便知開始「激烈」起來,

「「話說眾人看演《荊釵記》,寶玉和姐妹一處坐著。林黛玉因看到《男祭》這一出上,」,「男祭」,很巧,

「「便和寶釵說道︰"這王十朋也不通的很,不管在那里祭一祭罷了,必定跑到江邊子上來作什麼!」,總之重點是「不通」兩個字,而且語中顯然帶刺,

「「俗語說‘睹物思人‘,天下的水總歸一源,不拘那里的水舀一碗看著哭去,也就盡情了。"」這句話中「舀一碗看著哭去」極盡黛玉調侃刺人之能,但這話中仍然含著黛玉對寶玉「重情」的肯定,這點是不能忽略的,而且這里明顯地是在告訴寶玉︰你做的事我知道,我雖然心中肯定你重情,但仍然要表達我內心的醋意,

「「寶釵不答。」,寶釵自然也明白,就算前面不明白,而且這里也自然听得明白,一個是當然是怕寶玉尷尬,二個而且她對金釧兒跳井是比較漠然的,所以自然如此反應,

「「寶玉回頭要熱酒敬鳳姐兒。」,寶玉听了此話,更應是幾記重錘敲在心上,悲愧情傷,所以如此來掩飾慌亂,

「「原來賈母說今日不比往日,定要叫鳳姐痛樂一日。」,心誠,

「「本來自己懶待坐席,只在里間屋里榻上歪著和薛姨媽看戲,隨心愛吃的揀幾樣放在小幾上,隨意吃著說話兒;將自己兩桌席面賞那沒有席面的大小丫頭並那應差听差的婦人等,命他們在窗外廊檐下也只管坐著隨意吃喝,不必拘禮。」,賈母好愜意,當然,這愜意,是建立在讓其他人也愜意的基礎上,所以,賈母這是真正的愜意,

「「王夫人和邢夫人在地下高桌上坐著,外面幾席是他姊妹們坐。」,此時與其說是等級,不如說是當時的禮節,

「「賈母不時吩咐尤氏等︰"讓鳳丫頭坐在上面,你們好生替我待東,難為他一年到頭辛苦。"」,賈母很通人情,為上者能如此,很難得,

「「尤氏答應了,又笑回說道︰"他坐不慣席,坐在上頭橫不是豎不是的,酒也不肯吃。"」,鳳姐兒雖然權重能干,但在適當場合卻不得意忘形,總之,她在賈母面前盡心盡力,表現和做得都極好,甚至可以用完美來形容,當然,不在賈母前時另當別論,

「「賈母听了,笑道︰"你不會,等我親自讓他去。"鳳姐兒忙也進來笑說︰"老祖宗別信他們的話,我吃了好幾鐘了。"」,鳳姐兒在旁邊听著,

「「賈母笑著,命尤氏︰"快拉他出去,按在椅子上,你們都輪流敬他。他再不吃,我當真的就親自去了。"」,賈母有趣,紅樓夢中最和諧的其實應該屬賈母和鳳姐兒了,

「「尤氏听說,忙笑著又拉他出來坐下,命人拿了台盞斟了酒,笑道︰"一年到頭難為你孝順老太太、太太和我。我今兒沒什麼疼你的,親自斟杯酒,乖乖兒的在我手里喝一口。"」,尤氏就是另一個版本的鳳姐,

「「鳳姐兒笑道︰"你要安心孝敬我,跪下我就喝。"」,鳳姐兒還是無人能比,當然,鳳姐兒和尤氏的關系也是無人能比的,

「「尤氏笑道︰"說的你不知是誰!我告訴你說,好容易今兒這一遭,過了後兒,知道還得象今兒這樣不得了?趁著盡力灌喪兩鐘罷。"」,尤氏的話,雖然「毒」,但日後似乎都有可能映照,

「「鳳姐兒見推不過,只得喝了兩鐘。接著眾姊妹也來,鳳姐也只得每人的喝一口。賴大媽媽見賈母尚這等高興,也少不得來湊趣兒,領著些嬤嬤們也來敬酒。鳳姐兒也難推月兌,只得喝了兩口。」,喝了不少,賈母也要這個,

「「鴛鴦等也來敬,鳳姐兒真不能了,忙央告道︰"好姐姐們,饒了我罷,我明兒再喝罷。"鴛鴦笑道︰"真個的,我們是沒臉的了?就是我們在太太跟前,太太還賞個臉兒呢。往常倒有些體面,今兒當著這些人,倒拿起主子的款兒來了。我原不該來。不喝,我們就走。"說著真個回去了。」這個也古今通用?看來是一直傳下來的,

「「鳳姐兒忙趕上拉住,笑道︰"好姐姐,我喝就是了。"說著拿過酒來,滿滿的斟了一杯喝干。鴛鴦方笑了散去,然後又入席。」,這過量之酒自然立即就有下文,

「「鳳姐兒自覺酒沉了,心里突突的似往上撞,」,描述得簡潔而細膩(xx注︰曹雪芹也喜歡喝酒嘛)

「「要往家去歇歇,只見那耍百戲的上來,便和尤氏說︰"預備賞錢,我要洗洗臉去。"」,好借口,

「「尤氏點頭。鳳姐兒瞅人不防,便出了席,往房門後檐下走來。平兒留心,也忙跟了來,鳳姐兒便扶著他。」,平兒能一心一意注意著她,

「「才至穿廊下,只見他房里的一個小丫頭正在那里站著,見他兩個來了,回身就跑。」,小丫頭,自然不會「做事」,

「「鳳姐兒便疑心忙叫。」,哪里瞞得過鳳姐兒,

「「那丫頭先只裝听不見,無奈後面連平兒也叫,只得回來。鳳姐兒越起了疑心,」,要麼就一直走到底,這里一回頭,便疑上加疑了,

「「忙和平兒進了穿堂,叫那小丫頭子也進來,把?扇關了,鳳姐兒坐在小院子的台階上,命那丫頭子跪了,」,這里雖然鳳姐兒喝了酒,但注意前後對比,即鳳姐兒和賈母和尤氏,和這里和丫頭子,鳳姐兒的厲害就在于此了,

「「喝命平兒︰"叫兩個二門上的小廝來,拿繩子鞭子,把那眼楮里沒主子的小蹄子打爛了!"」,先嚇,刑訊逼供第一式,這里果然嚇得夠狠,

「「那小丫頭子已經唬的魂飛魄散,哭著只管踫頭求饒。」,沒經驗,自然被嚇得如此,

「「鳳姐兒問道︰"我又不是鬼,你見了我,不說規規矩矩站住,怎麼倒往前跑?"」,(xx注︰丫頭子如果規規矩矩站住,也許就沒事了,(外人注︰教壞別人))

「「小丫頭子哭道︰"我原沒看見女乃女乃來。我又記掛著房里無人,所以跑了。"」,嚴重缺乏邏輯,

「「鳳姐兒道︰"房里既沒人,誰叫你來的?」,鳳姐兒自然邏輯極強,尤其是這樣的事,

「「你便沒看見我,我和平兒在後頭扯著脖子叫了你十來聲,越叫越跑。」,疑點很大,「事情」估計也很嚴重,

「「離的又不遠,你聾了不成?你還和我強嘴!"」,鳳姐兒很有「理」,

「「說著便揚手一掌打在臉上,打的那小丫頭一栽;」,鳳姐兒一個是喝了這許多酒,一個是懷疑到這里面有「大事」,所以出此重手,

「「這邊臉上又一下,登時小丫頭子兩腮紫脹起來。」,下手過狠,酒雖不是毒藥,但過量對身體和心理都是有害無益,(xx注︰曹雪芹可是也許喜歡喝酒的(外人注︰所以他知道喝酒過量的壞處啊!))

「「平兒忙勸︰"女乃女乃仔細手疼。"」,平兒這話說得巧,雖是說仔細手疼,但另一層意思便是下手重了,畢竟「大事」不是丫頭做的,

「「一鳳姐便說︰"你再打著問他跑什麼。他再不說,把嘴撕爛了他的!"」,描述得很形象,

「「那小丫頭子先還強嘴,後來听見鳳姐兒要燒了紅烙鐵來烙嘴,」,果然象用刑,

「「方哭道︰"二爺在家里,打我來這里瞧著***,若見女乃女乃散了,先叫我送信兒去的。不承望女乃女乃這會子就來了。"」,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所謂無巧不成書,

「「鳳姐兒見話中有文章,"叫你瞧著我作什麼?難道怕我家去不成?必有別的原故,快告訴我,我從此以後疼你。你若不細說,立刻拿刀子來割你的肉。"」,鳳姐兒軟硬兼施,

「「說著,回頭向頭上拔下一根簪子來,向那丫頭嘴上亂戳,」,但前面見還是硬的有效果,所以這里不手軟,

「「唬的那丫頭一行躲,一行哭求道︰"我告訴女乃女乃,可別說我說的。"」,可憐的丫頭,

「「平兒一旁勸,一面催他,叫他快說。」,平兒雖然站在鳳姐兒這邊,但著實也替這丫頭捏一把汗,

「「丫頭便說道︰"二爺也是才來房里的,睡了一會醒了,打人來瞧瞧女乃女乃,說才坐席,還得好一會才來呢。」,好個時間差,

「「二爺就開了箱子,拿了兩塊銀子,還有兩根簪子,兩匹緞子,叫我悄悄的送與鮑二的老婆去,叫他進來。」,好家伙!(xx注︰為什麼姓鮑?(外人注︰我怎麼知道?!))

「「他收了東西就往咱們屋里來了。二爺叫我來瞧著女乃女乃,底下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底下的事」不說也知道了,

「「鳳姐听了,已氣的渾身軟,」,這個渾身軟很形象,而且是氣的,不是嚇的,

「「忙立起來一徑來家。剛至院門,只見又有一個小丫頭在門前探頭兒,一見了鳳姐,也縮頭就跑。」,都知道是不好的事,甚至是「要命」的事,而且這個丫頭在最「前線」,顯然受驚更甚,所以如此,

「「鳳姐兒提著名字喝住。」,提著名字,這下跑不了,鳳姐兒也很注意改進「策略」,

「「那丫頭本來伶俐,見躲不過了,越性跑了出來,」,這個卻比前個真是伶俐多了,

「「笑道︰"我正要告訴女乃女乃去呢,可巧女乃女乃來了。"」,不用鳳姐兒施軟硬,可見對這些事很是明白,

「「鳳姐兒道︰"告訴我什麼?"那小丫頭便說二爺在家這般如此如此,將方才的話也說了一遍。」,(xx注︰也許這丫頭見鳳姐兒已經突破第一道防線,料必已知道此事了,所以才如此痛快和盤托出?(外人注︰這些「戰術」不說也罷了))

「「鳳姐啐道︰"你早作什麼了?這會子我看見你了,你來推干淨兒!"說著也揚手一下打的那丫頭一個趔趄,」,可見說了也不是,總是心中有氣,何憂無理?

「「便攝手攝腳的走至窗前,往里听時,只听里頭說笑。」,好嘛!曹雪芹寫得夠狠!(xx注︰這賈璉也是色膽包天!人家鳳姐兒在那快快樂樂過生日,他竟然敢在家里在鳳姐兒眼皮子底下如此?!(外人注︰該殺!))

「「那婦人笑道︰"多早晚你那閻王老婆死了就好了。"」,額!強悍!(xx注︰老曹是夠狠!(外人注︰鳳姐兒今天可謂是水火兩重天了))

「「賈璉道︰"他死了,再娶一個也是這樣,又怎麼樣呢?"」,賈璉這話幸虧避開了直接回答,但如此「假設」也定已經讓鳳姐兒氣得渾身拌,

「「那婦人道︰"他死了,你倒是把平兒扶了正,只怕還好些。"」,平兒在窗外定氣死︰你們兩個扯上我做什麼!(外人注︰扯上平兒,曹雪芹看來要的就是熱鬧!)

「「賈璉道︰"如今連平兒他也不叫我沾一沾了。」,這話平兒和鳳姐兒同時听到,那種異味的尷尬要看官們去想象了,

「「平兒也是一肚子委曲不敢說。」,听了這話,平兒定再次氣暈,鳳姐兒本來是攜平兒拿著大錘砸向賈璉二人的,結果「無意中」卻被賈璉二人將平兒「拉」了過來,

「「我命里怎麼就該犯了‘夜叉星‘。"」,這名是直接評價鳳姐,這些話這句其實最傷鳳姐兒,

「「鳳姐听了,氣的渾身亂戰,」,幾近崩潰或已經崩潰,

「「又听他倆都贊平兒,便疑平兒素日背地里自然也有憤怨語了,」,在想象賈璉現在身邊的人是平兒,

「「那酒越涌了上來,也並不忖奪,回身把平兒先打了兩下,」,這兩下定也不輕,而且借著酒和氣,平兒這兩下實是躲不過的,

「「一腳踢開門進去,」,就算腳痛也感覺不到,此時力量和感覺已非同平日,

「「也不容分說,抓著鮑二家的撕打一頓。」,這一定是用力最狠的,(xx注︰穿了衣服沒?(外人注︰))

「「又怕賈璉走出去,」,考慮「周全」全用在這方面了,

「「便堵著門站著罵道︰"好婬婦!你偷主子漢子,還要治死主子老婆!」,鮑二家的其實當然不敢,

「「平兒過來!你們婬婦忘八一條藤兒,多嫌著我,外面兒你哄我!"」,這話就說得太過,失去了「重點」,

「「說著又把平兒打幾下,」,這更不該,

「「打的平兒有冤無處訴,只氣得干哭,」,可憐平兒好孩子,

「「罵道︰"你們做這些沒臉的事,好好的又拉上我做什麼!"」,正是,

「「說著也把鮑二家的撕打起來。」,難道這是鳳姐兒要的效果?

「「賈璉也因吃多了酒,進來高興,未曾作的機密,」,可見酒之誤人!

「「一見鳳姐來了,已沒了主意,」,定在那呆愣了至少十分鐘,

「「又見平兒也鬧起來,把酒也氣上來了。」,賈璉的特點,欺軟怕硬,

「「鳳姐兒打鮑二家的,他已又氣又愧,只不好說的,」,怕硬,

「「今見平兒也打,便上來踢罵道︰"好娼婦!你也動手打人!"」,欺軟,可憐的平兒,

「「平兒氣怯,忙住了手,」,弄了半天,這次最倒霉的竟象是平兒!

「「哭道︰"你們背地里說話,為什麼拉我呢?"」,怯成這樣的平兒,說出話來都如此無力,哪個都不敢怪,這話听起來一點「力度」都沒有,當然主要是不敢,

「「鳳姐見平兒怕賈璉,越氣了,」,鳳姐兒此時任何事都會氣,因為都會朝著「氣」的方向去「邏輯」,

「「又趕上來打著平兒,」,平兒此時定恨不得去死,

「「偏叫打鮑二家的。」,平兒成了賈璉和鳳姐兒「角力」的對象,

「「平兒急了,便跑出來找刀子要尋死。」,果然,平兒實在無路可走,

「「外面眾婆子丫頭忙攔住解勸。」,都知平兒這委屈可遭大罪了,

「「這里鳳姐見平兒尋死去,便一頭撞在賈璉懷里,」,這個動作經典,不但古今通用,而且一般男子都想不到為什麼會這樣,

「「叫道︰"你們一條藤兒害我,被我听見了,倒都唬起我來。你也勒死我!"」,鳳姐兒可謂抓住平兒不放了,「伴君如伴虎」在這里倒很適用,

「「賈璉氣的牆上拔出劍來,」,(xx注︰好嘛,對付鳳姐兒還要拔劍的(外人注︰臭男人!竟然使上凶器了!))

「「說道︰"不用尋死,我也急了,一齊殺了,我償了命,大家干淨。"」,這話百分之百「潑夫」,(xx注︰宰了他!(外人注︰見著比寶玉壞一千倍的了吧!))

「「正鬧的不開交,只見尤氏等一群人來了,」,來得正好,

「「說︰"這是怎麼說,才好好的,就鬧起來。"」(xx注︰鮑二的已經跑了?衣服穿得挺快(外人注︰))

「「賈璉見了人,越"倚酒三分醉",逞起威風來,」,自然,他賈璉的「等級」皆在這些人之上,不逞威風豈不會有損等級?

「「故意要殺鳳姐兒。」,一個「故意」透出賈璉兒心思兒,就算醉了,就算氣,但此時他哪敢踫鳳姐兒哪怕一下下,

「「鳳姐兒見人來了,便不似先前那般潑了,」,這是鳳姐兒,曹雪芹深知鳳姐兒之心,

「「丟下眾人,便哭著往賈母那邊跑。」,唯一可去的地方。」

「好熱鬧!」小戒叫道,「不過倒真是實話實說!」

「當然是實話實說!」小猴笑道。

「嗯,一看就是醞釀了很久的。」老沙點頭。

「時間可貴,」小唐雙手合什道,「宜早不宜遲。」

「都說的什麼呢?」小戒心中大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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