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空出世之眼花繚亂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紅樓四十五 直接 三

作者 ︰ 詩君

「「一日,外面礬了絹,起了稿子進來。寶玉每日便在惜春這里幫忙。」很認真,

「「探春、李紈、迎春、寶釵等也多往那里閑坐,一則觀畫,二則便于會面。」,雖然「閑坐」,但其實挺熱鬧,

「「寶釵因見天氣涼爽,夜復漸長,遂至母親房中商議打點些針線來。日間至賈母處王夫人處省候兩次,不免又承色陪坐半時,園中姊妹處也要度時閑話一回,故日間不大得閑,每夜燈下女工必至三更方寢。」,惜春畫畫肯定不如寶釵,但寶釵只是閑坐並做些針線,曹雪芹的這種「對比」寫法所謂不露聲色,

「「黛玉每歲至春分秋分之後,必犯嗽疾;今秋又遇賈母高興,多游玩了兩次,未免過勞了神,近日又復嗽起來,覺得比往常又重,所以總不出門,只在自己房中將養。」,黛玉整日咳嗽,特別是可能晚間咳嗽更厲害,那咳嗽之聲以及心中如何忍耐,卻只能靠看官們自己去想象,

「「有時悶了,又盼個姊妹來說些閑話排遣;及至寶釵等來望候他,說不得三五句話又厭煩了。」黛玉听不得「虛話」,所以實在是听不到也說不了心里話,自然厭煩,

「「眾人都體諒他病中,且素日形體嬌弱,禁不得一些委屈,所以他接待不周,禮數粗忽,也都不苛責。」,雖然似乎能「理解」黛玉,但其實仍然是不能「了解」黛玉,寶玉在惜春處忙,如果寶玉來,自然不會厭煩,就算是厭煩,也會是事後甜蜜的厭煩,

「「這日寶釵來望他,因說起這病癥來。」,又是寶釵和黛玉獨處,有了前次的寶黛談心,這里自然會更進一步,

「「寶釵道︰"這里走的幾個太醫雖都還好,只是你吃他們的藥總不見效,不如再請一個高明的人來瞧一瞧,治好了豈不好?每年間鬧一春一夏,又不老又不小,成什麼?不是個常法。"」,幾個太醫都不行,其實可見黛玉這病之難治,當然,黛玉的性情與此病難治也有較大關系,

「「黛玉道︰"不中用。我知道我這樣病是不能好的了。」,雖然深知自己,但先就沒有信心,于病也是不利的,

「「且別說病,只論好的日子我是怎麼形景,就可知了。"」,這個已經生悲了,

「「寶釵點頭道︰"可正是這話。古人說︰‘食谷者生。‘你素日吃的竟不能添養精神氣血,也不是好事。"」,寶釵極盡關心之能,

「「黛玉嘆道︰"‘死生有命,富貴在天‘,也不是人力可強的。」,黛玉雖然對生死似乎看得很透,但更應該知道黛玉定想過生前和死後的事,所以前文「眾人都體諒他病中,且素日形體嬌弱,禁不得一些委屈」卻是無意中透露出黛玉深層的悲哀,

「「今年比往年反覺又重了些似的。"」,病得甚重時,難免會想到生死,黛玉說話的這口氣儼然已經在考慮後事的樣子,

「「說話之間,已咳嗽了兩三次。」,如此心情自然更加重病情,

「「寶釵道︰"昨兒我看你那藥方上,人參肉桂覺得太多了。雖說益氣補神,也不宜太熱。依我說,先以平肝健胃為要,肝火一平,不能克土,胃氣無病,飲食就可以養人了。」,任何補都不如食補,尤其是黛玉的弱身子,豈能成天地吃藥?寶釵深諳其道,一語即中的!

「「每日早起拿上等燕窩一兩,冰糖五錢,用銀銚子熬出粥來,若吃慣了,比藥還強,最是滋陰補氣的。"」,寶釵實在是好心,

「「黛玉嘆道︰"你素日待人,固然是極好的,」,自然,寶釵除了在安慰王夫人時對金釧兒實在過于冷酷外,其實從上到下,待人都可以當得上「極好」兩字,

「「然我最是個多心的人,只當你心里藏奸。」,藏奸不至于,但能想到更多的事更遠的事卻是寶釵擅長的,而黛玉這里直接說出「藏奸」兩字,以黛玉的直覺之準,寶釵並非聖賢,小小年紀有些「其他」的想法,也是不能避免的,但寶釵到此能讓黛玉完全信任,寶釵之能力非同小可,但並非說寶釵藏得更深了,而是寶釵在極力避免讓人特別是讓黛玉猜疑,而就算是黛玉和寶玉成親了,寶釵也定是全力贊同的,寶釵有想法是沒錯,但寶釵絕不會從正面來加以「破壞」,

「「從前日你說看雜書不好,又勸我那些好話,竟大感激你。」,這話其實有些看不太懂,那些話黛玉應該不會認為是「好話」的,如果黛玉是感激寶釵如此「正對」自己的態度,倒還勉強說得過去,

「「往日竟是我錯了,實在誤到如今。」,這話實在不象是黛玉所言,但是如果考慮到黛玉此時病重,毫無「要強」之心而如此「示弱」之言,也能勉強說得通,

「「細細算來,我母親去世的早,又無姊妹兄弟,我長了今年十五歲,(外人注︰大虛歲?實際才十三四?)

「「竟沒一個人象你前日的話教導我。」,這個是黛玉感激的原因,不是內容,而是寶釵把自己當親妹妹的態度,

「「怨不得雲丫頭說你好,」,湘雲是有話直說的人,

「「我往日見他贊你,我還不受用,」,當然,完全可以理解,黛玉與寶玉如此親密,突然來一人,不但容貌,更是脾氣和性格在眾人面前可以說大大過自己,寶玉甚至也被吸引過去,哪里是「不受用」三字能概括的,簡直就是恨得不行了!(xx注︰哈哈(外人注︰你傻笑什麼?(xx注︰大白紙有時說話還挺有趣的)))

「「昨兒我親自經過,才知道了。」寶釵確實把湘雲等都當作親姐妹看待,

「「比如若是你說了那個,我再不輕放過你的;」,黛玉設身處地的換位思考,這是成熟的標志之一,(外人注︰當然,成熟也不是什麼好事壞事)

「「你竟不介意,反勸我那些話,可知我竟自誤了。」,黛玉感激的出點是寶釵沒有當場揭她,

「「若不是從前日看出來,今日這話,再不對你說。」,這是黛玉的肺腑之言,顯然,這里寶釵和黛玉之情達到了更深的高度,(xx注︰更深的高度?(外人注︰不行啊,光高度不行,還要有深度,所以叫更深的高度啊))

「「你方才說叫我吃燕窩粥的話,雖然燕窩易得,但只我因身上不好了,每年犯這個病,也沒什麼要緊的去處。」,其實病已深入體內,

「「請大夫,熬藥,人參肉桂,已經鬧了個天翻地覆,」黛玉總想著不是在自己家,

「「這會子我又興出新文來熬什麼燕窩粥,老太太、太太、鳳姐姐這三個人便沒話說,」,當然,和疼寶玉一樣疼黛玉,

「「那些底下的婆子丫頭們,未免不嫌我太多事了。」,這是肯定有的,一些人群中,少不了的是閑話,

「「你看這里這些人,因見老太太多疼了寶玉和鳳丫頭兩個,他們尚虎視眈眈,背地里言三語四的,」,趙姨娘和賈環恐怕是當其沖的,

「「恐怕何況于我?」,其實倒未必,趙姨娘虎視眈眈鳳姐兒是因為鳳姐兒損害到她的利益,賈環虎視眈眈寶玉,是因為寶玉不但完全搶過他的「風頭」,與府內姐妹丫環個個要好,竟然還「觸及」到了彩雲!

「「況我又不是他們這里正經主子,」,多慮了,不過那些精打細算正經管事的僕人倒確實會有如此想法,

「「原是無依無靠投奔了來的,他們已經多嫌著我了。」這個卻絕對沒有,黛玉的敏感,

「「如今我還不知進退,何苦叫他們咒我?"」,賈母極疼愛黛玉,有目共睹,哪個敢咒她,黛玉心太細,

「「寶釵道︰"這樣說,我也是和你一樣。"」,寶釵安慰黛玉,而且這話更拉近兩人距離,

「「黛玉道︰"你如何比我?你又有母親,又有哥哥,」,有親,

「「這里又有買賣地土,家里又仍舊有房有地。」有實,

「「你不過是親戚的情分,白住了這里,一應大小事情,又不沾他們一文半個,要走就走了。」黛玉想得也很細,

「「我是一無所有,吃穿用度,一草一紙,皆是和他們家的姑娘一樣,那起小人豈有不多嫌的。"」,黛玉雖然想多了,但以她的身份,這樣想卻也符合她的道理,

「「寶釵笑道︰"將來也不過多費得一副嫁妝罷了,如今也愁不到這里。"」,寶釵恐怕知道再也沒其它話可勸了,這句話卻是「終極」勸慰的話,所以此時說出來恰到好處,

「「黛玉听了,不覺紅了臉,笑道︰"人家才拿你當個正經人,把心里的煩難告訴你听,你反拿我取笑兒。"」,黛玉也是太聰明,也是什麼事都想得非常細,大局觀卻沒有寶釵好,而且加上父母雙亡,沒有什麼兄弟姊妹,無人可傾訴,想得如此之細更重要是如此之悲觀卻也很符合她的性格和處境,(xx注︰為什麼古時的人一說起這事便認為是取笑兒?)

「「寶釵笑道︰"雖是取笑兒,卻也是真話。」幾乎所有人都可以看出黛玉和寶玉之情,寶釵自然也不例外,

「「你放心,我在這里一日,我與你消遣一日。你有什麼委屈煩難,只管告訴我,我能解的,自然替你解一日。」,此時,最需要關心的確實是黛玉,(xx注︰寶釵沒有其他目的?(外人注︰什麼目的?(xx注︰比如說更了解黛玉,以知道寶玉為什麼喜歡她?(外人注︰你多慮了,以寶釵的聰明,自然知道寶玉為什麼喜歡黛玉,她不是說過也不得不喜歡黛玉嗎))))

「「我雖有個哥哥,你也是知道的,只有個母親比你略強些。」,知薛蟠者莫過于寶釵,

「「咱們也算同病相憐。」,總的說,寶釵的處境比黛玉還是強很多,但寶釵無人能傾訴心里話卻和黛玉確實是同病相憐,

「「你也是個明白人,何必作‘司馬牛之嘆‘?」,不能只嘆你黛玉自己的,我寶釵也差不多,

「「你才說的也是,多一事不如省一事。」,順著黛玉,

「「我明日家去和媽媽說了,只怕我們家里還有,與你送幾兩,每日叫丫頭們就熬了,又便宜,又不驚師動眾的。"」,寶釵必會如此做,

「「黛玉忙笑道︰"東西事小,難得你多情如此。"」,女子對女子說「多情如此」,雖非男女之間「多情」,但相互心靈已經撞出火花(xx注︰什麼意思?難道(外人注︰就是聰明人和聰明人之間心靈相融,沒什麼難道))

「「寶釵道︰"這有什麼放在口里的!只愁我人人跟前失于應候罷了。」,寶釵生怕黛玉又會生出「麻煩自己」的想法,

「「只怕你煩了,我且去了。"」,所以此時先走,

「「黛玉道︰"晚上再來和我說句話兒。"」,這話對于黛玉來說卻很難得,

「「寶釵答應著便去了,不在話下。」其實很在話下,

「「這里黛玉喝了兩口稀粥,仍歪在床上,」可憐見的,

「「不想日未落時天就變了,淅淅瀝瀝下起雨來。」,心情不好時就怕這個,

「「秋霖脈脈,陰晴不定,那天漸漸的黃昏,且陰的沉黑,兼著那雨滴竹梢,更覺淒涼。」,如淚滴心間,

「「知寶釵不能來,」女子不能走夜雨路?

「「便在燈下隨便拿了一本書,卻是《樂府雜稿》,有《秋閨怨》《別離怨》等詞。」,這個也來應景,

「「黛玉不覺心有所感,亦不禁于章句,遂成《代別離》一,擬《春江花月夜》之格,乃名其詞曰《秋窗風雨夕》。」,好詩詞卻往往出于此時,

「「其詞曰︰秋花慘淡秋草黃,耿耿秋燈秋夜長。」,花草皆沒落,病中人卻更覺得燈下夜長,

「「已覺秋窗秋不盡,那堪風雨助淒涼!」,「秋窗」,「助淒涼」,都是絕妙的好畫,

「「助秋風雨來何!驚破秋窗秋夢綠。」,病也,也許真驚破黛玉心中之美夢,

「「抱得秋情不忍眠,自向秋屏移淚燭。」,心與秋窗外風雨同境,所以不忍眠,

「「淚燭搖搖?短檠,牽愁照恨動離情。」,極強的擬人,燭淚牽愁,燭光照恨,燭兒越燒越短,所以「動離情」,自然,是黛玉在「動離情」,

「「誰家秋院無風入?何處秋窗無雨聲?」,安慰自己,仿佛是「人生自古誰無死」,

「「羅衾不奈秋風力,殘漏聲催秋雨急。」,催,急,仿佛死神在老遠處催得急?

「「連宵脈脈復颼颼,燈前似伴離人泣。」,燭兒在伴著自己泣,仿佛自己要離它遠去一般,

「「寒煙小院轉蕭條,疏竹虛窗時滴瀝。」,仿佛人去房空後的淒涼之景,

「「不知風雨幾時休,已教淚灑窗紗濕。」,風雨卻不會體諒人心,黛玉想到此處,心中之淚已灑,

「「吟罷擱筆,方要安寢,」,雖然悲,但如此卻化悲為詞,就算悲,也能入睡了,

「「丫鬟報說︰"寶二爺來了。"」,倒來得正好!

「「一語未完,只見寶玉頭上帶著大箬笠,身上披著簑衣。」,雨塵僕僕,

「「黛玉不覺笑了︰"那里來的漁翁!"」,黛玉其實最想的是寶玉能來,但如何能告之于任何人?包括寶釵,而自己剛寫完那內心當然關乎寶玉的詞,寶玉就恰好來了!黛玉當然會笑,心情也一定大好!

「「寶玉忙問︰"今兒好些?吃了藥沒有?今兒一日吃了多少飯?"」,問得都到要處,

「「一面說,一面摘了笠,月兌了簑衣,忙一手舉起燈來,一手遮住燈光,向黛玉臉上照了一照,」,好動作,如此明顯的寶黛之情,難怪寶釵兒都認定「嫁妝」之事,

「「覷著眼細瞧了一瞧,笑道︰"今兒氣色好了些。"」,可剛才剛大傷感,那這氣色好只能歸結于寶玉的到來,

「「黛玉看月兌了簑衣,里面只穿半舊紅綾短襖,系著綠汗巾子,膝下露出油綠綢撒花褲子,底下是掐金滿繡的綿紗襪子,?著蝴蝶落花鞋。」(xx注︰花里胡哨!(外人注︰人不花就行!))

「「黛玉問道︰"上頭怕雨,底下這鞋襪子是不怕雨的?也倒干淨。"」兩人相見,黛玉的話兒簡潔,卻透露出黛玉一個觀察寶玉仔細,二個擔心寶玉淋了雨,

「「寶玉笑道︰"我這一套是全的。有一雙棠木屐,才穿了來,月兌在廊檐上了。"」,(xx注︰寶玉穿高跟鞋?(外人注︰有跟也是在中間好不好!))

「「黛玉又看那簑衣斗笠不是尋常市賣的,十分細致輕巧,因說道︰"是什麼草編的?怪道穿上不象那刺蝟似的。"」,這話看似平淡,卻似乎只有黛玉在寶玉前能說出,

「「寶玉道︰"這三樣都是北靜王送的。」,北靜王,

「「他閑了下雨時在家里也是這樣。你喜歡這個,我也弄一套來送你。別的都罷了,惟有這斗笠有趣,竟是活的。上頭的這頂兒是活的,冬天下雪,帶上帽子,就把竹信子抽了,去下頂子來,只剩了這圈子。下雪時男女都戴得,我送你一頂,冬天下雪戴。"」,曹雪芹擅畫,其實如果有時間應該考慮畫一些畫兒在紅樓夢里,象這斗笠就可以畫一畫,

「「黛玉笑道︰"我不要他。戴上那個,成個畫兒上畫的和戲上扮的漁婆了。"」,黛玉一直笑道,說的話兒也都有趣,可見寶玉來了之後她心情大好,

「「及說了出來,方想起話未忖奪,與方才說寶玉的話相連,」,所謂漁翁漁婆,重要的不是話相連,而是心相連了,

「「後悔不及,羞的臉飛紅,」,可見那嫁妝之事不是「取笑」的事,而是始終存于黛玉心內的事(外人注︰听見沒?(xx注︰什麼?))

「「便伏在桌上嗽個不住。」,一個是掩飾的咳,一個恐怕也喜悅之極的咳,

「「寶玉卻不留心,」,寶玉當然不會,一個是寶玉往常對黛玉之心已昭然,二個是黛玉此時心內極在乎寶玉,自然黛玉更「留心」,

「「因見案上有詩,遂拿起來看了一遍,又不禁叫好。」,這詩原就是寫給寶玉的,不過不是寫給寶玉看的,

「「黛玉听了,忙起來奪在手內,向燈上燒了。」,仍然是那「羞的臉飛紅」的「後續」,連個漁翁漁婆都羞得臉飛紅,更何況這幾乎剖心掏肺的詩詞,

「「寶玉笑道︰"我已背熟了,燒也無礙。"」,寶玉當然也看出其中心跡,所以如此竊笑,意思是,已入我心,燒也燒不掉,

「「黛玉道︰"我也好了許多,謝你一天來幾次瞧我,下雨還來。」,這話一定說得平淡,但心中定是真正感激,

「「這會子夜深了,我也要歇著,你且請回去,明兒再來。"」,這話听起來幾乎是冷淡了,被寶玉看出心事,而且還如此近距離地從詩詞中看出,便會「反彈」出這些話,而「明兒再來」卻

「「寶玉听說,回手向懷中掏出一個核桃大小的一個金表來,」,(xx注︰又和北靜王有關?)

「「瞧了一瞧,那針已指到戌末亥初之間,忙又揣了,說道︰"原該歇了,又擾的你勞了半日神。"」寶玉也深知黛玉,還看看表幫著黛玉「掩飾」一下,

「「說著,披簑戴笠出去了,又翻身進來問道︰"你想什麼吃,告訴我,我明兒一早回老太太,豈不比老婆子們說的明白?"」,曹雪芹要講笑話了,

「「黛玉笑道︰"等我夜里想著了,明兒早起告訴你。你听雨越緊了,快去罷。可有人跟著沒有?"」,黛玉幾乎都是「笑道」,

「「有兩個婆子答應︰"有人,外面拿著傘點著燈籠呢。"」,這就是笑話,寶玉當著婆子面「說」婆子,所以黛玉笑道,而且,婆子心里怎麼可能不會因此「怪」黛玉?

「「黛玉笑道︰"這個天點燈籠?"寶玉道︰"不相干,是明瓦的,不怕雨。"黛玉听了,回手向書架上把個玻璃繡球燈拿了下來,命點一支小蠟來,遞與寶玉,道︰"這個又比那個亮,正是雨里點的。"」,這細小的關心正是黛玉之心細的另一面,

「「寶玉道︰"我也有這麼一個,怕他們失腳滑倒了打破了,所以沒點來。"」,這兩人說話又極似兩個小孩兒說話,(xx注︰本來就是兩個小孩兒,(外人注︰比你強千倍!))

「「黛玉道︰"跌了燈值錢,跌了人值錢?」,這幾乎就是「漁婆」的口氣了,

「「你又穿不慣木屐子。」,容易摔著,

「「那燈籠命他們前頭點著。這個又輕巧又亮,原是雨里自己拿著的,你自己手里拿著這個,豈不好?明兒再送來。」明兒是必來的,

「「就失了手也有限的,怎麼忽然又變出這‘剖月復藏珠‘的脾氣來!"」,黛玉關切之情或說「漁婆」之情這里盡現了!

「「寶玉听說,連忙接了過來,」,自然,所謂求之不得,

「「前頭兩個婆子打著傘提著明瓦燈,後頭還有兩個小丫鬟打著傘。寶玉便將這個燈遞與一個小丫頭捧著,寶玉扶著他的肩,一徑去了。」(xx注︰這個寶玉,走一趟雨路,還要四個人前後,還扶著小丫頭的肩!黛玉不是要他自己提著嗎?(外人注︰正是听了黛玉‘剖月復藏珠‘的話,才如此小心的,如果真摔了,讓黛玉心焦,黛玉的病豈不更好不了了?(x正你有理)))

「「就有蘅蕪苑的一個婆子,也打著傘提著燈,送了一大包上等燕窩來,還有一包子潔粉梅片雪花洋糖。」,寶釵雖然來不了,但仍然當天送了燕窩來,

「「說︰"這比買的強。姑娘說了︰姑娘先吃著,完了再送來。"」,考慮周到,

「「黛玉道︰"回去說‘費心‘。"命他外頭坐了吃茶。婆子笑道︰"不吃茶了,我還有事呢。"黛玉笑道︰"我也知道你們忙。如今天又涼,夜又長,越該會個夜局,痛賭兩場了。"」,黛玉也很了解這些,

「「婆子笑道︰"不瞞姑娘說,今年我大沾光兒了。橫豎每夜各處有幾個上夜的人,誤了更也不好,不如會個夜局,又坐了更,又解悶兒。今兒又是我的頭家,如今園門關了,就該上場了。"」,古今通用,漫漫長夜如何打,打牌痛賭不知時也,可見秋雨夜在黛玉這里是如此,在其他人那里又是另樣了,

「「黛玉听說笑道︰"難為你。誤了你財,冒雨送來。"」,黛玉說笑兒,

「「命人給他幾百錢,打些酒吃,避避雨氣。」,其實是給些賭資,

「「那婆子笑道︰"又破費姑娘賞酒吃。"說著,磕了一個頭,外面接了錢,打傘去了。」不在話下,

「「紫鵑收起燕窩,然後移燈下簾,伏侍黛玉睡下。」紫鵑不知不覺不動聲色地出來,

「「黛玉自在枕上感念寶釵,」,因為與寶釵如此交心又是第一次,

「「一時又羨他有母兄;」,思念親人,再正常不過,

「「一面又想寶玉雖素習和睦,」寶玉好脾氣,又極愛黛玉,

「「終有嫌疑。」,古時男女限制得太緊,不但交往限制,而且甚至連言語都限制,以為這樣會有傷風化,活活折磨有情人,

「「又听見窗外竹梢焦葉之上,雨聲淅瀝,清寒透幕,不覺又滴下淚來。」,這個淚卻是健康的淚,不傷身還順心,不似前面如此傷感之淚,不但傷心,而且傷身,

「「直到四更將闌,方漸漸的睡了。」幸虧估計第二天不需要早早起來,

「「暫且無話。要知端的──」,這里不說「不在話下」,只是暫且無話,可見曹雪芹對黛玉的心愛(外人注︰有嗎?(大白紙︰當然有,能如此洞悉黛玉的心境,一定是喜愛甚至疼愛的))

「」小戒。

「我覺得是大白紙說得很直接。」小猴笑道。

「有道理。」老沙笑道。

「曹施主,很想能和他長談。」小唐道。

「有機會的,」小戒忙道,「到時讓老吳叫他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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