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又值寶玉生日已到,原來寶琴也是這日,二人相同。」這也有趣,這兩人性格本質上有相同的地方,靈,又穩,又很正,這兩人其實有些象雙胞胎,(xx注︰所以曹雪芹都讓他們有「寶」字?(外人注︰也許吧))
「「因王夫人不在家,也不曾象往年鬧熱。」其實隱隱可見王夫人的重要性,似乎所有事都是鳳姐兒甚至賈母來做,但其實王夫人和賈母不在時,便無人去「負責」或說有「興致」去做這些事了,雖然鳳姐兒臥病在床,
「「只有張道士送了四樣禮,換的寄名符兒;還有幾處僧尼廟的和尚姑子送了供尖兒,並壽星紙馬疏頭,並本命星官值年太歲周年換的鎖兒。家中常走的女先兒來上壽。王子騰那邊,仍是一套衣服,一雙鞋襪,一百壽桃,一百束上用銀絲掛面。薛姨娘處減一等。其余家中人,尤氏仍是一雙鞋襪;鳳姐兒是一個宮制四面和合荷包,里面裝一個金壽星,一件波斯國所制玩器。各廟中遣人去放堂舍錢。又另有寶琴之禮,不能備述。」(xx注︰快別「備述」了,一個生日,送禮怎麼說得這麼詳細(外人注︰了解一下當時過生日時如何送禮的啊,曹雪芹一定是看這種資料其他地方都見不到,于是便寫得這麼詳細))送生日的這些禮中定包含邏輯,送的不可多,否則別人不好送了,當然也不可少,少了不敬,而且這也甚至可以說是如此寫實的小說中不可缺少的硬件部分,
「「姐妹中皆隨便,或有一扇的,或有一字的,或有一畫的,或有一詩的,聊復應景而已。」這里也看出曹雪芹對待生日的態度,前者都是「必須」要給的,所以寫得生硬,而後者是多少帶著自己的心意在內,所以寫起來反而飄逸,
「「這日寶玉清晨起來,梳洗已畢,冠**來。至前廳院中,已有李貴等四五個人在那里設下天地香燭,寶玉炷了香。行畢禮,奠茶焚紙後,便至寧府中宗祠祖先堂兩處行畢禮,出至月台上,又朝上遙拜過賈母、賈政、王夫人等。一順到尤氏上房,行過禮,坐了一回,方回榮府。」禮節不能少也不能亂,但隱隱似乎透出曹雪芹的意思︰一個生日,如何要如此多的講究?
「「先至薛姨媽處,薛姨媽再三拉著,」足見薛姨媽對寶玉的喜愛(外人注︰自然也包含著「代」寶釵對他的喜愛?)
「「然後又遇見薛蝌,讓一回,方進園來。」終于進園,倒象是清晨晨走鍛煉,
「「晴雯麝月二人跟隨,小丫頭夾著氈子,從李氏起,一一挨著,長的房中到過。復出二門,至李、趙、張、王四個女乃媽家讓了一回,方進來。雖眾人要行禮,也不曾受。回至房中,襲人等只都來說一聲就是了。王夫人有言,不令年輕人受禮,恐折了福壽,故皆不磕頭。」進了園,仍然園內眾人過一遍,這生日過得!
「「歇一時,賈環賈蘭等來了,襲人連忙拉住,坐了一坐,便去了。」看來小輩要多走路了,
「「寶玉笑說走乏了,便歪在床上。」哈哈,曹雪芹「不動聲色」地寫前面那些「羅嗦」,也許正是為了笑著得出此話︰「走乏了」,
「「方吃了半盞茶,只听外面咭咭呱呱,一群丫頭笑進來,原來是翠墨、小螺、翠縷、入畫,邢岫煙的丫頭篆兒,並**抱巧姐兒,彩鸞、繡鸞**個人,都抱著紅氈笑著走來,說︰"拜壽的擠破了門了,快拿面來我們吃。"」好忙!
「「剛進來時,探春、湘雲、寶琴、岫煙、惜春也都來了。」哈哈,
「「寶玉忙迎出來,笑說︰"不敢起動,快預備好茶。"進入房中,不免推讓一回,大家歸坐。」雖說前文有「也不曾象往年鬧熱」,但這熱鬧如何?安排的是「鬧熱」,鬧得熱,而這里自然而然的,才是真正熱鬧,熱情而鬧,(xx注︰哈哈,大白紙說得有趣!(外人注︰嘿嘿))
「「襲人等捧過茶來,才吃了一口,平兒也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來了。」哈哈,曹雪芹調侃平兒,平兒最近可謂春風得意,所以打扮得花枝招展也很正常哦,
「「寶玉忙迎出來,笑說︰"我方才到鳳姐姐門上,回了進去,不能見,我又打人進去讓姐姐的。"」寶玉對平兒應該說很是看重,寶玉看人的眼楮也是很厲害的(xx注︰是看女人的眼楮吧(外人注︰絕不是只看女人外表!))
「「平兒笑道︰"我正打你姐姐梳頭,不得出來回你。後來听見又說讓我,我那里禁當的起,所以特趕來磕頭。"」寶玉如此看重平兒,加上平兒最近心情和行事都很順,真是春風兒得意馬蹄兒急了,
「「寶玉笑道︰"我也禁當不起。"」(xx注︰難道再說平兒打扮得如此花俏寶玉禁當不起?(外人注︰屁話!是說平兒打扮得如此隆重他禁當得不起(xx小聲注︰有區別嗎)))
「「襲人早在外間安了坐,讓他坐。平兒便福下去,寶玉作揖不迭。平兒便跪下去,寶玉也忙還跪下,」哈哈,這兩個!再次足見平兒在寶玉心中的地位,絕非主僕關系,
「「襲人連忙攙起來。」自然是攙起寶玉,
「「又下了福,寶玉又還了一揖。」真是禮多人不怪,不過寶玉恐怕心里行得樂呵呵的(xx注︰寶玉給那些老爺行禮恐怕行得心里苦愁愁的(外人笑注︰聰明!))
「「襲人笑推寶玉︰"你再作揖。"」這話卻蹊蹺,
「「寶玉道︰"已經完了,怎麼又作揖?"」寶玉定以為襲人耍他,
「「襲人笑道︰"這是他來給你拜壽。今兒也是他的生日,你也該給他拜壽。"」原來如此!平兒打扮的如此「花枝招展」,原來曹雪芹還有這層意思!看來前面有一點點誤解或說沒有完全領會到,
「「寶玉听了,喜的忙作下揖去,」是這個動作,這就是寶玉,
「「說︰"原來今兒也是姐姐的芳誕。"平兒還萬福不迭。」平兒以謙虛著名,這「不迭」便是,
「「湘雲拉寶琴岫煙說︰"你們四個人對拜壽,直拜一天才是。"」熱鬧,又多一個,
「「探春忙問︰"原來邢妹妹也是今兒?我怎麼就忘了。"」探春深知自己有些「失職」,(xx注︰為何平兒的生日探春不答話?(外人注︰探春可是有等級觀念的,而岫煙與其「平級」,這是她的「責任」範圍))
「「忙命丫頭︰"去告訴二女乃女乃,趕著補了一分禮,與琴姑娘的一樣,送到二姑娘屋里去。"」如何?與二姑娘的一樣,這等級不能錯,探春要管理等級森嚴的賈府,沒有等級觀念似乎卻也不行?
「「丫頭答應著去了。岫煙見湘雲直口說出來,少不得要到各房去讓讓。」哈哈!曹雪芹又讓岫煙去「走乏走乏」了,
「「探春笑道︰"倒有些意思,一年十二個月,月月有幾個生日。人多了,便這等巧,也有三個一日、兩個一日的。大年初一日也不白過,大姐姐佔了去。怨不得他福大,生日比別人就佔先。又是太祖太爺的生日。過了燈節,就是老太太和寶姐姐,他們娘兒兩個遇的巧。三月初一日是太太,初九日是璉二哥哥。二月沒人。"」(xx注︰曹雪芹寫實有些走火入魔?這也太寫實了!(外人注︰既然寫到生日,為何不好好地寫一寫呢?什麼叫太寫實?!))喜歡星座論的人倒可以去推演推演,
「「襲人道︰"二月十二是林姑娘,怎麼沒人?就只不是咱家的人。"」竟然忘了林黛玉!這里透露一個小小的信息,林黛玉雖貴為小姐,探春也絕沒有小看她的意思,但在「重要性」方面,連探春都「無意」中忽略了她!更不消說其余大權之人了(xx注︰難道說襲人很看重黛玉?(外人注︰且看下文))
「「探春笑道︰"我這個記性是怎麼了!"」探春深知這個錯犯得有些離譜,實在不該「潛意識」或「無意識」中以「等級」和「重要性」來劃分人,(外人注︰有這層意思嗎?(大白紙注︰曹雪芹心細如絲,無廢語,不妨揣測))
「「寶玉笑指襲人道︰"他和林妹妹是一日,所以他記的。"」這又是一日,但也巧妙地「**」︰如果不是一日,襲人恐怕都不會記得!黛玉的處境表面上無風無浪,卻其實著實堪憂?
「「探春笑道︰"原來你兩個倒是一日。每年連頭也不給我們磕一個。平兒的生日我們也不知道,這也是才知道。"」探春這里才提到平兒,也許正是在為自己潛意識的「等級」「重要性」論而有些慚愧?可見探春這樣的人兒,管了幾天賈府,竟然也不知不覺「入巷」了,
「「平兒笑道︰"我們是那牌兒名上的人,生日也沒拜壽的福,又沒受禮職份,可吵鬧什麼,可不悄悄的過去。今兒他又偏吵出來了,等姑娘們回房,我再行禮去罷。"」平兒這番話再次重點提出主僕論等級論,曹雪芹借生日想表達的東西似乎在此越加明顯了,
「「探春笑道︰"也不敢驚動。只是今兒倒要替你過個生日,我心才過得去。"」探春兒還是那個探春兒,終于沒有因為進入「權力層」而變得竟然有些市儈,
「「寶玉湘雲等一齊都說︰"很是。"」寶玉和湘雲等沒這個權力,也許正在等探春這個話,見探春兒如此說,自然心中欣慰,
「「探春便吩咐了丫頭︰"去告訴他女乃女乃,就說我們大家說了,今兒一日不放平兒出去,我們也大家湊了分子過生日呢。"」好口氣!
「「丫頭笑著去了,」笑著去了,很是欣喜的事,
「「半日,回來說︰"二女乃女乃說了,多謝姑娘們給他臉。不知過生日給他些什麼吃,只別忘了二女乃女乃,就不來絮聒他了。"」鳳姐兒說笑話兒都能帶著醋說,
「「眾人都笑了。」鳳姐兒說笑,哪個不笑?(xx注︰我,(外人注︰))
「「探春因說道︰"可巧今兒里頭廚房不預備飯,一應下面弄菜都是外頭收拾。咱們就湊了錢叫柳家的來攬了去,只在咱們里頭收拾倒好。"」這里曹雪芹「無意」中提到柳家的,柳家的其實果然平時是受到探春等的信任的,而且這里突出「湊了錢」,也是對柳家的前文的回應,(外人注︰感覺曹雪芹越寫越艱難,寫得如此細,拿捏不好便有「硬寫」甚至「強邏輯」之嫌(xx注︰什麼是硬寫(外人注︰硬寫就是寫不下去了,卻控制不了手中的筆(xx注︰什麼又叫「強邏輯」(外人注︰簡而言之,就是**邏輯,讓邏輯不得不邏輯(x強悍))))))
「「眾人都說是極。」可見這里的眾人都是通情達理的,而同時也是在為探春叫好,
「「探春一面遣人去問李紈、寶釵、黛玉,一面遣人去傳柳家的進來,吩咐他內廚房中快收拾兩桌酒席。柳家的不知何意,因說外廚房都預備了。」柳家並未說辦就辦,可見其負責程度,也可見前文蓮花罵她之詞有相當水份,
「「探春笑道︰"你原來不知道,今兒是平姑娘的華誕。外頭預備的是上頭的,這如今我們私下又湊了分子,單為平姑娘預備兩桌請他。」探春絕不會亂了規矩,尤其是這利益上的,
「「你只管揀新巧的菜蔬預備了來,開了帳和我那里領錢。"」交待得一清二楚,絲毫不以權謀私,
「「柳家的笑道︰"原來今日也是平姑娘的千秋,我竟不知道。"說著,便向平兒磕下頭去,慌的平兒拉起他來。」哈哈,是救命大恩人的生日,就算傾家蕩產的願意啊!曹雪芹寫得十分可喜,
「「柳家的忙去預備酒席。」不消說,自然盡心盡力,恐怕做出來是這一輩子中做得最好吃的一頓了,
「「這里探春又邀了寶玉,同到廳上去吃面,」(xx注︰長壽面?)
「「等到李紈寶釵一齊來全,又遣人去請薛姨媽與黛玉。因天氣和暖,黛玉之疾漸愈,故也來了。花團錦簇,擠了一廳的人。」反而更是熱鬧,
「「誰知薛蝌又送了巾扇香帛四色壽禮與寶玉,寶玉于是過去陪他吃面。兩家皆治了壽酒,互相酬送,彼此同領。」同壽同壽,
「「至午間,寶玉又陪薛蝌吃了兩杯酒。寶釵帶了寶琴過來與薛蝌行禮,把盞畢,寶釵因囑薛蝌︰"家里的酒也不用送過那邊去,這虛套竟可收了。你只請伙計們吃罷。我們和寶兄弟進去還要待人去呢,也不能陪你了。"」寶釵的一句話再次更明顯「點題」︰這虛套竟可收了,
「「薛蝌忙說︰"姐姐兄弟只管請,只怕伙計們也就好來了。"寶玉忙又告過罪,方同他姊妹回來。」(xx注︰講到這來,還沒切題,「憨湘雲醉眠」還沒影啊,(外人注︰可見回目其實也算是虛套兒,不過影還是有了,至少吃上酒了呀))
「這不痛快,這是好麻煩。」小戒皺眉笑道。
「是啊,只有去除了麻煩,才能痛快嘛。」小猴笑道。
「曹施主笑寫。」老沙道。
「緩急輕重,曹施主盡在掌握。」小唐道。
「卻是難。」小戒想了想,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