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是九月金秋,空氣中卻依然混雜著一股燥人的熱氣,讓人心煩意亂。
李青蔓在本市最高的四棟大樓之一的中岳集團前徘徊了近兩個小時,沒有在乎往來行人怪異看她的眼光,她的眼楮只是盯著大門處。
那扇玻璃門透著冷冷的寒氣,就像此刻從門內走出來的男人。
有一輛漆黑加長的林肯車緩緩的開了過來,停靠在男人的身邊。
「徐子文!」李青蔓大呼一聲,腳步已經伴隨著她的聲音快速的沖了過去,卻被男人身旁的保安攔了下來。
徐子文抬眼看她,她也看著徐子文。
斜飛的英挺劍眉,細長蘊藏著銳利的黑眸,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稜角分明的冷俊。修長高大卻不粗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鷹,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
如此的高貴帶著傲然的氣息,再也不是她當初見到的那個人了。
「你不好好的在家準備李柏石的牢飯,跑來找我做什麼?」低低的笑聲從唇齒間漏了出來,听得出說話人心中的愉悅。
李青蔓臉色一白,「徐子文,我代我爸向你賠罪,求你放過他。」
徐子文饒有興致的看她,「你不知道李柏石就是我送進監獄的嗎,你以為我還會放過他?」
不耐煩地看了李青蔓一眼,司機已經為他開了車門。
李青蔓好不容易才等到他,哪里會讓他這般輕易地走了,掙開攔在身前的兩人便朝著徐子文撲去,伸手擋住了即將關閉的車門。
「啊!」
徐子文皺著眉頭看她漸漸變紅的手,又看了眼自己公司的保安。
「小姐,請讓開!」職業性的拉開李青蔓。
李青蔓死死地抓住車門,「徐子文,求你放過我爸,他已經得到懲罰了,他為了當年的事,這些年都沒有安心過。」
徐子文的臉色更冷了,「他當然不能安心,會做噩夢的。懲罰?他的懲罰除了死,都不夠!」
「念在我們以前的情分……」
徐子文打斷了她的話,「到了這個時候,你以為以前我對你是怎麼樣的?真是一個笨女人。」
他的話像是在這大熱天的一塊寒冰,李青蔓的臉已經沒有了血色,身子有些無力,抓著車門的手也無力滑了下來。
她看著徐子文順手的關上了車門,然後司機上了車。
呆呆的站著,听著來往行人的議論,腦子里已經什麼都不能思考。
「先生,現在開車嗎?」
車內的男人看了眼車外發呆的女人,正要叫開車時,手機的鈴聲響了。
徐子文看著熒屏上的短信,臉色一點一點的發僵,眼中的陰霾越發的深了幾分。
「開車!」
李青蔓雙眼無神的看著消失在拐角處的黑色豪車。
——到了這個時候,你以為以前我對你是怎麼樣的?真是一個笨女人——
這些話,為什麼一定要說出來?
李青蔓抬起眼,天空中那輪還沒有落下的太陽依舊刺眼。
「青蔓……」
薛采月遠遠見著李青蔓被人拉開,見著徐子文的車子離去,她呆愣的站著,眼圈不由得有些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