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欣怡跑到小槐家門口,已經是氣喘吁吁了,加上擔心害怕的,一顆心狂跳不止,院子里一片狼藉,兩塊曬蘿卜干的竹匾已經是四分五裂的,滿地的蘿卜干,被踐踏的亂七八糟,牆角地上躺著一個人,身上都是血,也不知道傷在哪里,江欣怡鼓起勇氣走上前看過以後,松了一口氣,不是穆芸,也不是福伯,更不是小槐,這人那根本就不認識,也無暇去猜測他究竟是什麼人,貌似已經沒有呼吸了,哇,那不就是死人?面對受傷的她還沒事,可是死人她是很害怕的,嚇得她趕緊後退。
耳邊听見後院有聲音,沒等她抬腳往後院走,就看見打里面走出一個人,亦是渾身的血跡,手上拿著一把血跡斑斑的大刀,一臉的殺氣,兩人一照面,都是一怔,那人就是跟文瑀鑫一起出門的劉鈞,而劉鈞看見她以後,沒有一絲的驚喜,只有憤怒,握刀的手有些顫抖。
「劉鈞,這是怎麼了?小槐呢?他沒事吧?」江欣怡顧不上他的憤怒,焦急的問。
見對方沒有反應,心里頓時咯 一下,難道那孩子遇害了?她頓時覺得雙腳發軟,強打起精神,往後院走去,後院的場面更加恐怖,地上東一個,西一個的躺著幾個人,從他們身體僵硬的樣子來看,應該確切的稱他們為死尸,有個臉朝上的,雙目突出像金魚的眼楮,如果不是那濃濃的血腥之氣,江欣怡幾乎會認為自己是在看武俠片,可是這不是,這就是真的。
人就躺在她面前,站在一旁的一個男人正在擦拭手上的劍,眼楮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劉鈞也拎著刀站在她身後,不說話。
江欣怡把地上的人都看了一圈,同樣沒有見到小槐,福伯和穆芸,抬頭看見穆芸屋子的門開著,她慢慢的走了進去,一旁擦劍的男人想攔,劉鈞搖頭阻止了。
進了屋子,江欣怡首先看見渾身是傷的福伯,嘴角流下來的血染紅了一綹花白的胡子,身上的傷口還沒有包扎,完全感覺不到疼痛似的看著滿臉淚水,頭發凌亂目光呆滯的穆芸懷里的小槐,小槐一動不動緊閉著眼楮,嘴角也有血跡,身上倒是沒有什麼傷。
「阿娘,我已經差人騎快馬去找鐵心了,小槐他不會有事的。」文瑀鑫說道,他身上同樣是般般血跡,肩膀上有一處傷口,還在流著血。
「小槐,你怎麼了?」江欣怡撲了過去,蹲在穆芸面前焦急的喊,手還沒有踫到小槐,就被穆芸給擋住了,她眼里的仇恨好像泄洪的水,瞬間發泄出來怒喊著,「你這狠毒的女人,怎麼還會回來?」
「阿娘,我?」江欣怡剛開口,就被文瑀鑫一腳給踹到在地上,她感覺肩胛骨奇痛無比,強忍流淚,掙扎著站起身。
「你神經病啊,這關我什麼事?」江欣怡委屈的質問他。
文瑀鑫沒言語,扯著她疼痛的那只手臂,把她拽出屋外,啪的,又給她臉上一巴掌,江欣怡踉蹌的後退了幾步,總算沒有摔倒,文瑀鑫這一巴掌打的她頭嗡嗡的響,臉上火辣辣的疼,感覺嘴里有腥味,鼻子里也有東西流下來,用那只不痛的手一抹,才知道是流血了。
劉鈞沒有阻止的意思,旁邊那個擦劍的人,依舊在擦那把很亮的劍身,江欣怡覺得他是想把那把插進她的身體。
沒等她轉過身,文瑀鑫對著她又是一腳,這回把江欣怡給踹到了,還倒在了那個死人的身上,她的臉就差一點點就跟那張瞪著金魚眼楮的的臉貼在了一起,恐懼讓她忘記了疼痛,連滾帶爬的離開那個身體。
「把她帶到馬棚去。」文瑀鑫的聲音像來自雪山的風,讓江欣怡冷到腳心。
劉鈞面無表情的拎起她走進角落里的馬棚,丟在地上,江欣怡疼得差點昏過去,連開口問的機會都沒有,文瑀鑫就拎了馬鞭走了進來;「說,外面那些人是誰派來的?你爹?還是別人?」他冷冷的問。
「你說什麼呀,我哪里知道他們是誰派來的。」江欣怡憤怒的問。
「你還給我裝傻是吧?好,今天我讓你裝個夠。」文瑀鑫話音剛落,手上的鞭子帶著呼呼的風聲,對著江欣怡就招呼了過來,一鞭接著一鞭,絲毫沒有停頓,每一鞭離開,江欣怡的身上便會出現一條傷口。
江欣怡一邊慘叫,一邊罵著,「你丫的死變態,事情沒弄清楚,就打我,你不得好死你,吃飯會被噎死,走路上車撞死,啊,疼啊,嗚嗚,你干脆一刀把我給殺了,來個痛快的,嗚嗚,疼啊。」她疼哭了,知道自己想要逃的話也是徒勞,喊救命也是白費力氣,這村子里都是些老弱病殘的,誰能來救她?就算有個衙門里當差的來了,也不敢管啊,這位是王爺呀!
江欣怡盼著自己趕緊疼暈過去,那樣也會減少些疼痛,可是這該暈的時候自己為嘛就沒暈呢?她沒疼死也快郁悶死了。
媽的,隨便你打吧,打死姑女乃女乃正好變鬼見天的折磨你去,江欣怡此時開始後悔,為什麼不在上次魂魄離開這個身體以後,離開!後悔自己干嘛不早點逃離王府,還擔心這,擔心那的,想在天時地利人和的時候離開?現在好了,什麼事都還沒有弄明白呢,就稀里糊涂的被一頓狂扁,該,活該,她不罵打他的人了。開始罵自己,前怕狼後怕虎的沒果斷離開王府。
最後,她感覺自己竟然感覺不到疼了,大概麻木了吧?她匍匐在地上猜想。
身後的人也垂下了鞭子,他也打累了吧?江欣怡嘴里嚼著一根麥稈,抽泣著,懶得抬頭去確認。這時侯哭又不丟人,我又不是解放前的女戰士,今天這件事要真的是我做的,早他媽的承認了,何必受這活罪?她在心里跟自己嘮叨著。
「爺,鐵心到了。」劉鈞走到文瑀鑫身邊說。
「這里先交給你了,別讓她的同黨給救走了。」文瑀鑫說完,就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