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喝了多少酒,只感覺頭好暈,腳下好軟如同踏在棉花上一般。她仿佛听到有人給她說話,「好吵!」她胡亂的揮著手,蘇紅的臉透著不悅想要推開在她耳邊說話的人,雜亂的聲音讓她的頭好痛。
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扶起著她,嘈雜的聲音消失了,接著是車水馬龍的聲音,後來仿佛又听到了鑰匙開門的聲音。突然她感覺身體陷入一片軟軟的地方,她听到有人在說話,好像兩個人在對話,但她听得不真切。又有開門的聲音,最後四周陷入一片寂靜。
她身上好燙,好難受。她胡亂地扯著衣襟,而後感到額頭一股冰涼的感覺傳來,好舒服。
她睜開有些沉重的眼皮,模模糊糊中她好像看到一個身影。她困難地撐起上身,那個身體立馬向她靠來。她好像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紅——」她不確信的喚著。
呂紅看著醉得一塌糊涂的韓夕,上前將她晃晃悠悠的身子扶著,免得她從床上掉下來。接著便打算去給她到杯水,手卻被韓夕緊緊地拽在懷里。
韓夕死死地將呂紅的手抓住,她要放手。她是紅,她看得很清楚。此刻她已經分不清現實和虛幻了,但她卻依舊記得很清楚,因為魏韓她失去了呂紅這個唯一還關心著她的人,讓她能夠依靠的朋友。
她記得那日呂紅決絕地離開,她記得在包間里呂紅陌生的神情。她失去了太多太多,多到已經沒有再可以失去的了。也許在現實里呂紅不可能再理她,但至少在此刻讓她分不清現實的時刻,她可以任性地抓住她,任性地吐露心里的苦。淚水沿她的眼角流下,「紅,不要不理我好不好,不要不理我好不好——」她緊緊地拽這呂紅的手,她不要,她不要失去呂紅這唯一的朋友。
呂紅微驚,她看著淚流滿面的韓夕,這樣的韓夕她只見過一次,三年前她在馬路邊找到她時,她便是如此的無助和絕望。呂紅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小夕和魏韓的事讓真的讓她對韓夕失望,但畢竟她們是多年的朋友,交情不是一兩句話便能說沒就沒的。所以那天雖然她很絕決地離開,但第二天她便後悔了。她多次想要找韓夕,卻又不知道見面後該說什麼。這算是她們第一次真正的爭吵吧。所以這一猶豫不決便過了兩個多月。這兩個月里,她一直以為小夕過得很好,即便她不認同韓夕的選擇,但終究是小夕的選擇,加上魏韓不菲的身價,所以小夕應該是快樂的吧。但是見到小夕酒醉後如此的神情,她似乎錯了。小夕過得一點都不好,至少不像她表面上那樣好。
呂紅坐到床邊,將韓夕摟入懷里,安慰道︰「別哭了,我不走,沒事了,我在這。」
她靠在呂紅懷里,好溫暖的感覺,這樣的感覺她幾乎都快忘記了。
「紅——」韓夕哽咽地緊緊用手環著呂紅。她真的累了,她真的好需要人听她傾訴,傾訴心里的悲傷,因為她已經到崩潰的邊緣了。
「紅,你知道嗎,我好累,好累。已經到極限了,我真的已經撐不住了。」韓夕斷斷續續地說著發生的事,從那日被被下藥,遇見魏韓,失去清白,爸的事,韓宜不是爸女兒的事,魏韓逼她做他情婦的事,威脅她的事,她無可奈何回到酒吧駐唱的事,與冷嚴逸發生的事,還有她發現的魏韓的秘密事,以及母親逼她離開的事。所有的一切,韓夕斷斷續續地說著,所有的苦悶,所有的傷心,所有的絕望她哽咽地說著,傾訴著。韓夕一直流著淚,有傷心也有感動。真好,有人說話的感覺真好,有人依靠的感覺真好……
直到哭到無力,聲音嘶啞,韓夕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呂紅看著韓夕蒼白的臉,臉頰上淚水流下的印記。她伸手拭去了韓夕眼角依舊的淚珠,自己的淚卻止不住地流著。
這就是她以為小夕她過得很好的生活嗎?掩蓋在光鮮下的真相讓她的心好痛,她從未想過小夕所過的是如此的生活。她失望小夕的選擇,卻被謊言蒙蔽了雙眼。她好恨,好恨自己為什麼沒發現那日小夕的異常的,她應該最清楚小夕的,應該是小夕最堅定的支持和保護的,可到最後她卻這麼愚蠢地被魏韓所制作的假象給騙了。
魏韓,呂紅死死地握緊拳頭。該死的,他既然敢這麼對待小夕,她不會放過他的。呂紅眼里燃著濃濃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