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預設過許多的離別時刻,卻從未想過會是如此。
一場突發的車禍,也許是老天的懲罰,懲罰他們之間的不容于世的愛情。將他徹底地從她身邊帶走。
那段日子對她來時,猶如在地獄一般。當她從病床上醒來的時候,她仍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直到趕來的呂紅搖醒呆木地坐在病床上的她,她才知道他們發生了車禍。
一輛逆向行駛的貨車撞上了停在路邊的他們,而她因為頭部受到撞擊昏了過去,不過還好只是輕微的撞擊,所有她幾乎當天便可以出院。然而冷嚴逸卻沒有這麼的幸運。
每個人對于她在如此重的車禍中只受了如此輕微的傷感到驚奇,卻不知道是他用他的身體為她擋去了一切。所有她安全了,只受了輕微的傷,而他卻命在垂危。
她站在重病看護病房外的玻璃窗前,看著病房內他周身插滿的管子,她幾乎無法呼吸。
「冷嚴逸——」她蒼白的嘴唇輕顫地道,「你絕對不可以有事,絕對不可以這樣丟下我。我還沒有告訴你我愛你,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我都不會從身邊離開。就算會下地獄,我也不在乎,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對我來說便是天堂!所以求求你,千萬不要放棄,不要這樣離開我,不要讓我活在絕望中……」她每天站在病房外,隔著玻璃窗看著病床上纏滿繃帶的他,一直不停地和他說著話,告訴他她心里的感受,和害怕。希望他能听見,知道她的心,不要離開她,不要把陽光從她的世界里帶走。
陪在韓夕身旁的呂紅看著失去了所有血色的韓夕,每天站在玻璃窗前不斷給冷嚴逸說這話的韓夕,她心疼不已,但除了緊緊地將韓夕樓在懷里給韓夕支持外,她卻什麼也做不到。
冷嚴逸在重病監護室的第二天,冷老爺從美國趕了回來。他看著一直守在門外的韓夕什麼都沒說,只是無奈地搖了搖頭,耳鬢的白發卻多了許多。
「你說過,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你不可以現在放開我的手,不可以。逸哥哥,夕兒好怕,不要再和夕兒玩了,你快點醒來,夕兒真的好怕……」她看著冷冷的機器上挑動的線條,仿佛也有一條無形的線勒住了她的脖子,讓她無法呼吸。
冷嚴逸在重病監護室的第五天,韓夕心身終于到了極限暈了過去。那晚她做了一個夢,一個蒼白沒有顏色的未來的夢。從夢里驚醒,她立馬要翻身下床。
守在一旁的呂紅趕緊阻止她,「小夕,你剛剛暈過去。身體還很虛,不可以下床。」
她不顧呂紅的勸阻,她掀開被子,踉蹌地走到病房的窗戶處,撲地跪下,十指合在胸前,看著夜空中的圓月道︰「老天,我求求你,不要把他帶走,我求求你。如果你要懲罰就懲罰我好了,把所有的罪都歸到我的身上。不要帶走他好不好。我在這發誓,只要他活下去,我願意結束這一切,我願意拿我所有的幸福和快樂來換,那一切來換,如果還不夠的話,就拿我的生命來換也可以,求求你,不要帶走他……」她哽咽地懇請著上天。她在夢里看見他給她道別,他的身影在她面前慢慢地消失,她用力地抱住他的身體,懷里卻什麼都沒有,只有刺骨的冰涼。
呂紅流著淚將不斷懇求著的韓夕擁入懷里,看著如此的韓夕她該如何告訴她,就在她昏倒的那一刻,冷嚴逸的情況出現了惡化,此刻正在搶救之中。她如何告訴韓夕,這次也許冷嚴逸撐不過來了。
老天,你為什麼要如此殘忍地分開他們,他們究竟做錯了什麼。他們不過是愛上了不該愛的人而已,為什麼要得到如此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