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覺自己的身子變得好輕,好輕,她的周圍除了一片白茫茫的什麼都沒有。
突然白霧之中,又一處泛起耀眼的光。她尋著光而去,周圍突然變成了一片綠油油的草地,不遠處站著一個人——是呂紅。她穿著一身白色的裙子,裙擺在風中隨風起伏著。
呂紅見到她,只是向她微微地揮了揮手,臉上是一抹淺淺的笑。接著便轉頭向著光處走去,她大喊著呂紅,但她卻始終沒有回頭。她用盡力氣地向呂紅離開的方向跑去,腳下的土地卻突然坍塌,她感覺自己的身體掉進了一個無底的洞中。接著她突然听到許多的聲音,嘈雜的人聲,還有冷冷的機械聲。仿佛中她好像听到紅在和她說話,但卻怎麼也听得不真實。接著她便陷入了一片黑暗里……
當她從夢中醒來,看著身上插滿著的管子。她知道她又再一次被救了回來,只是她不明白,這次她明明已經走上了死亡的路程,為何卻又回到了原。
後來她才明白,這不過是命運所犯的一個小小的錯誤,它帶走了不該帶走的人,卻留下來不該留下的人。也就在那一刻,她真的的了解到其實死亡並不恐怖,真正恐怖的是活著。
十二月二十四號,一個永遠無法從她腦的里面抹去的日子。那一天,她擁有了再一次活下去的機會,卻失去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失去了呂紅。
就那天,原本應該離去的她,一場車禍帶走了呂紅,卻留下了她。呂紅將生的機會留給了她,卻也將絕望注進了她的骨髓之中。
進過近半個月的調養,她如今已經可以下床了。坐在診療室中,她雙手緊緊地握著胸口的衣襟,強勁而有力的心跳聲透過衣衫傳入她手中,呂紅留給她唯一的東西。是生命也是絕望的痛
看著韓夕身體檢查報告的醫生一臉驚訝地道︰「真是奇跡,移植給你的心髒一點都沒有和你的身體產生排斥。仿佛它本來就是你的一般。不過你真的要好好謝謝老天,本來那天你是撐不過去了,結果剛好發生了一起車禍,而死者又剛好上個月簽了心髒捐獻,還指明是捐給你,看來老天真的很眷顧你。」
她只是呆呆地坐在椅子上,醫生的話此刻在她听在她耳里是何其的諷刺,他錯了,這不是老天的眷顧而是最殘忍的懲罰,它用她最珍貴的紅的性命讓她苟延殘喘地活著,如行尸走肉般地活著。
這個世界對于她來說,在她從死亡之旅醒來的那一剎那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意義。她的感官從那一刻開始失靈了。她寧願相信這是一場無法醒來的噩夢,也不願意相信她的生命中從此沒有了紅的身影。那是她在這個世界聲剩下的唯一的一縷陽光,老天不會如此殘忍地將她從她身邊奪走的。
只有這種自我催眠般的欺騙才讓能讓她繼續安靜地待在醫院,麻木地接受著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