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中後,她拿著錢包便出了門,下樓招了出租車便向兩人約好的地方而去。
高雅的咖啡廳里,兩人相視而坐。此刻魏韓的眼中透著讓人恐懼的寒氣。
「你的打算?」魏韓冷冰冰的聲音道。
沒有任何多余的語言,直入正題,這就是魏韓。
她端起身前的咖啡杯微微抿了口咖啡,在唇齒間感受了幾分後道︰「這家的咖啡不錯,不止聞著香,喝進口,咖啡的香氣縈繞在舌尖給人一種濃郁的感覺!」
「韓夕!」魏韓冷冷的聲音透著絲絲警告的味道。
她放下咖啡杯,攪拌著湯匙,半響後緩緩道︰「呂祁來找過我!」她淡淡的聲音听不出任何的情緒。
「你都知道了!」魏韓眼中閃過一抹寒意。
「你不想讓我知道的都知道了!」她不做隱瞞,也沒必要隱瞞。
「我低估了他的耐性!」魏韓淡淡的語氣中透著股寒氣。
其實呂家的事魏韓早在三年前就知道了,所以魏韓阻隔了一切能讓呂祁接近韓夕的通道。為了徹底地讓呂祁死心,魏韓動用了魏家的力量,將呂祁逐出美國,後來呂祁似乎放棄了。卻沒想到一切不過是為了讓魏韓放松的假象。
魏韓嘴角揚起一抹冷笑,呂祁也算了「臥薪嘗膽」吧,等了三年,為的就是他放松警惕後趁他不在美國的時候接近韓夕。
魏韓看著韓夕道︰「所以這就是你回來的原因?」
她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桌上的咖啡。
「你已經有計劃呢?」魏韓的聲音再次響起,既然韓夕已經從呂祁那知道了那些他不想讓她知道的事,那她已經做的和接下來的打算他基本上猜到了。
她依舊不語。
「如果我說我不會讓你的計劃成功呢?」他的直勾勾地凝視著她緩緩道。
「那我們將會是敵人!」她眼神暗沉了幾分。
魏韓銳利的目光緊緊地看著韓夕,「為了一個已經死去了四年的人,值得嗎?」
她攪拌湯匙的手突然停了下來,她的眼眸看著手中的湯池有些失了焦點,冰冷的唇帶著一絲枯寂的聲音緩緩道︰「魏韓,你有沒試過,當你無助地站在雨中,不知道該去哪的時候,有一個人沖過來將全身冰冷的你抱在懷里,告訴你沒關系,你不是一個人,你還她陪著;半夜里,有一個笨蛋偷偷地在趴在你床邊,悄悄地流著淚說——不要把所有的苦都埋在心里,求你將不愉快與她分享,求你讓她做你依靠的肩膀;當你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未來的時候,不知道該何去何從的時候,一個蠢丫頭緊緊地握著你的手說——沒關系,不管別人說什麼,她都會陪在你的身邊,如果害怕就躲在她身後,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當你躺在病床上面對著一步步逼近的死神時,一個笨丫頭在你總是努力地逗你笑,逗你開心,夜里卻一個人在你病床前偷偷流著眼淚,祈求上天讓她幫你分擔一些痛苦。有一個蠢得不能再蠢的丫頭,在生死邊緣的時候,唯一惦記著的是讓她的家人同意在她死後將她的心髒捐給你,讓本來應該死的人卻有了活下去的機會!」如果不是呂祁告訴她,她永遠都不會知道,原來呂紅那笨丫頭怕她哥哥不肯把她的心髒給她時,在出車禍後,唯一清醒過來的那一刻不是惦記著家人,甚至是她愛著的何博弈,而是懇請呂祁一定要讓把心髒給她,一定要讓她活下去。就連在那一刻她心里擔心的還是她。
她抬起頭直直地看著魏韓,「你問我值得嗎。那你告訴我,我值得活下去嗎?我值得那個蠢蛋這麼為我嗎?」她眼楮里蒙上一層濃濃的水汽,但她卻強忍著不讓它流出來,她不哭,因為她沒有資格哭。至少在她為呂紅討回一切之前,她沒有資格哭!
看著如此的韓夕,魏韓沒有再說什麼。和韓夕相處了這麼久,他當然明白此刻她的感受和恨。也正因為知道她會如此,四年前他才會如此大費周章地阻隔呂祁。而如今她已經知道了一切,他知道在她看到傷害呂紅的人得到應有的懲罰之前,她不會放棄的。
所有他此刻不會再勸她什麼,因為沒用。但卻不代表著他會任她胡鬧下去。他費了如此大的力氣才讓她從失去呂紅的絕望中站起來,絕對不會讓她因為心里恨而毀掉自己。
他會放任她去做她想做的一切,但絕不會放縱她做出會傷害她,尤其是那個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