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便是兩情相悅之後才有的婚配,這初嘗兩情滋味,兩人皆有些沉迷,平日便是如膠似漆,那眉眼傳情更是頻繁生動。有時情到濃時,桃芝還算比較克制,公子卻有些按捺不住,總喜歡不時踫觸她一下,那舉止言行,便顯得有些孟浪輕浮。
可是夫人能原諒自己的兒子,卻不能原諒這般不通世故的兒媳。在一日就餐時,公子不但殷勤與桃芝布菜,而且還裝作無意,以為別人皆不察地偷偷模了模她的小手。于是夫人已忍了多日的火終于釋放了出來。待尋了借口將公子支開,便留下桃芝訓話︰「先前我瞧著你雖是小戶人家,也勉強算是知書達禮,怎這婚後卻變得這般孟浪的模樣。這當眾便眉來眼去,模來模去的,你叫我們這當公婆的,眼往哪放?臉往哪擱?!」
桃芝微覺委屈,並未言語,那夫人卻知她如何想似的,又道︰「桃兒,你也莫怪娘偏心自己的兒子。這男人正當年,性急些也是常事,可你這為人良妻的,卻不能讓他由著性子胡鬧。若你平素能端莊本份些,諒他自己也鬧騰不起來。」
「你應是個懂事的孩子,可覺得為娘說的在理?」夫人打了一巴掌又賞了一顆甜棗過來。
桃芝只有低頭連聲應道︰「謹听婆婆教誨。」
晚間,桃芝便在兩人獨處時,將這話轉了幾個彎把道理給公子講了講,可公子正忙著偷香竊玉,那話也不知听進去了幾分。
第二日,一同就餐,桃芝特意正襟危坐,不苟言笑。公子卻仍是一幅脈脈含情的樣子,沒事就瞅她兩眼。桃芝在夫人利劍一般的眼光中,渾身不自在,對公子的深情眼波也無心消受,更不敢禮尚往來也回一個過去,只有低了頭只顧吃飯。
眼見桃芝只顧著扒著白米飯往嘴里送,連菜也沒吃兩口。公子微覺心痛,便自然而然地又夾了幾筷子菜送過來。夫人又適時地輕咳了一聲,更讓桃芝有種食不下咽的感覺。只在桌下輕輕踢了公子一下,還好公子已會了意,看來昨日那番話還是听進去了幾句。
公子已趕緊夾了一大筷子菜,送了過去,邊討好道︰「母親,這筍片甚是美味,您也多吃幾口。」
夫人卻不冷不熱道了句︰「我有手有腳,還未老到動不得,你們顧著自己吃就好。」
公子面上微有些訕訕的,但母子之間,哪有隔夜仇,他露出那可親的笑來,道︰「母親這說的是哪里話,無論何時,兒子總是最記掛母親的。」見夫人面色稍緩,但仍無笑意,便又半是撒嬌半是貧嘴道︰「您若不信,便把我這心掏出來瞧瞧!」
桃芝不敢造次,只強忍笑意,不住往口中扒飯。夫人卻果真撲哧笑出了聲,斜了公子一眼,嗔道︰「就你嘴貧!」
司徒老爺話很少,總是不怒不喜,自顧自吃飯,吃完就去邊喝著茶,邊去研究他那些古玩珍藏。一頓飯,總算有驚無險地吃完了。
飯後,兩人對雙親行了禮,便退到了房中。因兩人皆喜愛這後院的桃花,便將新房挪到了這後院廂房。隔了一道院門,便覺得已是兩人的小天地。
桃芝正斜倚在床榻上讀著一本詩集,公子又湊過來動手動腳。只模了幾下,桃芝便已羞紅了臉。邊阻止他四處游走的手,邊嗔道︰「母親大人才訓了話讓我端莊本份些,你便又來招惹我!」
公子不以為意,嘻嘻笑道︰「在人前端莊也就算了,在無人之地,端莊給誰看?不若放浪些一齊做些有趣的事……」
他語調漸低,甚是惑人。人已欺身湊了過來,那熱熱的鼻息就在耳旁,桃芝一陣臉紅心跳。桃芝還欲再推月兌,公子已調笑道︰「娘子這半推半就的模樣,更是引得為夫情不自禁……」
桃芝羞紅了臉與他嬉笑打鬧作一團,轉瞬間,又是一室春暖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