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蹁躚飾雲鬢 第二十二章山間

作者 ︰ 不若歸去

兩人正擁在一處,軟語溫存,卻忽聞一嬌媚的聲音傳來,「今個我與夫君一道來接姐姐回家,難道姐姐只顧著與夫君濃情蜜意,便不顧念妹妹了麼?」

見兩人皆意外地望向自己,玉纓便嬌笑道︰「夫君莫要多心,玉纓不是吃味。只是行了半日的路,有些口渴,想向姐姐討杯茶水喝。」

桃芝只好放開公子,將兩人往木屋里引。公子卻不撒手,仍緊捉了她的手,與她一道以主人的身份,請玉纓坐了進去。

桃芝忙著沏茶倒茶,公子的眼光一直追隨著她,玉纓只似笑非笑,向兩人來回打量。待三人皆坐在桌前,玉纓便笑眯眯道︰「原以為妹妹無意間分了些夫君的寵愛過來,還心懷愧疚,想姐姐必定心中怪罪,這才會獨自跑到山上來小住。卻不想見到姐姐容色依舊,更勝從前。」

桃芝卻覺得她這話甚是刺耳,又不便辯駁,便只淡淡道︰「那妹妹以為我該怎樣?是尋死覓活,還是在妹妹如花笑顏中,去痛哭流涕?」

公子聞言也眉頭微皺,向玉纓淡淡道︰「這茶也喝過了,玉兒便自行下山回府吧。我方才瞧見順子和阿離都候在那邊,應是不必我親自相送。」

這才在趙府叫了一日的「玉兒」,公子便已順嘴叫了出來,聞言桃芝神色微動,玉纓卻有些自得之意。

眼見公子明著在趕自己,玉纓也不著惱,沖桃芝嬌道︰「姐姐你瞧,夫君也忒偏心,我才來片刻,他竟已嫌我礙眼,要將我趕走。姐姐定不會如夫君一般絕情,是吧?」

公子有些訕訕的,便不再言語,桃芝未置可否,只微微笑了笑。

玉纓卻不管兩人是哪般神色,依舊繼續笑道︰「姐姐今日帶的這珠花,是才買的麼?好似以前未曾見過。甚是別致。」待瞧到桃芝面色有些不自然,便故意道,「莫不是夫君偷偷買了送與姐姐的吧?」

公子瞧了瞧那珠花,卻是有些眼生,便接口道︰「我不記得曾買過這樣的珠花。」

那珠花自是重喜送的,桃芝也不便解釋,便譏諷道︰「原來妹妹今個是專程來看我這珠花的。」待瞧見公子也一幅疑惑的神色,心中有氣,便半真半假道︰「夫君都有新歡了,我只叫旁人送個新珠花,又算得什麼?」

玉纓見桃芝已入了套,心中竊笑,只繼續道︰「這珠花若我猜的不錯,便是這兩日才添的吧?」

桃芝已察覺她的意圖,便冷冷道︰「妹妹到底想說什麼?」

玉纓似笑非笑道︰「我想說的,便是夫君心中所想的。」這言語中挑撥之意很是明顯,可桃芝還是忍不住挑眉望向公子問道︰「是麼?」

公子卻皺了眉對玉纓道︰「玉兒,你今日話太多了。還是快回去吧,阿離他們應是等急了。」

玉纓也不惱,笑道,「要走也便是咱們一道走。我可是奉了婆婆大人之命來的,要與夫君一齊接姐姐回府。」

「那就勞煩玉兒回去稟告母親,我今晚就留在這,明個一早,我們再趕回去。」公子淡淡道,言語中卻是堅定的。

眼見假傳了聖意也不管用,仍是在公子這里踫了釘子,玉纓一跺腳,便跑了出去。

待四周已無人聲,只聞蟲鳴鳥叫,便知已是兩人獨處。公子盼了這小半年,才能好好地瞧一瞧桃芝,心中也是感慨萬千,只摟了桃芝便不撒手。

桃芝想起先前玉纓挑撥之事,仍有些不放心,便遲疑道︰「難道夫君沒有什麼要問的?」

「你想我問什麼?那朵珠花?」公子挑眉道,「若你想說,便自會說。若不想說,我也問不出來。」

見桃芝沉思未言,便用唇輕觸了她的面頰,半真半假道,「只不過,我瞧著桃兒竟對為夫這般沒信心,難道因著一朵珠花,我便會疑心于你麼?那豈不是說桃兒的人品還不如一朵珠花可信?我可沒有那般昏庸無道。」

桃芝總算笑了起來,只靜靜摟了他便不再言語。公子卻不會就這般老實站著,那手已開始四處游走,只撫弄了幾下,桃芝便面紅心跳,嗔道︰「夫君這幾日新婚燕爾,竟還不覺勞累麼?又來招惹人!」

「桃兒居然笑話為夫,瞧我怎麼收拾你。」公子略有不自然,只一瞬,昔日情景仿佛又重現在眼前,公子再也無空去想那不相干的,只一把將桃芝打橫抱起,便放到了床上。

待兩人赤誠相見,公子將桃芝壓在身下,桃芝心中突然想著,不知公子這幾日夜里,是如何對待那玉纓的,一想到這,腦子就浮現出讓人刺目的畫面,揮也揮不去。便如萬劍穿心一般,身體竟在他細密的吻中,意外地抖了一下,那熱度也慢慢降了下來。

公子察覺到她的異樣,只加倍地溫存,甚至存了討好之意,比平素更賣力地撫弄著她。可是心中那些念頭,卻如毒蛇一般不住地噬咬著她的心,讓她半天也未進入預想的情境。

察覺到她身體不自覺的抗拒,公子有些頹然地躺到一邊,只摟了她不言不語,待周身的情潮漸漸平復,便低聲道︰「桃兒竟是嫌棄我了嗎?」

桃芝眼中噙了淚,只拼命搖頭,「我也不知道……」

「是我不好,讓桃兒為我落淚了……」公子喃喃低語著,邊輕輕吻去了她眼角的淚珠。那淚又苦又澀,就象是她現下的心情,亦是他如今的心情︰沉重傷痛,而又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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