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雨清把一套應季套頭運動衫丟給劉璃，「把這個穿上，這是本季的主打款式，有四種顏色，你每隔一個小時換一種顏色。」
他說完，就雙臂抱在胸前倚靠在板壁上，並沒有出去的意思。劉璃也不好說什麼，只好在他的注視下月兌下自己的衣服，只剩下一條短褲在身上。更衣室里只有一盞散發著白光的射燈，光線之下，劉璃的小麥色皮膚閃出迷蒙的光暈，仿佛被鍍上了一層神秘的金屬光澤。
當他伸手去取套頭衫時，發現華雨清看著自己的眼神撲朔迷離，唇角噙著一絲鬼魅的笑意。那笑意讓劉璃很不自在，身上長期鍛煉而隆起的肌肉亦因緊張而繃得緊緊的，他忙把衫褲套在身上。但他腳上的球鞋太破舊了，和設計精良的服裝實在不配，華雨清又從上面的擱板上取下一個鞋盒，把里面嶄新的運動鞋遞給劉璃，「42碼，可以嗎？」他收起唇上的笑意，眸光深斂，若有所思。
「可以。」劉璃接過來換上，沒等他直起腰來，華雨清已經把他拖到碩大的試衣鏡前，抬手幫他整理了一下肩膀，又把衣袖拉到臂肘之上，「運動裝不能穿得太拘謹了。一本正經的是西裝。」他說著，反手把領口的拉鏈向下拉了拉，露出劉璃平展的鎖骨和胸口結實的肌肉。
最後他還半蹲子，幫劉璃系腰上的帶子，這讓劉璃實在忍無可忍了。他緊鎖眉心連說了幾句「我自己來，我自己可以」，躲閃著華雨清不斷伸過來的手，可華雨清卻冷冷地剜了他一眼，說︰「你以為我願意伺候你嗎？宋姐把你交給我了，我若不把你照顧周全，她會扒了我的皮的。」
劉璃這才無奈地閉緊嘴巴，一任華雨清的擺布。
轉過身，對鏡一照，劉璃也禁不住有些驚訝。所謂人靠衣裝佛靠金裝，果然不錯。那套新衣服拿在手里看時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可穿在他的身上，就立刻顯出設計的巧妙和做工的精湛，將整個人的氣質和神采都煥發出來了。
對著鏡子審視了片刻，華雨清把自己的發膠拿來噴在劉璃的頭發上，伸手隨意地抓了抓，弄出一個看似凌亂卻十分帥氣的發型。
「是不是不認識自己了？」那絲鬼魅的笑意又回到華雨清的薄唇上。
劉璃赧然點了點頭，那張俊逸的臉浮起一抹紅潤。
「挺大的個子，別動不動就臉紅，像個沒見過世面的鄉下妞似的。」華雨清的嘴巴向下一撇，那絲鬼魅的笑意變成了嘲弄的嗤笑。「還有這個，」他回身把一份印刷品塞到劉璃的手里，「這是這個款式的介紹資料，從設計理念到用料成分你都要背下來，要在顧客詢問時一字不差地說清楚，講明白。好了，給你十五分鐘，十五分鐘後我來叫你。」
華雨清推開更衣室的門走了出去，劉璃看著他的背影消失，才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緊張的面部肌肉放松了一些。
劉璃不敢隨便找個位置就坐下來，他怕把身上的新衣服弄髒弄皺，只得挺身站著，就著頭頂射燈的光看那份資料。他的記憶力很好，從頭到尾看了兩遍，就記得八/九不離十了。但他不敢大意，又閉上眼楮默記了一遍，等到他再睜開眼楮時，華雨清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面前，那張骨骼突出表情蕭瑟的臉直接映入眼簾，不禁嚇了一跳，身體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