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明，我想我是……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劉璃囁嚅著，想把自己心里的話說出來，但又不知用什麼樣的詞語表達，才更準確。
江月明俯視著他，眼神中閃動著寵溺的光。
「你想說什麼？」他微笑著，語氣含著一絲戲謔的成分，這讓劉璃的話愈發說不出口了。
「不必說了，我知道。」
劉璃驚得瞪圓了眼楮，「你……知道？」
江月明的鼻息熱乎乎地直噴到劉璃的臉上，「我早就知道。」
「什麼時候？」劉璃訝異而又惶惑。
「那天在書店，我們的指尖踫在一起的時候。」江月明的桃花眼春光流閃，直要把劉璃淹沒在一片熠熠水波中。
書店里的情景再次浮現。
「那天你為什麼要跟我合買那本書呢？」劉璃問。
「傻瓜，這都猜不透？我想留下個借口，好去找你啊！」江月明又想去刮他的鼻梁，卻被他躲開了。
默然良久，劉璃伸手勾住江月明的脖頸，把自己的唇迎上去，就在兩個人的唇舌再次痴纏的前一瞬，江月明低低喚了一聲︰「劉璃啊……」
劉璃的心徹底敞開了，所有世俗的阻隔都在那一聲低喚里土崩瓦解。
我是多麼幸運，能夠遇到你，而你又恰恰是那個能夠接受我護我諸事周全的人。
世界剩下暗色的背景，他們在對方眼眸中看到的，只有閃亮的自己。
夜深了，江月明月兌掉外衣，側身躺在劉璃的旁邊，兩個人十指交扣，安靜地說話。
「是你找醫院的院長批準，讓我住進這個特護病房的嗎？」劉璃問。
江月明點點頭。
「這個特護病房的收費一定很高，我哪有資格住在這里。」劉璃深眸半斂，眼底掠過一絲淒愴。
江月明曲著肘半挺起身，俯視著他︰「我們家給國內好多醫院都捐過錢，這座住院部大樓就是用我們家的捐款造的，作為我江月明的心頭至寶，你說你有沒有資格住在這兒？」
心頭至寶？
劉璃听到這話不禁臉頰飛紅，心底有一股甜蜜迅速漫上胸口。
「以後再不許妄自菲薄了，我要你高傲起來，時刻記住你是我江月明的寶貝，我會給你最好的生活。」
「可我什麼都不想要，有你就夠了。」劉璃伸手模了一下江月明的臉。
江月明側過頭，親吻著那只柔軟的手，低語︰「我的就是你的。」
劉璃默然。一任眼角濕潤，有淚緩緩流淌。
「快點好起來，我們一起去看江水。」江月明又把嘴唇湊近那行淚，輕輕把它們吻干。
「好，去看看另一個江月明。」劉璃彎起唇角，嫣然一笑。
江月明注視著他那張一忽哭一忽笑的俊臉，也不禁莞爾。
「原來你竟是個多愁善感的人，怎麼就選了工程專業呢？應該去師大文學院才對啊。」江月明調侃道。
「因為工程專業畢業後更容易找工作。」劉璃擺弄著江月明袖口的一枚精致的袖扣，眼底的那絲淒愴再度泛起。
江月明的心一陣疼痛。這個大男孩總是能在不經意間觸動他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讓他無法克制地要去關心他，照顧他，為他遮風擋雨，為他披荊斬棘，為他……
他從沒有對這世上任何一個人懷有這樣深刻而又執著的感情。示給外人的，從來都是那個心思比面容更令人迷惑的江月明。
而呈現給劉璃的，卻是心思比面容更悱惻纏綿的江月明。
哪個才是最真實的他？
兩個都是，抑或兩個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