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璃可以下床走路了,每次他扶著牆壁在走廊里散步,總有穿著粉色護士服的女孩子朝他忽閃著眉眼盈盈淺笑。
這不僅因為他住的是全醫院最昂貴的特護病房,更因為他那俊逸月兌俗的外表,實在讓人無法忽視。
一天下午,天氣晴好,劉璃到走得遠了些,突然開始氣喘,感覺呼吸困難,趕緊停下來,捂著胸口斜靠在牆角,憋悶地臉色發青。
正難受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一條身影沖到他的眼前,一把扶住他的胳膊,大聲喊道︰「劉璃,你怎麼了?哪里不舒服,快告訴我!」
劉璃抬眼一看,竟是多日不見的華雨清。他明顯比以前清瘦了,眼底眉梢滿是掩飾不住的寂寥。
「怎麼是你?」劉璃費力地開口問道。
華雨清也不答話,徑自把劉璃攙到一張椅子上坐下,又跑去倒了一杯水,送到他的嘴邊讓他喝了幾口。
慢慢的,劉璃的呼吸平穩了,臉色也恢復過來。
「我沒事。醫生說過,肺葉的自我修復需要一個過程,再過一陣子就會痊愈的。」劉璃怕華雨清擔心,盡力把話說得很輕松。
華雨清的眉心卻是皺得緊緊的,眼神愈加沉郁。
「都怪我。那天我就不該把喊你去攔住雪梨的,都怪我……」華雨清攥著拳頭在自己的頭上猛捶。
劉璃忙拉住他的袖子,「快別這麼說,誰會想到雪梨真的會把刀子刺出去呢?對了,你還和雪梨在一起嗎?」
華雨清搖了搖頭。
「那天她離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她。我怕又是顧雲卓使壞,四處托人打听,才知道那晚你出事後,顧雲卓怕牽連到自己,連夜跑到香港的親戚家躲起來了。所以,他應該沒有找雪梨的麻煩。唉,我也不想別的了,只要雪梨安全,我就安心了。」
他嘆了口氣,凝神端詳著劉璃,「其實,我不該來這兒,但我實在惦記你,我想知道你的傷口是不是愈合了,會不會留下後遺癥。可我跑遍了外面的病房都找不到你。直到那天我看到宋姐,跟著她才找到這兒。」
劉璃笑了笑,「傷口已經長得差不多了,就是天氣變化的時候,會隱隱作痛,不過沒什麼,醫生說我的身體底子很好,應該不會留下後遺癥的。」
「應該不會?那就是說醫生也不敢肯定嘍?」華雨清剛剛舒緩的臉色又急切起來。
「嗨,你別急,醫生說話不都是這樣的,十分的話能說七分就已經很了不得了。況且,凡事都有個萬一,哪有百分之百的?我自己有數,一定會恢復得和從前一模一樣的。你放心吧。」劉璃也攥起拳頭朝自己的胸口捶了捶,本想讓華雨清釋懷,不料力氣用大了,痛得「咯咯」咳嗽起來。
華雨清忙幫伸手去幫他拍背,可手伸到半路,又收了回去。
眼看著劉璃氣息逐漸平穩下來,他不覺流下淚來︰「劉璃,對不起,都是我害的你。對不起……」
劉璃一見他流淚,反而不知所措了,心里一酸,眼楮也濕了。
「快別哭了,咱們不是朋友嗎?」
「是。」華雨清仰起臉,眼眸星閃。
「是朋友,就再也不要說對不起這三個字了。」劉璃掏出一包紙巾遞給華雨清。
華雨清抽出一張抹了把臉,抬眼凝神望著劉璃,用力點了點頭。
兩個人並肩坐著聊了一會,華雨清見劉璃的神色有些倦了,便起身送他回到病房。
把特護病房里里外外審視一遍,華雨清從鼻子里冷哼了一聲,忿忿說道︰「一定是江月明把你藏在這里的。他有錢,想做什麼都輕而易舉。」
劉璃有些納悶,忙問︰「你怎麼跟江月明好像有很大仇似的?」
華雨清咬了咬嘴唇,沒有搭腔。
劉璃又問他今後有什麼打算。
華雨清把罩在頭上的風帽猛地推到腦後,像詛咒發誓一般揮舞著拳頭︰「我要去賺錢,賺很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