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停當，兩個人要出門時，劉璃怕有什麼東西遺忘了，又回頭看了一眼，才發現明歡折的那串千紙鶴還懸掛在床頭，便走過去，拈起一只細看。
「這個是誰給你折的？」江月明也到近前。
「明歡。」
「明歡？」江月明的眉尖微微一蹙，「是誰？」
「是專賣店的收款員。」
「女的？」
「恩。」
「她來看過你？」江月明的眉尖蹙得更緊了。
「恩，跟宋姐一起來的。」
「她，長得漂亮嗎？」
劉璃噗的一笑︰「當然，比宋姐漂亮多了。」
江月明也勾唇一笑，拍了拍劉璃的肩膀，指著千紙鶴說︰「這個，你要帶走嗎？」
劉璃沉默了片刻，伸手從里面取下一只湖藍色的，放進口袋里。
然後轉身，和江月明一起離開了那間奢華的病房。
明歡听說劉璃出院的消息，急忙趕到醫院，但她遲了一步，特護病房已經人去屋空，只剩下那串紙鶴在寂落地垂著翅膀。她把那串紙鶴抱在懷里，戚戚站著，一任眼淚如洪水般奔流而出。
江月明和劉璃走到醫院門口時，一輛轎車無聲無息地停到他們身邊，司機下來打開車門，請兩個人上車。
「這是誰的車？」劉璃問。
「我的。」江月明示意他坐進去。
兩個人並肩坐在後排座，劉璃好奇地東張西望，這里模模，那里踫踫，只覺得車內的每個部件都精細到極致。
「這車真不錯。」他說。
「喜歡嗎？」江月明饒有趣味地看著他。
「喜歡。」
「等你畢業了，我送你一輛比這個更好的。」
「我不要，」劉璃搖了搖頭，「我又不會開車。」
江月明淡淡一笑，「不會，我找人教你啊。你那麼聰明，肯定一學就會。」
「無功不受祿，我不要。」劉璃又搖了搖頭。
江月明伸手與江月明十指交扣，緊緊握在一起。「你忘了我說的？我的就是你的。」
「可我沒有什麼能給你的。」劉璃眉目流轉，眸中閃過一絲黯淡。
「你是上天賜給我的至寶，對我來說，沒有什麼比你更寶貴了。」江月明把劉璃的手舉到唇邊，輕輕一吻。
劉璃抬眼看著他，唇角微微一彎，便又抿緊了。
汽車在h城出名的旋轉餐廳前停下來。
「我們先去吃午餐，吃過午餐去江邊散步，然後我送你回學校，好不好？」江月明溫柔地說。
劉璃無語，默默跟著他下車，走進旋轉餐廳。
那家餐廳位于大廈的35層，可以俯瞰h城的大半城區。
兩個人在一個安靜的臨窗位置坐下來。服務生馬上上前殷勤問候，並遞上菜單。
江月明打開來給劉璃看，「想吃什麼？隨便點。」
「還是你點吧，我吃什麼都可以。」劉璃的視線投向窗外遙遠的地方。腳下的地板在緩慢移動，眼前的景致也在緩慢變化。那種居高臨下的視野感受，讓劉璃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懼，仿佛目光所及都不是真實的存在，而自己一個不留神，就會從那虛無的高空重重地跌下去，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