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只要江月明報出一個價錢,葛莎就會追加一千跟上。江月明再加一萬,她又加一千,就這樣你舉一下牌我舉一下牌,把價錢翻了好幾個個兒。
葛莎偷眼看這江月明那張沉靜如水不著悲喜的臉,越發覺得好玩,仿佛孩提時代和他一起玩游戲。那時江月明總是讓著她,只要她想要的玩具,都會給她。
可這一次的情況分明不一樣,江月明完全沒有讓她的意思,只要她加價,隨後江月明便會以更高的價錢追上去,一點也不猶豫。眾人開始竊竊私語,都不明白那對手鏈到底有什麼好,引得二人你爭我奪。也有人斜眼睨視著,以為這不過是兩個富家孩子任性不羈的行為,實在可笑。
終于,葛裕如發覺江月明的眼中滲出一絲冰冷,他側肘踫了踫葛莎,正興致勃勃的葛莎這才意識到不妥,也許是自己會錯了意,忙收手,停止舉牌。拍賣師詢問三次無人再應,便宣布那串琉璃手鏈也歸江月明先生所有了。
江月明眼中的那絲冰冷倏然回轉,變得溫暖而又喜悅,白皙的面頰也隨之泛起一抹淡淡的嫣紅。
葛莎望著那張瞬間變化的臉,不覺有些發痴,心旌搖曳。她從沒有遇到第二個讓她如此意亂情迷的男子。他的一顰一笑都牽動著她的神經,令她無法自控地要舍棄自尊舍棄一貫的驕縱,去配合他,遷就他。即使因此而心生卑怯,也在所不惜。
後面還有一些古董表要拍賣,但江月明已經噙著眼中那絲暖意起身離座,走到大廳外面簽了支票,便乘車離開。
葛裕如也大手筆拍了幾件字畫瓷器,而葛莎因為江月明已經離去而心情低落。正在這時一對情侶表顯示在大屏幕上,瑞士手工制作,造型古樸華麗,非常精致。葛裕如舉起了手中的牌子,並含笑對葛莎說︰「這對表不錯,爸爸拍下來送給你和月明做禮物,如何?」
葛莎看著那對表,也覺得非常華貴別致,正是自己喜歡的款式,方眉目舒展,露出笑顏。
幾輪競拍,葛裕如如願拿下那對情侶表。
拍賣會結束,現場有記者蜂擁而上采訪拍照,葛莎自然是不甘落後的焦點人物,她挽著父親的胳膊,站在他們拍下來的展品前甜甜地笑著。特別是那對情侶表引起記者的好奇,紛紛向葛裕如詢問,而葛裕如則表示那是為女兒拍下的禮物。記者們轉而追問葛莎打算和誰一起分享,葛莎撲扇著長長的睫毛,語帶神秘地回答︰「日後你們自然會知道。」
第二天的雜志報紙都將這件事當作一條吸引眼球的新聞加以報導,而捧著報紙看財經新聞的江月明對此則視而不見。
等到拍下的瓷器和琉璃手鏈送到,江月明吩咐把那個青花瓷瓶放在回廊里一個不起眼的位置,只把那串手鏈握在手里,用帕子一遍遍反復擦拭,摩娑。
日影照射下,那幾枚琉璃珠子變得愈發晶瑩剔透,流光溢彩。江月明把它們舉到眼前,琉璃的變幻色澤映在他的臉上,仿佛一道跨越千年的霓虹,演繹著無比璀璨的亮麗華章。
這時南靖文和吳清一起拿著公事包走了進來,見此情景,都不由自主地贊了一聲︰「好美啊!」
旋即相視赫然一笑。
「恩……我是說那些琉璃。」吳清輕咳著說道。
「me,too。」南靖文模了模自己的鼻子,唇角抿出一個彎曲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