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點,再輕點……」江月明心疼地攥緊了拳頭,不住聲地叮囑張醫師。張醫師見他一副牽腸掛肚的揪心模樣,明白躺在床上的病人一定不是普通人,也是萬分緊張,捏著藥用棉團的手不由自主地顫抖了。
藥膏都涂好了,張醫師直起腰,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江先生,今晚我就留在府上不走了,病人有什麼異常情況請隨時叫我。」
江月明的臉頰還是繃得緊緊的,沒有絲毫放松,他掀開被單的一角,指了指劉璃的,低弱地問︰「張醫師,你再檢查一下,他那里,有沒有受傷?」
張醫師先是一愣,迅即會意,俯身仔細查看了一番之後,朝江月明搖了搖頭。
「好,辛苦你了。」江月明的神色方才有了些許緩和,擺擺手,示意張醫師去休息。
終于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了。江月明搬了一把椅子坐到劉璃身邊,握住他垂在被單外的一只手。
整整忙了一天,身體已經疲累不堪,雖然能把劉璃平安地帶回到自己的身邊,讓江月明感到一絲安慰,但他知道,這件事還遠遠沒有結束。
偎坐在椅子里直到天明,江月明只稍微打了一個瞌睡便起身了,辦公室里還有一大堆公務要處理,他用冷水洗了把臉,又試了試劉璃的額頭,感覺溫度已經明顯減低了,便松了口氣。
臨出門時,江月明把江越叫到臥室里,吩咐他哪里都不要去,只管和張醫師一起守在劉璃的身邊,有什麼情況及時向自己匯報。然後,徑自趕去集團總部。
吳清和南靖文隨後也到了,看著江月明布滿紅絲的眼楮,知道他夜里一定沒有睡好。
吳清拿了一厚疊文件要遞給江月明,被他揮手制止了,「你等一下,我有事要先跟靖文商量。」
南靖文忙把身下的椅子拉近了一些,靠近江月明的辦公桌。
「你這就去查,查看目前h城的顧家都在做什麼生意,資金運作情況如何,勞資關系怎樣……我要你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顧家企業的軟肋,找到我可以一擊即中的那個阿喀琉斯之踵。如果有必要,你可以動用我們在內地的所有資源,那些欠我們江家情的,這次可以給他們機會報答了。」
江月明一口氣把要說的都說完,然後一臉凝重地看著正握筆不斷做記錄的南靖文。
寫好最後一個字,南靖文站起身,飛快地在江月明的臉上瞟了一眼,「江先生,除了顧家經營上的資料外,還需要其他的情報嗎?」
「要,只要是能重創顧家的,無論是什麼,都給我找來,只是時間要快,越快越好!」江月明的眉峰高聳,深陷的眼窩里射出一道凌厲的寒光。
「我馬上去查,這是我南靖文的強項。」
南靖文說著急步走了出去。
吳清則探身上前,低聲問道︰「江先生,在我的記憶里,江氏好像從沒跟這家姓顧的打過交道啊。」
「以前沒有,現在有了。」江月明咬了一下紅潤的嘴唇。
吳清很想繼續追問,追問顧家到底因為什麼事得罪了江氏,為什麼一定要置對方于死地,但見江月明抿緊了嘴唇,並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只得換了話題,把手里的月度報表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