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明抬起頭看見一個身材縴細的女子走了進來,她戴了一副墨鏡,將整張臉遮住大半,除了小巧的尖下巴外,看不清其它部分長成什麼樣。
「這位是江先生。」老四對那個女子說。
女子沒有吭聲,默然站著。
江月明能夠感覺到厚厚的黑鏡片後面,有兩道審視的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臉上。他的嘴唇似笑非笑地向上一勾,算作致意。那個女子也將涂著珠光唇蜜的薄唇抿了抿,緩步在江月明的對面坐下來,將手里的鱷魚皮手袋放在膝蓋上。
「我听說你手里有個東西,也許我用得著,能讓我看一下嗎?」江月明探身向前,聲音低柔。
「你怎麼知道用得著那東西?」女子警惕地把身體朝後靠,倚在沙發的靠背里。
「因為我們有共同的敵人。」江月明的聲音仍舊低而柔軟,「如果那東西真的夠分量,你的仇,我的恨,都可以連本帶利一起報了。」
燈光將江月明的皮膚照得近乎透明,連脖頸上的毛細血管都清晰可見。
女子的肩膀向前一挺,身體離開沙發的靠背,逼近江月明的臉,緊盯了片刻。隨即揚起頭,對老四說︰「叔,你們出去吧,我要和江先生單獨談談。」
「呃?」老四和江越面面相覷,都有些意外。
江月明揮了揮手,「你們出去。」
江越只好帶著老四走到房間的外面,叉手立在門外。
房間里只剩下江月明和那女子兩個人,牆壁的隔音效果很好,根本听不到大廳里嘈雜的音樂聲,只有女子的鞋跟不時敲擊著地面,發出篤篤的悶響。
「我,見過你。」女子緩緩取下墨鏡,露出一張妝容細致的瓜子臉。
江月明的唇角抽動了一下。這並不是討人喜歡的搭訕方式。
「我在h城見過你。兩次。一次你和劉璃在一起,還有一次是在醫院,你為劉璃交了治療費。」女子忽閃了幾下眼睫毛,眉心籠起一層憂悒的霧靄。
「你是誰?我不記得曾經見過你。」江月明驚訝地瞪著那個女子的臉,他一向過目不忘,可這張臉卻似乎沒有印象。
女子漠然垂眸,「你不必知道我是誰,我只想跟你說一句謝謝。」
「謝我?為什麼?難道你也認識劉璃?」江月明停止了在記憶庫里做無謂的搜索,轉而仔細打量眼前的女子。
女子點點頭。從手袋里拿出一包香煙,抽出一枝,點燃,深吸,然後伴隨著一聲沉悶的嘆息,吐出一縷迷蒙的煙霧。
抽了幾口香煙之後,那女子抬起一對水瞳望向江月明,「劉璃現在怎麼樣?他過得好嗎?」
江月明一向討厭有人當著自己的面抽煙,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對眼前這個女子竟然生不出厭惡的感覺,也許是听到江越講述了她的不幸,心存同情,抑或是發覺在她的眉目之間,有種不同于一般慵常女子的桀驁和內斂的銳利。總之,他對她只有戒備,沒有排斥。
深深吸了口氣,江月明把劉璃在h城的遭遇講了一遍。
「顧雲卓這個混蛋!」甫一听完,女子就把抽到一半的香煙用力捻滅在煙灰缸里,兩道細眉擰成了一個結,面色寒徹,陰森迫人。「老天爺,你的眼楮瞎了嗎?怎麼不打雷劈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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