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林朝縴整個人已窘迫得不知說什麼。
凝空早已看得目瞪口呆,17叉腰哈哈大笑,于況融看似在望天,淡薄雙唇卻也已彎起一抹淺笑。
這群黑社會,居然一點也不把警察放在眼底,還將他們視作玩物任意耍弄。
「警察哥哥,您看您樣子這麼秀氣清淨,這個胸肌喲,怎麼就這麼發達呢?」蘇紅咯咯直笑,高挑身軀花枝亂顫,被他制住雙手,仍不忘言語調戲。
胸肌!……凝空只注意到這一用詞惚。
向來喜好看肌肉型男的她,當即興致勃勃的雙眼放光,朝前邊被蘇紅調侃得手足無措的林朝縴看去。
目光不經意一低,看到他被蘇紅撩撥得起了反應的胯部,女孩圓潤俏臉頓時燒了開來,紅氣往臉頰和耳根蔓延。
凝空低下頭,已經沒臉去看被蘇紅頭靠胸膛,而驚嚇得僵直身子不敢動彈的林朝縴溫。
這兩個身份極端對立的人,此刻看起來真的好像一對小情人在脈脈相擁。
帥氣清朗的警察表情好憋屈好糾結,懷中的女人卻笑得如沐春風花枝招展。
凝空真的……好同情這個溫謙斯文的年輕警察。
看他年紀也就30出頭,與蘇紅一般大。但在與異性接觸溝通的問題上,完全不是蘇紅這個風月老手的對手。
一雙大手蓋住了凝空的眼楮,沉朗男聲低低傳來,帶著洞悉一切的笑意,「別看了,紅姐對警察一向這樣。美人在懷不亂,不愧是人民公僕的好榜樣。」語氣平淡,卻帶著明顯的嘲弄。
人民公僕……凝空頓時想起了那兩個坑。
撥開于況融的手,趕緊跑到樓頂後邊看。
正好看到底下的人,給坑上蓋壞得到處是破洞的薄鐵皮後,又加了塊碧綠的毯子,上面還特有雅致的擺了園子里就近摘的茉莉花。燒雞烤鴨,水果紅酒擺佔了一半。
挖坑的兩個男人身上沒有一絲泥屑,神情無比輕松。
右邊的男人面容皎好白淨,五官十分精致漂亮,乍一看還以為是女人,要不是身上的衣服男氣十足,還真是雌雄莫辯。
凝空知道,這就是17口中的‘美人’了。果真綽號如人!
另一個,自然就是小霸王,那一身勁張有力的肌肉喲,粗纊臉龐配上至少1米9的身高,果真霸氣十足。
看見凝空身後的于況融,兩人朝上揮手微笑。
然後,和走近他們的兩個男人,飛快扛起裝土的蛇皮袋,拿去不遠處的垃圾桶里扔。
而樓頂這邊,見于況融點頭,暗示事情已辦好,蘇紅笑容更加艷媚,「警察哥哥,來,這房子前後左右的花園,您都沒有檢查過。咱們趕緊下去瞅瞅,不然違禁品被人轉移就糟了喲。」
從警10年,看這女人神情散漫毫無懼意,還如此歡喜的鼓動自己前去搜查,林朝縴用腳拇指想也知道,那里根本不會有什麼發現。
看這女人一臉促狹意味,豐潤嫣紅的丹唇盡是得意嘲弄的笑容,他直想拿自己的嘴直接堵上去,看她還敢笑得這麼張狂。
邪念一出,林朝縴頓時愕住,震驚自己此刻心中的下流想法。
凝空轉身,看到的就是林朝縴張大嘴巴,一會兒蹙眉,一會兒搖頭的怪異表情。
眼見他兩個同仁已下樓,要去檢查屋外四周的花園草坪,蘇紅笑得不懷好意推他走下去。
她要把這個呆子警察推進坑里啊!
看不得老實人被欺負,凝空覺得有必要提醒。雖然掉下那兩個冰氣寒人的坑死不了,但一身狼狽是肯定的了。
她剛邁出一步,于況融似看出她的想法,一把抓住她的右手。「別淘氣,什麼都不用管,乖乖圍觀看戲就是。」
凝空氣悶,想開口大罵,發不出聲,肚子的咕嚕聲反而不合時宜的響起。
凝空臉色微紅,才想起從凌晨吃了那一大碗甜酒後,她起床到現在1點多鐘了,都沒進食。
「餓了?」扳正她的身子,男人笑得揶揄挖苦。偏偏從他那張卓昂不馴的俊容展現出來,卻是邪惑至極。
緊抓住她的手腕,就是不讓她走。
女孩秀眉緊擰,屈悶扭頭,那糾結氣憤卻發作不得的神情,看得于況融歡悅不已,仿佛又回到他們初見的那晚。被當作坐台小姐,明明氣得想拿酒杯砸那個給她開過夜費的中年人,卻仍笑嘻嘻的胡編亂造。
她不知道,他雖然袖手旁觀,其實早已將她當時的清趣表情都放入眼底。直到現在想起來,他都會忍俊不禁。
「可愛。」對上她此刻氣翻的白眼,男人愉悅下了兩字評價,朗聲大笑。
一個公主抱,就將她收入懷中,往廚房走去。
「開動吧,吃貨。」好心情的放下凝空,于況融打開冰箱,指著里邊塞得滿滿的各種美食。
凝空目瞪口呆,看著眼前被袋子包得嚴嚴實實的食物,居然都是自己愛吃的。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中游的都有,蒸煮炒炸烤一應俱全。
凝空滿心歡喜,臉上卻沒有表露一分。一模袋子,還是溫熱的。
原來他提早回來,是為了給她帶吃的。
「咕嚕咕嚕……」在色香味絕佳的食物面前,凝空肚子叫得更厲害。
餓念戰勝理智,她顧不得矜持嘔氣,拿出一袋叉燒飯,直接套在碗里,放在30厘米高的方形小桌上。廚房里沒有板凳,她干脆蹲坐在地上吃。
「吃多點,肉呼呼的模起來手感才好。」男人邪惡悅耳的聲音一響起,被他後背靠自己後背的凝空,已猛地移桌抽身。
「砰!」男人萃不及防,仰倒在地。凝空冷視他一眼,邊端飯吃,邊向樓下走去。
她要去看那個從一開始,就被蘇紅耍得手足無措的呆子警察怎樣了。
才出廚房門3米,身後「騰騰」的響起腳步聲,凝空身子被人由後一轉,抵在牆上。
她下意識的兩手呈一字形放開,以免叉燒飯掉落。毫不恐懼的直視雙手緊扣她腰肢,沉目瞪視的于況融。
她既然做得出,就不怕被他報復。卻不知道,此刻她大眼無畏倔強,油膩粉唇還沾著兩粒米飯的可趣樣,讓她與敵抗爭的氣場蕩然無存。
于況融越瞪越想笑,一口咬住她的右臉,沉沉低語,「弄死你丈夫對你有什麼好處?想年紀輕輕就守寡?嗯?」
死,一個手掌的高度摔得死人?
凝空被他懲罰似的啃得心煩意亂,右手一把推開他,快步往樓下走去。
她感覺自己現在很不正常,行動受限制,還成天被這男人影響牽動情緒走。
不行,一定要想辦法離開這里,不能再這麼跟他繼續磨纏下去了,不然她遲早會精神分裂。
出大門左轉,凝空邊扒飯邊向後花園走去。嗯,來得正是時候,時間剛剛好。
2米外的草坪上,蘇紅正肩踫肩的把林朝縴往其中一個暗坑逼。
妖嬈艷美的女人笑容甜媚,神情無辜不解,「警察哥哥,你怕什麼呀?人家又不會吃了你,只是想請你吃點好吃的。」
一瞟遠處低頭查看草坪的3個男人,蘇紅嘲笑的又開了口,「瞧你那些同事多賣力,掘地三尺找贓物的事,交給他們就行了。別一個勁盯著他們嘛!虎背熊腰臭汗淋灕的,人家難道還比不上他們?」
林朝縴本打算任由她自言自語,听到這句話方才低頭看她一眼。
這座圍牆圈起的別墅,並沒有後門。而他和5個同事自進來到現在,從沒放任這里的人離開過自己視線。
何況,大鐵門一直有2個同事守著,圍牆上有觸模即死的高壓電鐵絲網,不用怕有人逃月兌。
蘇紅差3個人載三文魚兩人離開後,帶來的男人還剩10人,此刻他們正三三兩兩的坐在草坪各處聊天喝酒,絲毫沒有逃跑的意思。
蘇紅解釋這群人全是她的同事朋友,趁今天周末休息,來這里聚會散心。
對于這個解釋,林朝縴他們自然不信,除了左側那個端碗吃叉燒飯的女孩,和身邊這個對自己百般糾纏的輕佻女人,那些男人他全都見過不只一次。
雖然知道他們是黑社會,違法之事肯定沒少干,卻因為找不到他們的犯罪證據而無可奈何。
蘇紅轉頭,看見皺眉瞧她的凝空,當即又咯咯直笑,挽上林朝縴的右臂,「喲!表妹也出來看熱鬧了啊。這兒沒你什麼事,快進屋子吹空調呆著,省得曬傷你的嬌女敕肌膚。」
這女人話中帶刺呢,暗諷自己是那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嬌生慣養大小姐。
听在凝空這個因為父母常不在家,5歲會煮粥飯,9歲對各種簡單蒸燜菜小有所會的獨立兒童耳中,實在是刺耳。
撇開臉,凝空低頭繼續吃飯。就在這一瞬間,談笑之間仍不忘推搡林朝縴的蘇紅,已成功把他逼退進毯子上。
「撲通!」男人落水的聲音登時響起。
「咳咳…」林朝縴邊咳嗽,邊以落湯雞之態浮出冰冷透骨的水面。
水面飄浮的油膩果菜,襯托得男人清淡俊容有幾分狼狽滑稽。
他不停的咳嗽著,臉色紅撲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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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更.明天見,親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