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給譚弄雲發了簡短的信息後,凝空抬頭對笑眯眯瞅她的司徒渺老大爺,敷衍的扯唇一笑,「爺爺,天色這麼晚了,您不回去嗎?」
「正要回去啊!」司徒岩笑容可掬的點著頭,「我剛從銀行出來,想著離你的學校近,準備去學校叫你來家里吃飯,沒想到在這兒踫到你了。我打電話給小岩過來接你了,待會兒他開車經過,咱們再一起回去啊!」
「嘎?」司徒岩也要過來?
完了,這個爛攤子,等下要怎麼收拾?
凝空正在傷腦筋的失神間,司徒渺已笑吟吟的拉著她的手,走到了譚母蘇湘的車子面前溴。
待她回過神,看見倚車頭冷視自己的艷麗女人,慌亂如麻的感覺,霎時又涌遍周身。
真糟糕,自己在這女人心中的印象,又要跌回到最初的萬丈谷底了。
這一個多月听從譚弄雲的話,凝空天天給蘇湘打電話禮貌問候,才得她改觀了一點。經過現在這個尷尬場面這麼一折騰,一切又回到了起點禱。
不懂得看人眼色的司徒渺,揚著斜淡雙眉,朝眼神居高臨下的蘇湘禮貌一笑,才轉過頭,疑惑的看向一臉苦相的凝空,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問,「孫媳婦,這位太太你認識嗎?」
「是啊!」磨著銀牙擠出這兩個字,凝空回答得模稜兩可。
聞言,蘇湘冷艷面容上的寒意更加滲人,「你最好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麼跟我兒子交往了,還去當別人家的孫媳婦?」
對于司徒渺而言,這句話頓時在他心中有如一石驚起千濤浪。
老人皺紋密如菊花的笑臉,立刻變得冷凝,滿滿都是曾經為人軍官的狂霸硬氣,「她說的是不是真的?你跟人家的兒子交往,又跑來跟小岩?」
面對跟前一男一女咄咄逼人的冷厲眼神,凝空完全不知道怎樣應對時,司徒岩開著拉風別致的瑪莎拉蒂姍姍來遲了。
司徒渺怒氣沖沖的問,「你女朋友背著你跟別的男人交往,你知不知道?」
「天哪!這是真的嗎?爺爺,我真不知道有這樣的事。」深潤大眼瞠大如銅鈴,話語間滿帶幸災樂禍的司徒岩,看似一臉震驚受傷,實則唯恐天下不亂的看向郁怒不能發作的凝空,「小空,枉我司徒岩對你一往情深。你怎麼能這樣呢?怎麼能腳踏兩只船呢?」
在凝空越瞪越噴火的憤憤目光中,男人神情語氣無比‘失望哀怨’的繼續控訴著,「昨天跟我離開爺爺家的時候,你還信誓旦旦的揚言此生非我不嫁。怎麼才一天,你就變心了?」
「你…」這個臭男人,真是太會抹黑她了。
凝空已經氣炸,頭頂隱有冒煙的跡象,偏偏又無可奈何。
她有把柄在他手上啊啊啊!她敢否認,這男人豈止會食言,還會惡意報復。
深呼吸,深吐氣。世界如此美妙,我卻如此暴躁。這樣不好,不好!
碎碎念做完這些,凝空抬起頭來,微笑看向神情‘淒慘’的司徒岩、一臉震驚的司徒渺、目光鄙夷不屑的蘇湘。
「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一聲冷哼,蘇湘連看她一眼都不屑。
司徒渺也在失望開了口,「孫媳婦啊!枉我一直對你好感有加,你怎麼能這麼辜負我的一片心意呢?」
說到「片」字的時候,老人一口唾沫也不由自主的濺飛到了她的臉上。
凝空擦也不擦,一臉嚴肅認真,「伯母,爺爺,關于我為什麼會同時跟弄雲和…阿岩交往,這個我可以解釋的。」
說到自己的名字時,司徒岩發現她停頓了一下,一臉嫌棄的皺了下眉頭,才硬擠出來。
「說。」如以往一般,習慣對人發號施令的蘇湘,淡淡然吐出這一個字,言簡意駭。
「快點說,快點說。」司徒渺一個勁兒的點著頭,眼神滿滿都是求知欲。
「這個…」清淡淡的說出這兩個字,凝空不懷好意的視線一掃,直盯在灑然喝水的司徒岩身上,氣不死他不罷休的‘羞’笑說著,「主要是阿岩對我實在太情深似海,明知我有男朋友,仍然對我追求不減。我昨天喝醉了,腦子一時發熱,稀里糊涂的把他當成弄雲,才說了非他不嫁的糊涂話。」
聞言,蘇湘的心松了,司徒岩嘴里的礦泉水噴了。
「小岩,天涯何處無芳草,人家既然對你沒有意思,你怎麼能繼續纏著人家呢?」
面對司徒渺的責怪,司徒岩陰惻惻的勾起唇角,「因為我對這棵草情有獨鐘,愛得深沉。」
听著他寒意蕭蕭的深意之話,凝空的身子霎時一抖。
這男人用眼神在警告她呢,關于污蔑這事,他會秋後算帳。
離去時,司徒岩的笑容意味不明,只看得凝空心里滿是惡寒。
相比之下,司徒渺則是一臉懊惱。對于這個能吃會做的所謂孫媳婦,他是挺中意的。
「司徒岩這人不是善茬,他對人好都存有目的,離他遠一點。」得知事情‘真相’,蘇湘並未多大震怒,反而一改往常的語重心長,對干站在車頭的凝空多話了起來。
「哦。」女孩愣撓著頭,順勢一答。
臨上車,蘇湘冷視她一眼,表情態度又變得冷淡無比,「別以為我現在對你好點,就代表接受你了,嫁入譚家這件事還有待考察。要不是弄雲老是纏磨著我說你的好,不許我刁難你。就沖你剛才犯的錯事,已經足夠我賞你幾巴掌了。」
氣話也發泄完了,一轉頭,氣場無比強大的蘇女王,在凝空驚訝不解的目光中,優雅的驅車離去。
老是纏磨她?譚弄雲這也太敬業了?兩人不過是假扮情侶,不用這麼認真吧?
一邊在心中暗自嘀咕,凝空一邊拎著裝滿羊肉的袋子回了家。
等她做好羊肉面,飽餐一頓後,門鈴突然響起。一聲接一聲,明顯來人帶著不耐之意。
「誰啊?這麼粗魯,門鈴按壞了你賠啊?」凝空一邊埋怨,一邊從沙發上跳下來,光著腳丫去開門。
門一打開,便見一臉怒氣的譚弄雲瞪著自己,以往眼里的清恬溫和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只有怒不可遏的狂爆氣焰。這樣的他,實在很陌生,讓凝空完全無所適從,甚至有些害怕,腦子不由自主的想起司徒岩對他的評價。
但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大驚小怪了,譚弄雲一向是溫文爾雅的,能有什麼可怕呢?
見他大力的關上門,凝空不滿的嘀咕,「什麼事呀?火氣那麼大…」
「明知那個司徒岩不是好人,你居然背著我跟他交往?你到底有沒有把我這個男朋友放在眼里?」想必是蘇湘回去告訴了他,所以來對自己興師問罪。
听著這位好友一本正經的嚴肅質問,凝空竟然覺得十分好笑。
譚警官,入戲太深了吧?咱倆只是合作關系。
忍不住笑出聲,凝空兩腿交叉躺在沙發上,一只腿抖啊抖,吊兒郎當的跟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解釋,「那家伙最喜歡陷害我,我不過是故意詆毀報復一下他而已,這你也相信。我哪怕是喜歡你也不會跟他在一起,我們討厭雙方討厭得要命,這你又不是不知道。」
「真的嗎?」譚弄雲松氣了,平拉起她的身子,與她肩靠肩的坐著。
凝空卻不曾發覺,平日里這麼男女有別的親昵動作,一向只有她會這麼做。
望進扭頭過來的譚弄雲,由怒轉笑的秀靜面容,她懶洋洋的點著頭,「嗯。」
撫模著她如同染墨的垂直秀發,譚弄雲聲音溫輕的問,「凝空,你有喜歡的人嗎?」
「沒有。」女孩蹙眉撅嘴,老實的坦白著,「其實也不是沒有人追求過我,可是我對那些男人都沒感覺好像永遠提不起興趣。不願委屈自己,嫁給不愛的人將就過一輩子。我爸媽老為我沒人要而發愁,擔心我這輩子都嫁不出去。」
微微嘆了一口氣,凝空沖他俏皮的眨巴著秀潤水瞳,故作哀怨的戲謔說著,「好煩,感覺不會再愛了。」
身邊的譚弄雲頓時一陣沉默,半晌,才低輕開了口,「如果到了明年,你還找不到人結婚,那我們就湊成一對,領證一起過日子吧。反正你不討厭我,我對你也挺有…感覺的。」
仿佛是釀造已久的內心剖白,短短兩句話,男人直說得汗流浹背,臉龐和耳根都浮現不明的紅暈。
閉眼打呵欠的凝空,卻沒有發現,只是好像听到的,是「今天吃白菜吧」這樣平常的話,隨便應了聲︰「好。」
「我當你答應了。」雙手扶起她的身子,讓她瞧視自己,男人眼神帶著濃烈的驚喜之色。
順勢靠在他的肩膀上,女孩打著呵欠,清甜嗓音因為困倦,而含上類似撒嬌的意味,「困了。」
「那回房間睡吧!」清軟唇角溢滿溫柔笑意,譚弄雲打橫抱起她。
「有勞了,司機。」雙手直接往他脖頸一摟,凝空放心的跟周公下棋去了。
醒來時,天色早就漆黑一片,譚弄雲也已離開。
撥弄著因睡覺而蓬亂的頭發,凝空睡眼惺忪的去刷牙洗澡。
等她吹干頭發走出浴室,看見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司徒岩時,霎時大驚失色,驚叫連連的怒視他,「為什麼你會在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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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說加更,卻一直食言,對不住各位讀者.最近為生活的煩郁和找新工作發愁,提不起更的興趣.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勁多碼字,現在只能保證不斷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