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干嘛這麼听話啊?人家一句話就把你嚇成這樣。這可不符合你向來伸張正義的原則。」女孩不滿的嘟噥。
看一眼支票上7字後面的一排零,林寒邊發動引擎邊低罵,「你懂什麼?那個西裝男人就是飛揚董事長的兒子。上次就是有個同行寫了他一句不好的話,至今不得回頁城,也沒人敢請他工作。可憐他從來沒離開過這兒,現在卻要背井離鄉帶著家人去外面討生活。」
這邊,精致面容被抓撓得髒兮兮的蘇湘,仍在邊使勁跟冷笑不屑的凝空扭打,邊怒不可遏的吼罵,「小不要臉的,居然敢踢我的腰,今天饒過你我就不信蘇。」
「彼此彼此。」被她兩次揮拳讓右臉腫得像小籠包似的凝空,欣賞著她調色盤似的滑稽臉龐,笑得越發滿意的又扯了她亂得跟雞窩似的頭發一下。
一聲沉朗嗤笑,來自左邊車窗遐。
凝空和蘇湘停止動作,齊齊望去,便見到騎著折疊腳踏車的司徒岩,怡然自得的皓潤笑臉。「玩夠了嗎?玩夠了就回去做飯。」
這不屑一顧的笑容,還有不把自己當一回事的嘲弄眼神,立即又讓蘇湘的怒氣飆升到了極致。
「賤蹄子,今天你要是不把這事交代清楚,你走一個試試看?莧」
司徒岩還真就是不把她的怒火當一回事,打開車窗,他直接把凝空拉下車。
「賤/人。」
低吼著,蘇湘也隨即跟著下車,就要沖向隨司徒岩離開的凝空時,一雙大手拉住了她,沉淡淡的男聲,也隨之緩緩響起,「媽,別鬧了。」
听到這個唯恐避之不及的聲音,凝空雙腳就像被灌了鉛似的,自動停下,沉重重的沒法繼續往前。
司徒岩皺眉回頭,見到的就是她臉色雪白滿頭大汗的驚恐樣子,她真的,已經怕譚弄雲成了慣性。
這男人走到她面前,她便一動不動僵硬著身子。
「我好不容易剛回來,你就給我這樣的見面禮?」抬起她青腫的圓潤小臉,男人的聲音輕柔得詭異。
感覺到凝空的身體在瑟瑟發抖,司徒岩一把拍開譚弄雲的手,把她護到身後。
「弄雲,你跟她這麼客氣干嘛?她打你老娘,你難道眼楮瞎了看不到?」
眼看蘇湘怒罵著又要朝一言不發的凝空撲去,譚弄雲笑著閃身一擋,拉住她的手,「媽,都多大的人,還跟晚輩一般見識。也不怕讓人看了笑話。」
蘇湘聞言往四周一看,果然見有幾個路人在往這邊指指點點。
模模自己的臉,女人一聲重哼,「反正我的妝容全被她弄花了,沒人認得我。」
「可我沒化妝,臉上也沒有東西遮擋,你想弄更大的動靜,讓兒子我陪你一起上明天的頭版新聞嗎?」
這話還是有用的,蘇湘沒再繼續糾纏,唯恐真被記者拍到自己的狼狽妝容,她匆匆開車離去。只是,女人臨走看向凝空的眼神,讓她不自覺的駭然一寒。
收回目送母親離去的車影,男人轉頭問凝空,「說吧?怎麼回事?我相信你。」
「你信我?」凝空驚訝萬分,這是自私多疑如譚弄雲會說的話?
「嗯。」迎視司徒岩投過來的嘲弄目光,譚弄雲淡笑點頭。
「她打兩次我,我還手一次,接著她反擊,所以我就跟她開打了。」凝空面無表情的老實說。
事實本來就是這樣,他愛信不信。
「呵呵…」男人笑了。
「你又想干嘛?」凝空腦中警鈴大響。
通常這男人一旦笑得牲畜無害,說明他已然在生她的氣。
「沒什麼,我只是感覺很驚奇。活了28年,第一次見媽這麼滑稽好笑的模樣。」這樣溫柔好脾氣的譚弄雲,凝空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跟他相處。
「我剛從北京出公差回來,飯還沒吃。陪我回家一趟,順便跟她道一聲歉好嗎?」譚弄雲的語氣帶著懇求的意味。
凝空卻感覺自己整個人格都受到了侮辱。
「我又沒有做錯,為什麼要跟她道歉?」女人冷冷的道。
「她畢竟是長輩。」譚弄雲嘆氣,「雖然無理取鬧了點,但是我們作為後輩應該讓讓她,對不對?」
「那是你的長輩,跟我毫無關系。」凝空淡淡提醒他,毫不留情的撇開關系。
真是荒唐,沒做錯的人,居然要去跟做錯不承認的道歉,而且那個人還不是自己的家人。憑什麼?
「霍凝空。你三番四次跟這男人當街親吻,又住進于況融的家,我都沒跟你算帳,你現在不理我轉身就走什麼意思?」
面對譚弄雲隱忍不住的怒斥,司徒岩笑得陰惻惻的損他,「人家和你又不是情侶關系,愛跟誰你管不著。」
話說這麼說,但回到自己家後,看著一言不發發淘米煮粥的女人,司徒岩心中的酸氣終于忍不住噴發。
「難怪今早不讓我去接,原來是搬進了于況融的家。北極熊跟我說時,我還不信。前些時候人家還對你不屑一顧,現在卻肯跟你朝夕相處了。不錯不錯,你果然魅力夠大。」倚著廚房的門,男人泛酸挖苦著。
「隨便你怎麼說。反正我和你又不是情侶關系,愛跟誰你管不著。」淡淡一哼,凝空拿他說過的話堵他。
「霍你…」司徒岩頓時氣結。
整頓早飯,凝空吃得極不愉快,因為司徒岩始終在陰陽怪氣的損她。無疑就是說她破鞋還不自愛,到處跟別的男人玩曖昧。
「…人要有自知之明,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自顧不暇只會被其他窺伺眈眈的人奪走,最後什麼都得不到…」
一碗飯沒得吃幾口,就听見司徒岩一直在那兒嘮叨,從恨其不爭到勸其回頭是岸。
凝空再也沉默不下去,摔碗拍桌而起,「原來我在你心中就是這樣的人,那為什麼還跑來說喜歡我?我既然這麼不堪,你有多遠避多遠好了,我以後也不會再來髒你的眼楮。」
「發表下看法也不行?」托著腮,男人沖她笑得要多迷惑人就有多迷惑人。
「不行,我很介意。你既然這麼瞧不起我,我以後不會再出現在你的視線範圍就是。」扔下這平淡淡的一句,凝空穿鞋出門。「沒人給我做飯,我會餓死。」沖出大門,司徒岩神色帶慌的威脅。
她這麼迫切想離開,他的話傷到她了。他的本意不是讓她以為他嫌棄她,而是要她破罐子破摔的覺得自己沒人會真正喜歡,那樣他就能獨自擁有她。
「我道歉還不行嗎?對不起。」跑到她面前,司徒岩攔住她的身子低聲挽留。
「你不用道歉,我也不會在意。你以後有自己的生活要過,祝你幸福。」推開他,女人臉上毫無表情。
真是受夠了,為什麼每個人都要來要挾她?看她毫無尊嚴,被人指指點點,誤解成是水性楊花的婬/賤,他們是多有成就感?惹不起,她至少躲得起。
壞話好話說盡,她還是要走,而且是用跑的,就怕遲跑一步,自己身上有什麼絕癥會傳染給她一樣。司徒岩什麼時候被人這麼嫌棄過?
瞪視她飛快跑離的身影,他怒不可遏的大吼,「你以後不來,我以後就再也不吃東西。」
「隨便你!」凝空也火了,回敬給他一塊帶著濃濃怒氣的石子。
她最討厭受大威脅,可偏偏遇見的每個男人都在用各種手段逼著她,是不是真要把她逼上絕路才甘心?他們只記得自己高興,完全不理會她的感受。憑什麼?她生來就該給人當玩物欺凌壓迫的?
「老師,你的臉怎麼了?疼不疼?」
凝空心中本來就不暢快,面對段離瞧見她臉頰兩邊的包包,語氣關懷動作輕佻的就要往她臉模去,她忍不住推開他怒聲大吼,「沒大小沒小,尊重老師你懂不懂?」
課余時間當著十幾名學生的面大發雌威的後果,是讓凝空被請進了校長辦公室,挨教育為人師表要溫柔和藹。
看見段離瞧著自己進去時,那報復得逞的陰笑嘴臉,凝空覺得實在是惡心至極。
放了學不回家,照樣邊當街吃便當邊跟蹤她,就是不跟她說話,給她施加精神壓力。全是一幫子神經病!自私自利听不見別人勸!
凝空火冒三丈的氣怒心情,在看到開車來學校附近的公車站接她的于況融,頓時由陰轉晴。
凝空上了私人的車子,段離自然跟不了她,只得忿忿離去。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的學校教書?」一邊好奇說著,凝空開門上車。
「17有一次路過這兒時,看見你進去。」
「這樣啊!」凝空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