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見不得我好過。」使勁跺著腳,凝空恨得咬牙切齒。
「亂說什麼呢?只是听朝縴說,孩子父母今天早上要來拜訪,我就過來瞧瞧了。」嗤之以鼻的一笑,譚弄雲卻說得關切至極。
大手想拉她,卻被她避如蛇蠍的閃開。
「滾。」恨恨的吐出這一句,凝空躲到于況融身後。
「她不想跟你走,請你自己回去。」直視著神情轉為沉郁的譚弄雲,男人平淡語氣充滿不懼一切的霸凌之氣暹。
「于先生確定真的要這麼一只破鞋?她搬進我家,還跟我睡過那麼多次。胸部有多少顆痣,除了你,我也很清楚。」
面對他不堪入目的侮辱話語,凝空頓時心如刀絞,抬頭看身前面無表情的于況融。
她想從他的神情看出什麼不同,可惜,沒有。淡靜得不能再淡靜的無謂之色,和平常完全沒什麼兩樣羲。
在她失落而又忐忑的注視下,硬朗如花崗岩的男人淡淡開了口,「這不是破鞋不破鞋的問題。她不想跟你走,你就不能逼她。」
「逼她?有嗎?」似乎是自言自語了一句,譚弄雲輕緩緩的拿起了手機,點了兩下屏幕,「喂!岳父嗎?」
在凝空駭然抖肩的咬唇恨瞪下,男人笑容清淺的繼續開口,「也沒什麼。就是剛從北京出差回來,帶了點特產想給你嘗嘗…嗯?要凝空過去拿?…不用了,她現在就和我在一起,不信你听听。」
手機突然伸到敢怒不敢言的凝空耳邊,她登時听到父親低沉微啞的慈愛嗓音,「小空啊!爸爸剛好回家了,怎麼沒見你呢?」
「我在外面,這就回去。」
得到女人發作不得的順口一答,譚弄雲立馬拉回手機,「岳父大人,不多說了,東西好多啊!我們要把它們搬上車,等會兒見了面再聊。」
「你還是要跟他回家?」于況融總算有了表情,卻是一臉荒唐失望。
「嗯,他不會把我怎麼樣的。」听出他口中恨己不爭的怒意,凝空不敢瞧他現在是什麼表情,低頭快步朝前走。
「于先生最近時間真多,到處管閑事,改天一定送點驚喜給你打發一下。」
「隨時奉陪。」面對譚弄雲臨走前,對自己湊耳飛快扔下的不懷好意之話,男人只是抱胸對他嗤然一笑,笑容滿帶不屑之意。
「我遲早會被你逼死。」把袋子扔向後面跟上來的譚弄雲,凝空的雙拳持續重復著握緊、松開的憤恨動作。
「你不舍得,你現在巴不得天天纏著姓于的。」譚弄雲冷笑嗤哼。
被說中心事,凝空憤憤瞪他,並不開口,心中卻有些怨惱。
她對于況融的心意真的這麼明顯嗎?怎麼每個人都看出來了,卻唯獨他根本毫不察覺?
上了車,譚弄雲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那些衣服扔在腳下猛踩。
「你干什麼?」凝空瞬間又發怒,使勁推開他去揀。她心上人送的衣服,容不得任何人糟蹋。
倚著車門,譚弄雲抿嘴低視氣得胸口起伏的她,突然彎下腰,轉過她的身子摟住,仔細打量著。
他真不想承認,那男人的品味實在很好。她身上的淺紫色高腰裙,讓她看起來真是甜美極了。就連她此刻發脾氣捶打自己的怒容,看起來也顯得有幾分與眾不同的嬌蠻意味。
「混蛋,你放開我。」
承受著她力道不輕的捶打,譚弄雲卻顯得無比的懷戀,「好久不見你這麼生龍活虎的撒嬌了。」
憤恨的推開他,女人轉過身,就要打開後車門。
卻被他輕拉住手,聲音溫柔的哄著,「凝空,你笑一下好不好?笑一下,我什麼都答應你。」
「我想叫你滾。」恨得咬牙切齒,女人不僅沒有笑,臉上發怒風暴越涌越劇烈。
把人欺壓得遍體鱗傷,還好意思要求這要求那,沒見過這麼無恥的男人。
「不行,我滾了怎麼看你笑?」依舊疼溺的瞅著她,男人笑容一如既往的清潤軟和。
「只要你在,我永遠都不會笑。」不止不笑,還吼他,罵他。
豁出去了,反正他最後也不會拿自己怎麼樣。不讓她發泄,她遲早會憋死。
回到家,看見譚弄雲在自己父親面前百般討好,又是打掃做菜,又是捶肩揉背的噓寒問暖,凝空的心中除了氣,就只有火。
假惺惺!沒見過比他更惡心的男人!
坐上沙發上,凝空磕著瓜子,故意把皮吐扔得到處都是時,一臉任勞任怨憨厚女婿樣的譚弄雲,拿著掃帚走了過來,不客氣的拍她抖得跟篩糠似的二郎腿,「親愛的,把腳挪開一點,我要掃地。」
「滾!」一個瓜子皮精準的吐到他的臉上,女人聲音洪亮的吼著。
「小空,你這是什麼態度?有這麼對自己未來老公說話的嗎?」一旁看報紙的霍庭偉,不高興的喝斥出聲,「人家一來就做這做那,一分鐘都不得停歇。你呢?做好了得恭請你出來吃。剛清洗好的地板,一轉眼你又把瓜子皮吐得滿地都是。」
「我就這樣了,他愛娶不娶。」將手中的幾顆瓜子全扔到譚弄雲身上,凝空趿著人字拖氣呼呼出了門。
「這孩子,老是這麼任性。總歸年紀還小,弄雲你多擔待點了。」霍霆偉放下報紙,對清掃完畢放好掃帚的秀恬男人,不好意思的抿嘴一笑。
「沒事,90後的娃子,年輕氣盛,總是有點淘氣的。」譚弄雲搖頭,笑容充滿清靜閑雅的悅目之意。
不管他內心在籌劃什麼陰謀詭計,笑容總是這麼平易近人和藹可親。
「這孩子真是幸運,能找得到你這麼一個好良人。」輕嘆一口氣,霍庭偉十足欣慰的感慨著,「她老是喜歡這樣使小性子。要是對你有什麼不好的,說出來,我都會替你說她的。」
「有岳父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沖他意味深長的一笑,男人開門出去。
坐在樓下草坪的凝空,煩悶心情還沒得消停兩分鐘,看見尾隨出來的譚弄雲,冷厲眼神頓時如同含上冰塊,寒氣逼人。
將手中的礦泉水遞向她,男人的聲音輕柔無比,「吃了那麼多瓜子,渴不渴?」這樣寵溺的眼神,關切的語氣,頓時讓凝空的怒氣火上澆油。使勁把水瓶擲扔到遠處,女人漲紅臉的怒聲大吼,「滾,老娘不想看見你。」
「我就喜歡看你使小性子的模樣,真是可愛極了。」托腮坐到她旁邊,男人笑逐顏開的迷戀贊嘆。
瘋子!撇過臉,凝空不再去瞧這個听不懂人話的厚臉皮男人。
手機突然響起,看一眼是司徒岩的,凝空頓時莫名的心煩意亂。
遲疑了一下,在譚弄雲沉目探頭過來的剎那,她摁下了通話鍵,「喂!」
「我在你家樓下,你在哪兒?」男人低沉沉听不出任何情緒的聲音傳來,凝空還來不及回答,他又開了口,「我看見你了,先別急著走,有事跟你說。」
在譚弄雲面無表情的注視,以及凝空心中疑惑的直望下,不遠處的司徒岩邁著帥氣的步伐,任憑他們如何不耐煩的瞪視,始終保持規律而帶有美感的緩緩走來。
「什麼事?」因為他的坐近,凝空頓時往右邊挪身子,導致他和目光不善的譚弄雲坐到一起,自己則離得很有距離感。這在外人看來,其實有點怪異。
「難道你不想知道是誰騙你去泰國想殺你,又是誰把于況融偷偷去泰國的消息泄漏出去嗎?」
司徒岩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嗤笑話語,頓時讓譚弄雲處事不驚的秀恬面容泛滿戾氣,聲音煞然的警告,「司徒岩…」
「喲!譚大公子作賊心虛了。,我是說呢?還是不說呢?」嗤之以鼻的諷刺一笑,司徒岩轉頭看雙拳緊握的沉凝女人。
「說。」眼見譚弄雲已殺氣騰騰的站起來,凝空立即擋在一臉清閑不懼的司徒岩面前,目不轉楮的戒備瞪他。
原來自己被人騙去泰國,他早就知情,卻始終隱瞞不說。
最讓她氣憤的,就是于況融去泰國遭人追殺並不是偶然,居然是有人故意泄漏出去。太可氣了。
司徒岩說他做賊心虛,是不是這些事都和他有關?他跟于況融一向不對頭的。
在凝空即將質問譚弄雲之前,司徒岩悠悠開了口,「你也不用這樣瞪譚公子,自己老子做出這樣的丑事,他也很無奈呀!」
「黎夢珂!」眼中狂怒風暴翻涌,譚弄雲冰沉沉的吐出這個名字。
知曉全部真相的,除了他們父子,就只有這個女人。父親才不會白痴得自動跟司徒岩這個囂張後輩說,那泄漏秘密出去的,肯定就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