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外客都送走了，觀海閣頓時變得安靜起來，靜得連呼吸聲心跳聲仿佛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謝小蠻偷偷抬眼瞥了下師父，她從進門開始就一直跪著，膝蓋都有些發酸了，可師父不發話，她也不敢起來。
畢竟，騙了四師兄，定了三師兄，違背師命攪合了師父與幾位師伯的面談，單是這些，若是按著門規細細追究起來，她就算跪上三天三夜也不夠看的。
師父不發話，只是靜靜地坐在那兒，眼神飄忽迷離，誰也不知道他在看什麼想什麼，但誰也不敢吭聲，更不敢發問。
「師父……」
原素心好歹還是站著的，謝小蠻揉了揉快沒了知覺的膝蓋，終于忍不住開口叫了一聲。
「嗯？」
玄默瞥了她一眼，眼神一轉，掃過還侍立在一旁原素心，
「你們還在這里啊？」
兩個徒弟齊齊有撞牆吐血的**，敢情師父早就神游天外，壓根就把他們兩個大活人當透明的了。
原素心見機趕緊說︰「既然師父沒事，那我先就出去了。」
還不等謝小蠻跟上，玄默已經搖了搖頭。
「先等一諾回來。對了，素心你去把子辰和阿福都叫來吧。」
原素心應了一聲，趕緊退了出去，只留下謝小蠻一個人還跪在那兒。
謝小蠻膝蓋已經疼得呲牙裂嘴，可憐巴巴地望向玄默，「師父……」
玄默瞥了她一眼，輕哼一聲。
「這會兒想起師父了？之前欺瞞戲弄你三師兄四師兄的時候，眼里可曾有過我這個師父？」
「有的有的！」
謝小蠻立刻舉手賭咒發誓，「不光是眼里有，心里也想著師父。所以才拼命來見師父，師父要打要罵小蠻甘願領受，就是那個禁足閉關……可不可以不閉啊？」
「你說呢？」
玄默閉上眼，不讓她看到自己眼中的無奈。
閉關修行乃是每個修真中人的必經之道，修真之道，原本就是違背天道自然，長生不老，飛天升仙，無一不是逆天修行。其中的艱苦歷練，心魔叢生，稍有不慎，不光是修為盡毀，還會隨時走火入魔，爆體而亡。因此每個修行中人在氣機靈動，築基煉丹之時，往往都要閉關靜修。一則是避免被人打擾，容易走火入魔，二則是閉關靜心，摒除雜念，也是修行升級的先決要求。別人能安心閉關都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可擱在這個不按常理修煉的丫頭身上，反倒成了一種磨難。
「呃……」
謝小蠻不出他所料的面露難色，讓她坐著不動每天打坐煉氣，簡直比要了她的命還難。她想了想，終于腆著臉厚顏說道︰「師父啊，其實小蠻如今的進境已經很厲害了對吧？比武能道君的那些弟子進步都大，這還不行嗎？小蠻又不想飛升做神仙，只要能在師父門下侍奉，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既然求情無用，就索性承認自己是懶是沒用，沒追求沒上進心，只想做個混吃混喝有師父師兄師姐罩著的廢柴，這還不行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