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小蠻愕然地看看師父,又看看清資如仙的玄素真人,心底隱隱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涌上來,可看著面無表情的師父,再多不甘不願也只能忍住,委委屈屈地朝著玄素行了一禮。
「多謝玄素師叔指教。」
玄素微微一笑,帶著幾分傲氣說道︰「小蠻你雖不是我的親傳弟子,但既然是玄默師兄的弟子,玄素也就當是自己的弟子一般。如今你雖得到天璣石真傳,修為精進,但畢竟時日有限,根基不穩,道心修煉尤為重要。而你近日只知道與三山五峰弟子嬉戲玩鬧,吃喝游玩,如此妄為,不光是耽誤他人修行,也誤了你自己的道心修煉,若是日後心魔來侵,就算你有天璣石護法,也難免有所阻滯,你可明白?」
「弟子明白!」
謝小蠻嘴上答應的痛快,可心下老大不樂意的。這師叔還沒做了自己的師娘,就如此管頭管腳,什麼叫當她的弟子一般,若真是當了她的弟子,才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
玄素見她乖乖受教,越發得意,從她的行為舉止到修行方式,都挨個數落了一遍,說得謝小蠻體無完膚,還好低眉順眼,垂著頭都快睡著了她也沒發現。
玄默只是在琴台一側默默望著海天一線之處,神思不屬,根本沒注意到她們在說些什麼。
玄素說得自己口干舌燥方才罷休,末了還不忘說一句,「師叔說你這些,也都是為了你好。你一個女孩子家,整日混跡在師兄之中,若是一個不慎出了岔子,毀了自己的清白不說,也白費了這些年來的修煉。你明白嗎?」
「哦……」
謝小蠻听得昏昏欲睡,除了嗯嗯啊啊哦哦的,根本沒听見她在說些什麼。
玄素這才看出她昏然欲睡的模樣,頓時有幾分氣惱起來。
「既然都知道了,還不下去!」
謝小蠻一听就來了精神,起身剛準備走,忽然有轉過身來,沖著玄默說道︰「師父啊,這些東西都是我送給你的,可不能轉送給別人啊!弟子的供奉,不是人人都能受得起的!」
說罷,她便一溜煙跑下觀海閣去,只留下一串銀鈴般帶著幾分促狹的笑聲。
玄素的臉都黑了,氣得眼角嘴角都一抽一抽的,全然沒了平日沉靜端莊的氣度。
「玄默師兄,這個謝小蠻真是……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玄默轉身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道︰「怕是師妹不得其法,沒用對法子吧!」
玄素一怔,神情也冷了下來,「師兄的意思是,玄素沒本事教她?」
玄默微微一笑,說道︰「各人因緣際遇不同,自然教法不同。今日還是有勞師妹費心了,不過,玄默的弟子,玄默自然會教。」
「那你方才在她面前又讓我教……」
玄素蹙起眉來,剛不解他的態度前後變化之大,忽而想起山間傳言,加上每次看到謝小蠻時她眉宇間的隱約敵意,頓時有些了悟。
「莫非你們師徒之間……玄默師兄,天道人倫,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就算謝小蠻天賦異稟,你若是存了那等心思,怕是日後會墮入魔道,難以超月兌!」
玄默面上一寒,轉過身去,「玄默之事,無需玄素師妹費心。師妹事務繁多,恕玄默不送了。」
「你……」玄素長嘆一聲,只得悻悻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