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船!——」
謝小蠻朝著那些海船放聲大喊,可海風海浪之中,任她中氣再足聲音再大也全然被湮沒,就連她腳下最近的那艘船甲板上站著的水手,都像是完全沒有听到一般,雙眼只是死死地望著前方令人目眩神迷的仙境。
「喂!叫你們停下有沒有听到啊!——」
謝小蠻咆哮著,從天而降,飛落在最前面的那艘海船船頭,沖著甲板上的水手氣急敗壞地大叫,剛喊了一句,就被身後鋪天蓋地而來的巨浪整個人吞沒。
等浪頭過去,謝小蠻頭上纏著海草,如同落湯雞一般,剛想發作,卻見甲板上的水手大多被方才的巨浪卷走,剩下一個死死抱著桅桿的水手,正以一種驚駭萬分的眼神望著自己的身後。
她下意識地順著他的視線一回頭,卻正正好看到身後又是一波巨浪襲來,只是這一次,幾乎如小山一般的巨浪當中,隱約可見一張碩大無比的巨口,正朝著他們襲來。
「靠!連我也想吃啊!看我的——排山倒海!——」
謝小蠻罵了一句,須臾之間,已深吸口氣,運足了靈力,一轉身雙手合十,在身前橫拍出一掌,擊在浪頭之上,帶得整艘船都橫飛出去數丈有余,那隱在浪頭中的巨口頓時撲了個空,發出嗚咽的聲音,低沉沙啞,轉瞬不見蹤影。
船身被她腳下的靈力和方才與巨浪對抗的沖擊帶的橫飛出去,方落回海面,震蕩不已之時,一串人影如同被繩索連起來的粽子一般,從海水中被撈起來扔到了甲板上。
那些人剛落到甲板上,一條閃著白光的飛索從他們身上閃過,又落入海中,不一會兒又卷起一個兩個落水者,扔了回來。
謝小蠻認得那是白子辰的捆仙索,當初曾拿來困自己的,如今卻是拿來救人。雖然風高浪急看不到白子辰在哪里,謝小蠻心里還是安穩多了,畢竟讓她打架惹事在行,救人這活兒還真不是她強項。
只是那巨口忽隱忽現,如今又不知去了哪里,四周的海水都變成了一片墨藍,加上風浪呼嘯,根本看不清下面有什麼。
反倒是海面上那仙境幻景,里面又生變化。
之前那些悠游自在的仙鶴仙鹿,忽然翩然起舞,其間落下幾個輕紗仙子,雲鬢娥媚,細腰長腿,隨著飛瀑從天而降,與鳥獸同舞,長袖披帛幻化出波光粼粼,偶爾一回眸間,盈盈一笑,更顯仙姿玉骨,聘聘婷婷,舉手投足間,俱是美不勝收。
那些剛剛死里逃生的水手和船商,驚魂未定,便看到如此美景仙女,無不瞠目結舌,以為自己遇上什麼神跡仙境,爭相朝船頭跑去。
「那是妖法!是幻覺!」
謝小蠻見那些人兩眼發直地朝自己這邊跑來,也看了眼那幻境中的景物,氣惱地喊了幾句,見無人理會,便飛身而起,幾腳踹翻了跑在前面的水手,怒沖沖地吼道︰「你們都白痴啊!還不趕緊閉上眼楮,再自尋死路就休怪我下狠手了!」